地府有十八層地獄,其一為‘火山地獄’,凡是為富不仁、貪圖財貨之人,以及犯戒的和尚、道士,都會趕入火山中活燒而不死,永受烈焰煎熬之苦!
過去的一個多月中,神光和尚就身處火山地獄,每天不斷的借債、還債、被逼債…周而復始,無休無止,以至于飲食不下,夜夜被噩夢糾纏,人也消瘦了很多!
一百八十多斤的體重,只剩下了不足一半,雙目深陷、黯淡無光,就像是一副骷髏架子,披著袈裟在人間行走,不過老話說的好呀,吃虧總能長見識,神光和尚弄清了一些事情…
大元錢莊的東家,是無愁侯府大夫人曹節!
貳辭錢莊的東家,是二夫人蔡文姬!
三江錢莊的東家,是三夫人甄宓!
可知道又如何呢,從第一筆借貸開始,自己就掉進了陷阱中,想停下都不可能了,只能不斷借新債、還舊債…利滾利、債翻債,如今拖欠的總債務,已經高達二十七萬兩黃金,就算割肉放血、熬骨賣油也還不上了!
債臺高筑的同時,和尚數量則不斷減少,眼看大難臨頭了,誰也不想跟著陪葬,底層的小沙彌們先跑了,而后是副寺、知客、督寺、監寺…這些高層僧人,各自尋找生路去了。
就在昨天夜里,號稱赤膽忠心、誓與寺廟共存亡的四大堂主,也夾著包袱溜之大吉了,鼎盛時有僧眾八百余的天頤寺,只剩下神光和尚一個人了!
即便如此,吳質仍沒放過他,數次帶人上門討債,拆屋、掀瓦、扒墻…統統的運走抵賬了,原本偌大的天頤寺,只剩下一個小院、三間茅草屋!
這本是上代主持,一休大師晚年閉關之地,蕭逸、小靜、曹家三姐妹曾經拜訪過,有一段香火之情,故而沒有拆除掉,卻成了神光和尚的避難所,也真是莫大諷刺呢!
“弟子錯了,不該違背師父遺命,強奪主持之位,更不該與同門交惡,弄的眾叛親離!”
“弟子錯了,不該被名利蒙住了眼,以至于一錯再錯,把寺廟帶入了萬劫不復之地!”
“而弟子最大錯誤,就是不該得罪蕭逸、不該遇到蕭逸、不該與蕭逸同存一個世界…嗚嗚!”
深夜,茅草屋中,神光和尚跪在神父靈位前,叩頭請罪、嚎啕大哭,對自己以往所作所為,做出了深刻反省,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記得師傅說過:蕭逸狼顧狷狂之像,是個有恩不忘、有仇必報的人,且有逆轉乾坤的手段,屠盡天下的心腸,以后千萬不要得罪他!
又告誡自己:安心修煉、弘揚佛法,不要插手世俗之事,更不要觸及國家大事,以免的惹禍上身!
可自己當了耳旁風,認為佛祖遠遠高于皇帝,于是結交權貴、聚斂錢財,行事更是猖狂無比,在朱雀大街得罪了蕭逸,又不肯放下身段認錯,終于招來了塌天大禍!
“叮!叮!皆是汝等害了天頤寺,我生吞了這禍根吧哈哈!”
大錯鑄成,悔之晚矣,與其茍且偷生,不如自行了斷,起碼還有幾分骨氣呢,神光和尚手持鐵棒、打碎了幾尊琉璃佛像,又把舍利子吞入腹中,最后點燃了茅草屋…
烈火焚身,魂入地府,然大仇不能忘記,已經陷入瘋狂的神光和尚,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發出了惡毒的詛咒:
“蕭逸,你施展卑鄙手段,毀了我的天頤寺,本座縱然化作厲鬼,也要詛咒于你不得好死、挫骨揚灰…
不對,你是貪狼星君轉世,縱然血屠千萬里,也不染一點因果的,那我就詛咒你一生一世、永為人臣…哈哈!”
在神光和尚看來,蕭逸野心勃勃、意在天下,自己詛咒他永為人臣,一輩子實現不了帝王夢,這樣他雖然活著、卻比死了還要痛苦,自己也算出口惡氣了。
“阿嚏!來人呀,取杯熱茶來,春夜還是微有寒意!”
深夜,書房之中,蕭逸連打幾個噴嚏,連忙加了件衣服,又喝了幾口熱茶,繼續秉燭夜讀《史記周本紀》:‘周文王者,三分天下有其二,尤以臣禮服侍殷商,天下謂之曰圣德…’
神光和尚自焚,天隱寺徹底敗落,這只是冰山一角罷了,過去一個多月中,許昌城的大小寺廟,都被吳質上門討過債,佛像搜刮殆盡,寺產盡數沒收,大小和尚四散奔逃…
許昌又是天下一角,在曹操、蕭逸暗中主使下,洛陽、長安、鄴城、壽春…都展開了滅佛活動,拆毀寺廟二百多座,強迫僧尼還俗數萬人,沒收寺產不計其數,惡性膨脹的佛門勢力、受到了沉重打擊!
俗話說的好,小雞仔挨宰之前,還要撲騰幾下翅膀呢,何況是底蘊深厚的佛門,面對著殘酷的情況,天隱寺一戒大師出面了,聯絡大小寺廟上百家,帶著光頭和尚上千人,氣勢洶洶的找上了無愁侯府…
“請大司馬發發慈悲心,饒了我佛門眾弟子吧,大恩大德永世不忘!”
“大司馬若不肯寬恕,今日老衲就自焚于此,反正也沒有活路了!”
“蕭師慈悲,饒了佛門吧!”
和尚們不是來拼命的,借他們個膽子也不敢,而是來服軟求饒的,就圍坐在無愁侯府門前,一哭二鬧三上吊、又是要絕食、又是要自焚,各種無賴招數全用上了。
為了生存下去,臉面已經不重要了,而且和尚們打聽過了,鬼面蕭郎兇狠霸道,可是傲上而不辱下,恃強而不凌弱,從不對服軟的人下死手!
爭鳴學府的佛家弟子,也跑過來幫著求情了,一口一個‘蕭師’叫著,好歹給佛門留一條活路,還有一些信奉佛教,同情和尚們的官員、商人、百姓也過來了,竟然聚集了上萬之眾!
到了這個地步,蕭逸不能坐視不理了,和尚們已入絕境了,再要是逼迫下去,他們就該狗急跳墻了,雖然動搖不了江山社稷,可也是個大麻煩,還是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因此派人通知吳質,停住對各寺廟的壓迫,把抓捕的和尚釋放回去;又讓郭奕出面,與各寺主持們談判,制定出一系列條件:
其一,日后各地興建寺廟,需要得到朝廷、官府批準,僧人數量也要限制,大寺不得超過百人,中寺不得過五十人,小寺不得過二十人,超出者嚴懲不貸!
其二,凡是出家的和尚、尼姑,需要官府發給度牒文書,每一份需黃金十兩,沒有度牒者為野僧,一經抓獲充軍發配,收容野僧的寺廟同罪!
其三,各寺廟不得經商、不得發放印子錢,田產也不得超過十頃,和尚、尼姑還要交納田賦、人頭稅,勞役可以交錢代替!
共計一十八項條款,都是束縛佛門用的,看的和尚們呲牙咧嘴,卻又無可奈何,不答應只有死路一條,答應了還能活下去,從此安心念經、好好修行吧!
與此同時,在天頤寺的舊址上,大興土木、重建房屋,蕭逸親自上奏朝廷,在此設立一個新衙門東緝事廠,并設廠公一名,下有掌班、領班、司房若干人!
東緝事廠的責任,就是監視和尚、尼姑、道士…一切出家修行者,若有不法之行為,可以立刻捉拿、處以重刑,而第一任廠公,就由吳質來擔任了。
蕭逸的奏折遞上去,很快就得到了批復,吳質也高高興興的上任了,而且做的風生水起,可也有人提出疑問,這個新設的衙門,為何叫做東緝事廠呢,莫非還有西緝事廠?
還有主管的官員,為何不叫廠督、廠監、廠尉…反而叫做‘廠公’,怪名字從何而來?
對于眾人的疑問,蕭逸并不做回答,自己回書房大笑了半天…不管怎么說,佛門勢力壓制住了,只要統治者不朝令夕改,不出昏庸無能之輩,幾百年內可平安無事!
沒收的寺廟土地,全分給貧民耕種了,而且免除田賦三年,佛像、銅鐘則鑄成錢幣,大半充實國庫、用于朝廷日常開銷,小半置辦軍械、戰馬、糧草,供應二次西征之用!
如此一來,西征的兵員、軍餉、物資就籌備齊了,下面就是挑選統帥,蕭逸屬意于曹彰的,可是曹操、卞夫人未必舍得,還需要好好通融一下!
另外嗎,馬超、曹彰皆是勇烈之人,沖鋒陷陣沒問題,運籌帷幄就不行了,要想平定西域三十六國,一路打到天竺國去,還需要一名高超的謀士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