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留城外,百萬黃巾大軍猶如驚濤駭浪般拍打著城墻,而且是一浪高過一浪,永無休止,這樣的高強度攻擊已經持續整整兩天兩夜了!
兩天的血戰,守城將士傷亡無數,已經快要堅持不住了,而陳留太守張邈則接近于崩潰,他不是手提寶劍在城頭督戰,就是在太守府里拼命的磕頭,禱告神明,祈求保佑?
“求援的信使派出去沒有?東郡的援軍為什么還不來?”
“回太守大人,前后已經派出去十一批信使了,可援軍依舊遲遲未到,將士們恐怕支撐不了多久了!”一名渾身是血的校尉跪在張邈面前,苦戰到現在將士們已到了極限,如果不是因為大家的妻兒老小都在陳留城內,估計守軍早就崩潰了!
“繼續派人給我不停的催,告訴曹孟德,唇亡齒寒,如果陳留保不住,他的東郡一樣得完蛋!”現在張邈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曹操身上了,東郡有三萬精兵,還有‘鬼面蕭郎’那樣的絕世虎將,只要他們能來,陳留定可轉危為安!
黃巾軍大陣中,張燕正在親自指揮攻城,督戰隊手持明晃晃的大刀緊隨其后,凡有臨陣后退者,立斬不饒;自從進入兗州以來,他越發的無情了,每次攻城從不吝惜人命,有時候甚至是有意的讓那些難民去送死!
“大首領,城里又派人突圍出去請援軍了,咱們怎么辦?”黃鼠一臉焦急的跑了過來,手里還拿著他的獨門兵器,一把奇形怪狀的長形鏟子!
“老規矩,放信使出去,不得阻攔!”
“為什么呀,大首領,東郡的援軍若到,我們豈不是腹背受敵?”黃鼠一臉的疑惑,對于張燕的用兵之道越發的看不懂了,以前的張燕沖動簡單,脾氣比誰都暴,可自從經歷過盤龍河那次生死磨難后,不但性情大變,用兵的本領也越發的詭異了!
“呵呵,你懂什么,我就是要官軍的援兵跑快點,最好能累他們個半死,管亥首領已經領著五萬人馬在半路上埋伏了,以逸待勞,必能大敗官軍援兵,到時候不光是陳留,連東郡也是我們的囊中之物!”
“原來如此,大首領真是高明呀!”
“高明?呵呵,只不過是跟人家學了點皮毛而已!”看著手中的三尖兩刃刀,張燕不禁回想起了在小道觀的那段經歷,當初和蕭逸等人一起習武,累了以后大家就湊在一起嬉戲,其中大家最喜歡的節目就是看蕭逸的評書表演了。
這個時代信息匱乏,在后世非常普遍的評書演義在他們聽來那就是天書傳奇,而且蕭逸的口才不錯,一段說的繪聲繪色,當然了,年代和人物都是做了改動的,可張燕依舊從中受益匪淺,尤其是許多經典大戰的故事,更是讓他從中領悟了不少用兵之道,包括現在用的這招圍城打援!
評書,并不是講故事那么簡單,一個好的聽客能從中學到很多有用的知識;從西漢開始就有說唱藝人存在,經過兩千多年的發展和無數人的提煉,評書演義早已經是爐火純青了,無論是故事情節,還是對人性的分析,以及對歷史上許多經典大戰的點評,無不入木三分,不客氣的說,一部好的評書作品,那就是一部活靈活現的兵法呀?
“不過,聽說東郡曹操手下有一員虎將,人稱‘鬼面蕭郎’,神勇無比,不知管亥首領擋不擋的住啊?”說到這里,黃鼠不禁一臉的憂色,經過虎牢關一戰,鬼面蕭郎的大名早已經傳遍天下九州,就是黃巾軍中許多人也知道他的大名!
“管亥?就是十個他,也比不上一個鬼面蕭郎!”張燕回答的斬釘截鐵,對蕭逸的本領,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可是他們的‘老大’!
“那大首領還讓管亥去埋伏,這不是白白去送死嗎…”說到這里,黃鼠的聲音嘎然而止,冷汗直接把身上的衣袍都給陰濕了,張燕的用意他大概已經明白了…
管亥一向悍勇善戰,又對大首領的位子虎視眈眈,已經嚴重威脅到了張燕的地位,如今派管亥領兵伏擊援軍,如果能成自然最好,如果不成,那就正好借官軍的手把管亥除掉;如此一來,張燕就可以更好的控制住整個隊伍,正所謂‘打死敵人除外亂,打死管亥除內患’,真是一箭雙雕的好計策呀!
只是有一點黃鼠死活想不明白,原本單純如水的張燕怎么會變得如此陰險狡詐!這都是跟誰學的啊?
兗州官道上,蕭逸帶領麾下五千玄甲軍作為開路先鋒,正在馳援陳留,按理說救兵如救火,玄甲軍又都是清一色的騎兵,應該風馳電掣的急行軍才是,可在蕭逸的帶領下,將士們磨磨蹭蹭,走三步退兩步,行軍速度比烏龜還慢;至于跟在后面的曹操也絲毫沒有催促的意思,因為他走的比蕭逸還慢呢!
“報將軍,前面有黃巾軍擋住去路!”一名偵察游騎兵傳來最新的軍報,他們就是大軍的耳目,隨時偵察周圍的一切動靜!
“有多少人馬?在何處阻攔?道路是否已經被破壞”蕭逸現在最怕的就是黃巾軍占據一塊險要,再把通往陳留的道路徹底破壞掉,玄甲軍都是騎兵,對道路的要求比較高,如果對方拆毀橋梁,再把道路挖的坑坑洼洼就麻煩了!
“至少五萬黃巾賊寇,在大路上列陣阻攔,道路并未被破壞,看樣子敵人似乎有恃無恐!”
“呵呵!好,五萬?”蕭逸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五千玄甲鐵騎,一比十,不是什么問題,“弟兄們,隨我一起攻破敵軍以后再吃午飯!”
“諾!五千玄甲軍將士無一怯陣,就像鐵流一樣,吶喊著滾滾向前,對蕭逸他們有無限的信心,既然將軍說打敗敵人再吃午飯,那就肯定耽誤不了大家的午飯,這就是必勝的信念!
兩軍陣前,管亥手持一柄‘板門大刀’,正在來回馳騁,耀武揚威!
他已經打聽清楚了,官軍的先鋒部隊不過才區區五千人而已,這點兵力還不夠填牙縫的,他可是有整整五萬人馬,還都是黃巾軍中的精銳,所以管亥干脆放棄了伏擊的想法,而是擺開陣勢,要光明正大的打一仗!
此時蕭逸卻在摸著鼻子冷笑,黃巾軍雖然人多勢眾,可惜軍紀散漫,毫無陣勢可言,純粹是一群散兵游勇,這樣的軍隊,一鼓可破!
“來將通名,本‘渠帥’刀下不斬無名之輩!”與‘二首領’相比,管亥更喜歡稱呼自己為‘渠帥’,這個職位還是當初‘天公將軍’張角設置的,很有紀念意義!
“不錯,謝謝你!!看著兇神惡煞一般的管亥,蕭逸滿意的頻頻點頭,真是難得的好材料呀,而且還是自己送上來的。
“謝謝我?什么意思?”管亥一臉的詫異,對面的這個黑臉小子莫不是腦子有問題,兩軍交戰,謝自己做什么,莫非他膽怯之下要求饒?
“沒錯,就是要謝謝你,我的第二個骷髏盞有著落了!”說著蕭逸一拉頭盔上的‘蚩尤鬼面’,縱馬直接殺出戰陣!
“來的好!”管亥一揮手中板門大刀對沖了過來!
二馬相對,鳳翅鎏金鏜和板門大刀在空中狠狠一碰,蕭逸身形紋絲不動,管亥的戰馬卻連退三步,一臉驚駭;就是在百萬黃巾大軍中,他管亥也是數一數二的猛將,沒想到今天剛一交手就落了下風,好厲害的一員小將,好厲害的鳳翅鎏金鏜!
“等等,鳳翅鎏金鏜?”管亥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再看看對方臉上的‘蚩尤鬼面’,鬢角上的冷汗頓時就滲了出來,“敢問,閣下可是人稱‘鬼面蕭郎’的嗎?”℃≡miào℃≡bi℃≡閣℃≡
“恭喜你,猜對,不過你沒機會了!”蕭逸目露殺機,手中鳳翅鎏金鏜更是舞的飛快,對方的頭顱他要定了!
“張燕,你個無恥狗賊,你害我!”管亥頓時破口大罵起來,早知道對方是大名鼎鼎的‘鬼面蕭郎’,他肯定有多遠躲多遠,怎么會送死一樣的選擇上來單挑呢!
可惜,為時已晚,本來就不是對手,再加上心中慌亂,管亥的刀法更加散亂了,戰不五合,被蕭逸一鏜刺了個透心涼…;這還不算,蕭逸一聲狂吼,單臂用力,將管亥還在抽搐的身體直接從馬背上挑了起來,而后就這樣高舉著鳳翅鎏金鏜,縱馬在兩軍陣前馳騁起來…
“吼!吼!吼!…”蕭逸戰馬所到之處,數萬黃巾軍狂呼亂叫,人人肝膽俱碎,管亥在黃巾軍中一向以勇猛出名,而今卻像只小兔子一樣被人挑在兵刃上示眾,老天爺爺啊,那個帶面具的家伙還是人嗎?魔神啊!
首領陣亡,黃巾軍頓時軍心大亂,數萬敗兵一聲吶喊,拋棄手中的兵器紛紛四處奔逃,這就是流寇的本性,勝則一擁而上,敗則一哄而散,讓他們堅守陣地,做夢去吧!
趁此機會,蕭逸把手一揮,數千玄甲軍排山倒海般的碾壓過來,在黃巾軍人群里縱橫馳騁,鐵蹄所過之處,人頭滾滾,血如泉涌,死尸一片片的倒下…
“傳令,降者免死!”一勒馬韁,蕭逸手臂一揮,這才把管亥的死尸從鳳翅鎏金鏜上扔下來,第二個骷髏盞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