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天地,萬物眾生,勝者為王!
曾經的北邙山霸主幽靈冥豹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體,很快血肉就會被山中的野獸們分食的干干凈凈,而那兩顆鋒利的獠牙則成為了蕭逸的戰利品,至于那張布滿鬼臉的斑斕皮毛本就不應該出現在人間,還是讓它也隨風飄散吧!
斬殺猛獸,收集獠牙已經成了蕭逸的一個愛好,而表現自己的勇武,無疑是男人向女人示愛的一種方式,就像雄性孔雀會展示自己漂亮的羽毛一樣。
很無禮的拉過海燕公主的小手,展開細嫩的手指,將一顆冥豹獠牙放入其中,又輕輕的將手指合攏,蕭逸只說了兩個字:“送你!”
一旁的綠衣侍女玲玲羨慕無比的看著自家公主手里的獠牙,然后用一種無比幽怨的眼神望著蕭逸,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不停地眨呀眨!
原世界作為一名純絲宅男的蕭逸,最受不了女人這種高電壓的星星眼了,于是另一顆冥豹獠牙很自然的就到了綠衣小侍女的手里,然后幽怨的眼神就變成了情意綿綿的勾魂眼!
為了防止再遇到別的猛獸,蕭逸一路護送她們主仆二人走出了北邙山區,在洛陽城外分別之時,面對救命恩人,公主這次并沒有拿出什么奇珍異寶做為答謝,只是附在蕭逸耳邊輕輕的說了句:“我叫海燕!”
望著逐漸遠離的背影,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的蕭逸突然大喊道:“我一定會娶你做老婆的,那顆獠牙就是我的聘禮!”
“呵呵!”聽到小道士喊出的豪言壯語,海燕公主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回答道“很好!聘禮我收下了,我會把玲玲許配給你的!”隨即帶著被羞的面紅耳赤的綠衣侍女一路跑遠了。
‘海燕’!一個讓蕭逸刻骨明心,縱然經歷百世輪回也無法忘記的名字,“我一定會娶你的!一定會的!”
御苑,玄甲鐵騎軍營中,整齊的操練依然每天準時進行著,可所有的將校都發現,他們的統領蕭逸外出的次數越加頻繁了,幾乎是每天早晨迎著朝霞就走出營門,日暮時分才遲遲的歸來,而且整天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仿佛被什么東西把魂魄勾引走了。
這段時間里,蕭逸踏遍了北邙山里所有的山山水水,希望能再見到佳人的身影,可惜除了把山里大大小小的野獸嚇得四散逃命之外,沒有任何的收獲,那位‘海燕’就像憑空失蹤了一樣。
佳人的消息沒有獲得,進宮面圣的旨意卻意外的下來了。
近幾日,漢靈帝龍體突然康復,特招安國將軍、上黨太守張楊進宮面圣;接到旨意的第二天,一大早蕭逸就整裝束甲,帶上一隊最精銳的親兵趕往洛陽城里的驛館,把春風得意的張太守接出來,一路護送著向皇宮駛去。
皇城南宮,朱雀門前,西園禁軍們五步一崗,十步一哨,戒衛森嚴;自從漢靈帝離開享樂的西園以后,就一直住在南宮的德陽殿中;按照漢制,無詔命任何人不得擅入,所以蕭逸只好帶著親兵們在朱雀門外侍立,太守張楊則在內廷宦官的引領下走了進去。
蕭逸一邊在宮門外侍立,一邊仔細的觀察起皇宮周圍的地形來,這也是他此行的目的地之一,現在的洛陽城表面上雖是一團和氣,暗地里卻早已是波濤洶涌,各方勢力已經是弓上弦,刀出鞘,隨時可能發生激烈的火并;而這座皇宮就是即將展開的主戰場。
所以蕭逸此行用軍事術語講叫做偵察地形,用土匪的黑話說就是“踩盤子!”“朱雀門附近的大街有多寬,都連通到哪里,附近的制高點在哪,那里適合騎兵沖殺,那里又適合步兵埋伏,弓箭手在哪能暗殺目標…,這一切都在他的考慮范圍之內…,很快一張宮門地形草圖就深深的刻畫在蕭逸的腦海里。
正在蕭逸開始瞭望宮城里面的布局時,一輛牛車晃晃悠悠的來到了朱雀門前,拉車的是一頭年老的瘸腿黃牛,連身上的牛毛都已經脫落了大半,犄角也少了一只,走起路來緩慢無比,真是一點賣相也沒有;雖然是牛老車破,可在這條皇宮前的大街上,卻沒有任何一輛華麗的車馬敢越過它去,不但如此,牛車所過之處御道兩邊的禁軍無不躬身行禮,態度卑微至極,顯然他們行禮的對象不是這輛破車,而是坐在車里的人。
車到門前,還沒等停穩,立刻就有一名禁軍小校疾步小跑的來到近前,先是躬身行了一禮,隨后輕輕的掀起車簾,高呼道:“大漢三公、司徒大人奉旨進宮面圣!”
語音未落,一名六十歲上下的老者昂然從車內走了出來,此人頭發已經花白,濃眉闊口,長須飄灑胸前,身穿大紅的文官服飾,腰系玉帶,一副漢官威儀顯示的淋漓盡致;來的不是旁人,正是那天在‘天機樓’和蕭逸對弈飲酒的老者司徒王允!
王允出身官宦世家,十九歲就開始任公職,壯年時任豫州刺史,因為在和中常侍張讓的斗爭中失敗,王允被迫去官隱居,在中平四年,何進掌權之后重新出仕,歷任從事中郎和河南尹;而后他代替楊彪成為了司徒兼尚書令,是朝庭中難得的忠貞之臣。
東漢的公卿大臣們大都喜歡使用馬車做為座駕,既威武漂亮又快捷方便,滿朝上下,唯有司徒王允一人喜歡坐牛車,他常說:“駿馬雖快,只能載一人,牛車雖慢,卻可負重千斤!”
王允在小校的服侍下,剛要邁步進宮門,眼神一掃之間,突然看到站立在宮門外的那隊親兵護衛,自然也就看到了站在隊首,一身戎裝的蕭逸,二人四目相對,卻都毫不驚慌,好像早就預料到有一天會如此見面一般。熟人見面,出于禮貌也要打個招呼不是,蕭逸因為身穿戎裝,所以右手捶胸以軍禮見;“雁門太守麾下、點軍司馬蕭逸,見過司徒老大人!”
“呵呵!數月不見,蕭郎別來無恙呼!”王允態度祥和的微微一笑,左手微抬,算是還了半禮,雖然只是一個簡單的半儀,但卻包含深意,普天之下能讓司徒大人抬手回禮的人可是屈指可數,起碼說明在王允心里,蕭逸和他在某種意義上是有資格平等論交的。
能和司徒大人論交,蕭逸在眾人眼中的地位一下子提高起來,等王允進入宮門后,門口的禁軍侍衛們紛紛開始猜測這個少年軍官到底是什么來歷,能讓當朝司徒大人如此看重,更有機靈的禁軍士兵,立刻就取來了茶水,招待的格外殷勤;那些后知后覺者頓時垂頭頓胸,認為自己失去了一次巴結上位的好機會。
趁此機會,蕭逸一邊喝著茶水,一邊和宮門值班的禁軍侍衛們開始閑談起來,因為他平易近人的態度,再加上禁軍侍衛們有意巴結,很快在有意無意的閑聊中,禁軍侍衛的人數,班次,裝備等一系列有價值的情報就被蕭逸套了出來;這些西園禁軍都是由洛陽城里的良家子弟組成,大多是富二代出身,雖然看起來盔明甲亮的,但都是樣子貨,好看不禁打,蕭逸暗中估算了一下,自己手下的玄甲鐵騎精銳和這些禁軍比起來,至少一個能打五個,甚至是十個。
正在蕭逸暗自評估兩只軍隊的戰斗力對比時,一名身材壯健的內廷宦官突然從里面疾步跑了出來,站在宮門口喊道:“奉圣喻,宣雁門關‘點軍司馬’蕭逸入宮覲見!
“臣,蕭逸尊旨!”聽到皇帝竟然要見自己,雖然有些吃驚,但蕭逸卻絲毫也不慌亂,先是整理了一下衣冠,而后將身上的兵刃都交給了親兵護衛保管,‘漢制臣子覲見君主,不得攜帶寸兵,違令者,斬!’
懷著一絲揣測,蕭逸跟在那名宦官的身后邁步向宮內走去;這時他才開始打量這名傳旨的宦官,只見此人三十歲左右的年紀,身材頗為雄壯,雖是一名宦官,臉上卻罕見的帶有幾分陽剛之氣,走動之間步伐沉穩有力,顯然也是身懷武藝之人。
一路上蕭逸并不多言,只是認真的觀察皇宮里的建筑格局,道路走向;雖然來到洛陽城有段時間了,可如此近距離的觀看大漢王朝的宮殿還是第一次;舉目望去,樓閣殿宇層層疊疊,金磚玉瓦氣勢恢宏;漢家共有南北二宮,都位于洛陽城的中部地區,北宮在中央偏西地區,南宮在中央偏東地區,兩宮相距7里,有復道相通;其中南宮有五座宮殿,分別是卻非殿、崇德殿、中德殿、千秋萬歲殿和平朔殿;外有四門,以四方之神相稱,即南為朱雀門,北為玄武門,東為蒼龍門,西為白虎門…
走過漫長的回廊,穿過無數華麗的宮殿,又經過三道嚴格的檢查后,蕭逸終于被帶到了一座御花園中。
春季的御花園里百花盛開,無數的蝴蝶在花叢中翩翩起舞,生命的氣息在這里異常的濃厚;久病纏身的漢靈帝現在特別喜歡生命的氣息;所以特意在這里召見了上黨太守張楊,并把司徒王允招了來,共同探討關于防御匈奴入侵的事宜。
皇帝雖然是整個國家的主宰,可最不了解這個國家的往往也是皇帝,因為他們能看到的國家,只是臣子們一本本奏折上的文字描述,天下對他們而言,是抽象的;歷朝歷代除了開國之君,又有幾個皇帝真的走出過富麗堂皇的宮殿,去走訪、查看過自己的江山子民?
所以千百年來,無數的帝王就這么被一些紙面上的官樣文章糊弄了一輩子,大量的昏君、庸君也就是這樣煉成的…
沒想到糊涂了一輩子的漢靈帝在生命的最后時刻突然英明起來,他想聽聽這個帝國真正的聲音;于是在司徒王允的提議下,才有了這次對蕭逸的召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