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高峰,莊臣好奇問道:“高老師不是號稱德云總教習?”
“高峰大學本科,相聲門師從名家范振鈺先生,西河門師從曲藝老藝人金文聲先生,是老郭的同門師弟。”
“高欒二人的相聲基本功非常扎實,以逗哏的高峰為例,貫口、快板、曲藝可圈可點。后臺有一個算一個,包括我在內,他被公認是在相聲上非常用功刻骨的人。”
“為什么不火?主要是表演風格偏溫和,場面很少出現像其他演員一樣火爆的情形。表演節目多半以文哏相聲和傳統相聲居多,雖然最大限度地保留傳統相聲表演技法,但對于年輕人而言,包袱笑料相對較少,三俗的段子就更少。”
“說白了太淡,不夠刺激。高峰最推崇少馬爺的相表演風格,這么多年來總是不溫不火,沒辦法。”
“至于總教習,由于相聲傳承的特殊性,所以至今為止,依舊保留口傳身教的授課方式,講究拜師、講究師承,由老藝人手把手教徒弟相聲技巧。”
“能夠在德云社擔任這個職位,需要具備兩個最基礎素質:一是相聲功底必須過硬,不然不可能培養和發掘出優質的相聲人才;二是人品好,否則不能為人師長,傳道受業解惑。”
“你看欒云平貌不驚人,其實是清華大學畢業的高材生。加入德云社很早,和何云偉、曹云金一同拜師。十年過去那兩人不用我多說,只有他依舊堅持留下,兢兢業業當大管家,只要有演出,都是他負責協調運作。”
“德云現在八個梯隊,每個隊伍都由資質較老、名氣較大的擔任隊長,欒云平是一對隊長。對于演員而言,演出機會的多少好壞,直接決定演藝生涯的走向,也決定收入水平,大管家地位可想而知。”
難怪連阿里爸爸都說:偉大都是熬出來的!
什么叫心胸?
都是硬生生被委屈撐大的!
“至于郭麒麟,作為親兒子,德云社的少班主,雖然在德云社沒有任何名義上的職務,只是四隊的普通演員,很懂事,不爭不搶,沒有讓其他哥哥們難做。”
“岳云鵬由于出身原因,哪怕大紅大紫,骨子里還是不自信和不善交際的性格,不適合從事管理類的工作。”
“張鶴倫、燒餅這樣的演員,有天賦、有才華,列入重點培養目標。但是兩人太愛玩愛鬧,性子飄,管人管事也沒譜。”
莊臣明白他們算是典型的將軍,適合沖鋒陷陣,也享受征戰疆場的感覺。而高峰欒云平更像是行軍司馬和糧草官的職位,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時間差不多,演出正式開始,巨大北展座無虛席,莊臣坐到第一排貴賓席。一隊開場,說學逗唱,包袱逗得全場爆笑。電視上看的都不全,好多笑料不能播出,現場包袱都很有創意,很有意思。
中間老郭和余謙也上臺說了幾段經典,還有一個新段子,每次出來都是氣氛最熱烈時候,基本都要返場好五六次。
最有意思就是送花籃和禮物,外地觀眾來聽一次現場不容易,鐵粉們都帶著禮物特產。天南海北,什么都有。用老郭的話,一場下來就能養活兩個小賣部。
莊臣第一次更不能小氣,專門讓夏龍買來一個純金小豬,親自給送上去。全場一陣驚呼,有土豪出沒。
被老郭一陣鼓吹,甚至要上臺說幾句話,好家伙,全場幾千人矚目,嚇的直接慫了。
回到后臺,余謙調侃道:“體會到也不容易了吧?”
“都說相聲沒有門檻,是個人就能說?那是廢話,能說不代表能說好,能說好不代表能賺錢。臺下都是花錢買票,衣食父母,不讓人家高興回去出門就罵街!”
“好多事情看著容易,門檻低,其實所謂門檻都在里面。”老郭擦擦汗,喝口水道:“任何行當干好都不容易,天賦好的最少也要幾年十幾年堅持不懈努力。”
“我也算自幼學徒,從評書開始到現在,整整三十年才走到今天,能靠著相聲養家糊口。身邊一群孩子跟著混飯吃,壓力大啊!”
曲藝行有規矩,三年師傅三年兒。進門拜師學藝三年,跟兒子一樣,吃穿住行都算師傅的。學藝出師白干三年,不拿工資,三年以后人情兩清。然后再說自立門戶,或繼續跟著師傅混飯吃。
德云社發展到現在,風風雨雨,經過幾次動蕩。是是非非外人誰也說不清,其實都是利益之爭。不過老郭也不惑之年,好多事看開了,不斤斤計較,平和很多。
學他三十多歲年輕氣盛說的話:我跟你吵架,但凡還嘴,就算欺負人!”
知道深夜才散場,吃個夜宵,余謙相約明天下午見面,帶自己去見識見識。
上午健身游泳,凌娜不在俱樂部,出國找沉香。丁夢瑤也不在,去法國酒莊進貨,都是大忙人。
下午跟著余謙神神秘秘來到老胡同,眼前一個古香古色的四合院,囑咐道:“待會見的可是真正頑主,圈里尊稱六爺,癡迷斗蟲,祖上顯貴,大戶人家,現在能住四合院的牛人!”
“六爺可不是凡人,京城只要玩蟲的沒有不挑大拇指的!專業玩蟲五十年,無論什么蟲,用眼一掃,卒兵將王十拿九穩!”
莊臣好奇道:“蟋蟀還分級別?”
余謙笑著介紹道:“玩家之間有明確等級標準,和軍隊一樣,有少尉,少校,大校,將軍。蟲也根據戰績不同,經驗多少,被分成卒、兵、將、王四個級別。每贏同級別的五場就能升級,只有成為兵才算真正的能斗之蟲。”
“千萬別小看斗蟲,雖然小,門道極多。從抓蟲,養蟲,調教蟲,練斗,出戰,養傷每門都是學問。食、罐、水、環境都要最合適才能養出真正狀態好的戰將,不能絲毫馬虎。”
眾人進門,院子很大,院里種著一顆參天大樹,郁郁蔥蔥,很是茂盛。頓時耳邊響起各種蟲鳴,高低起伏,錯落有致,好像歡迎客人。
只見樹下太師椅躺著一位老者,鶴發童顏,面色紅潤,握著紫砂壺,悠然自得,看見余謙進門,也不起身,隨手指指面前長椅。
“您老曬暖呢?”余謙湊到身邊,恭敬道:“今天帶個朋友來開開眼界。”
說完拿出準備好的盒子,從里面掏出一個綠皮罐,客氣道:“淘來的小玩意,您給掌掌眼?”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