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從阿根廷首都布宜諾斯飛抵烏斯懷亞時,莊臣內心發出終于來到世界盡頭的感嘆。眼前是小小機場,潔凈空氣以及遠處連綿的雪,仿佛來到寧靜的世外桃源。
上豪華游輪,去南極要過的第一關就是穿越德雷克海峽,被世人譽為魔鬼海峽,位于南美洲南端與南設得蘭群島之間的死亡走廊。
長300千米,寬900950千米,平均水深3400米,最深4750米,世界上最寬和最深的海峽。據說如果把兩座華山和一座衡山疊放到海峽中去,連山頭都不會露出海面。
經過幾十個小時顛簸,看到南極大陸的第一眼是美到無法呼吸的景致:無數的雪山,在海水的映照下閃耀著藍色的光芒;冰川堆砌出的是那種形容不出來的晶瑩與純凈….
曾經去過冰川,但那種感覺完全不同。眼前是天地間最美的景色,風吹在臉上有點疼,耳邊只有偶爾冰川融化的聲音,無須將時間為刻度,只需打開所有感官,側耳傾聽,用心靈去感受大自然的美好,此刻如此自由與幸福。
風雪中終于踏上最后一個大陸,雪下得很大,要沿著探險隊員的路行走,不然就會陷進近一米深的雪中,在制高點可以俯瞰兩個海灣包圍,純凈的潔白世界,呼吸著來自世界最南端的空氣,南極并沒有想象中寒冷,飄零的雪花,海上的浮冰,信天翁飛過海面。
原本求之不得的鯨魚,在這里隨處可見。呼吸、捕食、潛水、突然在離游船不到100米的地方躍出水面,漂亮地翻身,龐大的身形所帶出的水花,讓人非常振奮,實在過癮。
不遠處發現一只豹海豹在睡覺,胖乎乎左手握右手,像個大娃娃,金圖企鵝也從海里跳上來靠近我們,可愛極了。
遠處群山像不同動物,懷抱著海灣,可惜海冰突然裂開,我們只能趕緊撤回到船上,很精彩的冰上探險之旅。
南極每一次登陸地點都可能是隨機的,繼續前行在雷麥瑞海峽后,由于冰層太厚折返,破冰船只停靠在利馬水道入口處的隱藏灣,眾人乘坐橡皮艇在海灣里巡游,看冰山,還看到冰山突然坍塌發出的轟鳴聲。
游走于漂浮在海面的藍冰,冰上有著南極燕鷗和企鵝,把幾條橡皮艇捆綁在一起,然后和咖啡巧巧克力,加上一點百利甜酒,熱氣騰騰,這種儀式感實在太棒,像個在Antarctic冰上搞排隊的狂歡。
從登陸到爬雪山途中,聞到陣陣的惡臭,就是企鵝的便便,山頂上裸露出來的石頭小坡上有著大量的企鵝,這里是金圖企鵝的聚集地。
有一種美叫微胖,它們走起路來搖搖晃晃,黑白中涂上橙色的口紅,非常搶眼,圓圓鼓鼓的身材讓人莫名喜歡,每天勤勞搬石頭筑巢孵蛋,下海捕魚,也很慵懶在雪地里打盹、賣萌、裝憨、耍帥三件寶。
冰天雪地中,一團黑白,搖搖晃晃走到你跟前,輕易萌化你的心。最后抵達企鵝的大型棲息地,從數量龐大的阿德利企鵝,到巴布亞企鵝,再到帽帶企鵝。
從最初的新鮮看到視覺疲勞,它們可能在追逐求偶、在叼石子筑巢、在孵仔、小企鵝破殼而出、在喂食、在到海邊獵食的路上…
這才是企鵝,相比較南非的那些,簡直…
在這里看冰川,冰雪覆蓋下的群山白色的世界,大海上風平浪靜,這個時間幾乎沒有天黑,太陽落山之前光芒照耀著雪山,帶一片暖黃。
藍色浮冰散落在海里,有著孤獨的浪漫,冰雪開始融化,企鵝開始筑巢孵蛋,海水的回暖帶來大量的磷蝦和魚類,吸引鯨魚的到來。
一直在船尾的甲板上等到晚上十二點才落日,吹著寒風,太陽到遠處地平面之前所帶來的暖黃,讓人難以忘卻的美好記憶。
第二天再次近距離偶遇座頭鯨,海洋第二大,身形巨大,雖然滿臉疙瘩”,但性格溫和乖巧,常在海面出沒,精彩表演討人歡心。
站在甲板上,整群座頭鯨圍著船舷,好似給大家送別,依依不舍,萬般流連。即使被鯨噴一頭霧水,還是激動得像似得圣誕老人糖果的孩子。
遠處海面漂浮著一大片黃色,那是一群磷蝦,據導游估算總重量可達1000萬噸!相當于大約1億4300萬人,超過整個人口的英國和德國的總和。
一頭成熟的座頭鯨,每天可以吃掉400萬只磷蝦,重約四噸。連續6個月每天暴飲暴食,貼上厚厚一層膘,然后再餓上好幾個月,每天吃掉的食物相當于一個人4年的食物總量。
被它們圍觀,有種《逍遙游》開篇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的魔幻感。
龐然大物在眼前華麗翻尾,騰起一道雨簾,或探頭噴出一道彩虹。鯨在海中嬉戲,對人類充滿好奇,一點都不懼怕,甚至都不知道正是20世紀捕鯨人一路南尋,才發現這片大陸。
愿這些海洋精靈永遠在蔚藍深處,被自然溫柔已待。
中午上岸,在導游的徒步前行,走累了,最瘋狂的事情就是直接在雪里睡覺。,一個人挖出8cm深的露營穴地,然后鉆入睡袋中。冷,第一感受是大寫的冷!
包裹著千萬年的冰川冰蓋,透明浮冰和冰山水晶世界,莊臣沉沉睡去,美好得太不真實。當然只是小憩,否則…
收拾行裝,聽說這一帶很容易遇上冰崩,導游告誡大家不要逗留太久。就在大家徒步前行時,背后突然傳來一陣轟隆,毫無征兆,等再回頭,崩塌的冰塊已落入水中,只留下層層波濤,好不遺憾!
然后駐足等待,隨著一聲巨大的悶響,冰川崖壁轟然坍塌,激起浪花都擺到峽灣這邊。后來大小冰崩陸續發生幾次,這種震撼關乎時空,誰也說不出那冰雪積壓多久的洪荒時光,頃刻間落入海中,歸于平靜,敬畏之心油然而生。
沒有任何人居住、沒有公路鐵路、沒有酒店餐廳、沒有喧囂繁華,卻有著這個世界上最純粹、最震撼人心的景致、最不像地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