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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李澤的困撓

  李澤上上下下地打量著田波,直看得田波心里發毛。強笑著道:“公子,這可不關我的事,柳姑娘逮著我逼著我帶她過去,我哪里有膽子違逆她?”

  李澤搖頭:“我沒有怪你,武邑就這么大,就算你不帶她去,她真想過去也能自己摸過去。我只是想知道,她們在一起呆了大半天,到底在干些什么?說了些什么?”

  “這個我真不知道啊!”田波叫起撞天屈來。“我們過去的時候,夏荷正在訓人呢!然后她們互相看見了,然后柳姑娘便大大方方地走了過去,然后夏荷便請了人進屋,然后兩人就關起門來了,然后,我就被夏荷讓人給趕回來了。”

  “然后你就老老實實的回來了?”李澤哼哼道。

  田波點了點頭:“夏荷說她會陪著柳姑娘一齊回來,而且她哪里是經濟重地,我這樣的閑雜人等,不宜久留。”

  李澤氣極反笑,卻又發作不得。現在他真是有些擔心柳如煙了。

  公孫長明評價自己已經把夏荷培養成了一個怪胎。這一點是不假的,那個從七歲伊始就跟著自己的小姑娘,與自己在一起耳聞目濡,自己又教了她許許多多根本就不屬于這個時代的知識,而這些知識現在正讓夏荷在李澤的體系之中成為愈來愈重要的人物,而夏荷也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她正在飛速地進化著,成長著。

  而與夏荷相比,柳如煙只怕還真是一只任事不懂的小白兔。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或者夏荷把柳如煙賣了,柳如煙還興高采烈地幫著她數錢呢!

  李澤搔搔腦袋,有些無奈地揮手讓田波離去。

  要說在情感之上,李澤更偏向于誰的話,那毫無疑問,李澤會倒向夏荷的,因為這是與他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在自己最孤獨的時候,也就只有這么一個人可以讓他肆無忌憚地說著心里話,說著在很多人聽起來絕對是瘋話而從來沒有向外泄露過一句。

  而與柳如煙,更多的像是一種政治上的聯姻。也許在很多年以后,兩人也會相敬如賓,甚至發展出一段愛情出來,但那也只能說是以后了。

  但不管如何,他都不希望這兩個女人起什么沖突,那怕就是小小的對立,他也不愿意看到。想來想去,這件事情,也是自己作的孽。要是自己不教夏荷那么多東西,不替她打開眼前的那一扇大門,或者她就只是一個永遠依附于自己身上的小丫頭,那也就沒有什么事了。可現實是,現在的夏荷無疑是強大的。

  哪怕她在自己面前一直顯得很嬌弱,但毫無疑問,夏荷掌握的知識,足夠她在任何地方成為一個女強人。

  大唐的女子,可都一向是很彪悍的。

  柳如煙只怕也不會僅僅如她表面上表現出來的那樣人畜無害吧?李澤忽然想起了另外一個問題,這真是一只懵懵懂懂的小白兔嗎?

  早先李澤還這么覺得,但現在李澤卻又有些懷疑了。就憑她今天逮著田波殺上門去主動尋夏荷這一件事上來看,這似乎也不是一個省事的主兒呢。

  李澤滿腹心事,李澤患得患失。講真的,作為一個男人來講,他當然希望自己的女人永遠都是依賴于自己強有力臂彎里的小鳥,不過夏荷顯然已經不像了。這是沒法子的事情,當年自己那樣的弱小,身邊可用的人用一只手都能數得過來,而年紀小,又聰穎,對自己忠心耿耿的夏荷,無疑是最合適成為自己幫手的。

  有著上一世記憶的李澤,當然清楚,女人在掌怕了知識,力量之后,并不比男人就差到哪里去了,在有些時候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而夏荷,也正在向他證明這一點。

  柳如煙的出現,讓李澤覺得自己的這個夢想還是很有希望實現的,自己的正室夫人就是一個純潔無遐的小白花,需要自己精心的呵護才能茁壯的成長。

  但這是真的嗎?

  李泌穩步走了過來。這位麾下女將一身量身打造的皮甲恰到好外地勾勒出了她身材的輪廓,矯健有力的步伐在雪地之上踩出了兩行整整齊齊猶如用尺子量過的腳印來到了他的跟前。

  人逢喜事精神爽,趁著過年時候曹信來給王夫人拜年的機會,李澤正式替自己的這位女將向曹信提親,曹信也是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

  李泌的地位就擺在哪里。

  李泌的能力也就擺在哪里。

  曹信自家人知自家事。別看曹璋現在在義興社內過得如魚得水,但離開了義興社,他還是那個不通時務,不知變通的書呆子。而李泌早年游走江湖,見多識廣,后來加入秘營,得到大力培養,在各方面的能力都要甩曹璋十八條街,更重要的是,李泌相當強悍。

  曹信希望在自己百年之后,曹氏內部有一個強悍的人物能夠繼續將曹氏的輝煌延續下去,而李泌,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

  等到李澤從長安返回的時候,李泌就將與曹璋完婚。

  所以現在的李泌不管走到哪里都是喜氣洋洋的。

  “公子,按照計劃,下午您要去慰問鰥寡孤獨以及戰死士兵的遺屬以及傷殘老兵。”李泌躬身道。作為李澤的貼身護衛頭子,李澤的私人行程,基本上都是由李泌來安排的。

  “物資都準備好了嗎?”李澤回過神來,問道。

  “都已經裝車,等在府外了。”李泌道。

  “好,那便去。”說著話,李澤還是不無憂慮地看了一眼某個方向。

  夏荷與柳如煙如今還沒有回來。

  李泌知道李澤在擔心什么,不由抿嘴而笑。

  大步往外走的李澤惱羞成怒,狠狠地瞪視著李泌,“你得意個什么?”

  李泌搖頭道:“屬下沒有得意什么。”

  李澤哼哼了幾聲:“你且等著吧,等以后曹璋娶上幾個妾后,那時你別在公子我面前來哭泣。”

  “不可能!”李泌斷然道。

  “為什么不可能?”李澤不解。

  “他敢娶妾,我打斷他的腿!”李泌強悍地道。

  李澤瞪大眼睛瞅著李泌,這回應,未免太強大了。

  “是曹公,是曹公這么跟我講的。”在李澤的瞪視之下,李泌期期艾艾地道:“曹公跟我說了,曹璋要是敢對不起我,就打斷他的腿。當然,我也是這么想的。”

  李澤灰頭土臉,轉身便走。這根本就沒法子正常說話了嘛!同時李澤也在心里替曹璋默哀了幾遍,他的確相信李泌敢這么做,這位強悍的女子,可是將堂堂的梁晗梁大將軍給整治得至今看到她就繞道而走的。

  “昨天你怎么跑去把李瀚給暴捶了一頓?他也是堂堂校尉,麾下好幾百陌刀兵,個個都是狠人,你當著他的部下把人捶一頓,這可不太好。”李澤換了一個話題。

  “李瀚皮癢癢了,居然敢跑去光顧青樓,燕九跑來找我我才曉得,他明明曉得燕九對他是一片癡心,還敢在外頭花里胡哨,不捶他捶誰?”李泌道:“要不是最后燕九去了,我鐵定賞他一枚青木刺。”

  “原來如此,怪不得李瀚不敢還手,原來被你抓著把柄了,不過我覺得他對燕九一直當妹妹照顧著啊!”李澤好奇地道。

  “以前是妹妹,后來可就不是了。”李泌道:“他要是敢還手,我就真用青木刺了。這可是燕九重新調制的,那小子挨一小,就算他牛一般的身軀,也讓他當場倒下。好在他識相,沒敢怎么反抗,小燕九也出現得及時,這事兒便這么算了,有了這一次的教訓,我看李瀚還敢起花花心思。”

  李澤搖了搖頭,果然從秘營里出來的,就沒有一個好家伙。燕九那么個小姑娘,心思也深著呢!

  想想也是,秘營的那些人,都是屠虎從外頭找來的或才買來的孤兒,乞兒,有過這些慘痛經歷的人,又怎么太簡單呢?必竟他們都細歷了太多的苦難,所以對現在手上的幸福,想要把握的心思,便也更強烈了一些。他們向上的渴望,也要比一般人更多一些。沒有人還會想著回到曾經的苦難當中去。

  一路無話,按照李泌的安排,李澤開始了他今天的慰問之旅。這種惠而不費,又能極力邀買人心的事情,李澤是不遺余力的。其實不僅僅是他,他同時也規定了他的屬下,特別是軍隊之中的將官,也要去做同樣的事情。

  死者傷者的家眷能在這樣的活動之中得到實惠,讓日子過得更好一些,而其余的士兵在目睹了這一切之后,能對這個團體產生更多的向心力,凝聚力,簡而言之,就是忠心。

  這樣的活動,其實在新年期間,便在李澤控制區域下各地都在同時進行著。這已經不僅僅是一項政治秀,而是已經形成了一種制度。

  也正是這樣的一些小小的舉動,正在一點一滴地改變著李澤治下的子民。如今哪怕就是李澤那些強行打下來的地方,如滄州,棣州等地的窮困百姓,提起他們的新主人李澤,誰人又不叫一聲好呢!

  大家早就忘了李澤當初一把火將德州燒成一片白地時的兇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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