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山德魯神情凝重,面向灌木叢的位置,憤怒的低吼道:“鬼鬼祟祟的!”
只見山德魯雙拳緊握,渾身上下肌肉繃緊,部分毛發也樹立起來,隨時準備變身成阿尼馬格斯。
接著,一個看起來失魂落魄的中年男子,慢慢從灌木叢中鉆了出來他手中提著一桿老舊的雙管獵槍,不過獵槍的槍口垂下來對著地面。
瓊恩這輩子可能是第一次看到如此頹廢的一個男人 他的年紀應該還不到四十歲,不過一半的頭發已經變得蒼老與花白馬靴和褲子上都沾滿了塵土,仿佛好幾天都沒換洗過更讓人有些憐憫的是他的那張臉龐,滿臉的皺紋與疲憊,可能有幾十個小時沒有合眼了…
“你是誰?”山德魯的聲音,也不由多了幾分同情。
“約瑟夫皮斯托爾。”中年男子沙啞的聲音開口道:“這座小鎮吉勒烏的鎮長…同時,也是一位父親。”
聽到這個聲音,瓊恩不由緩緩轉過身來,直視著中年男子的雙眼…他輕聲開口詢問道:“吉娜皮斯托爾小姐,和你的關系是…”
“你現在就站在我女兒身邊,站在她的墓前…”淚水止不住的從中年男子的眼中涌出,他嗚咽著說道:“吉娜…我唯一的孩子…她還沒滿十五歲…”
“我很抱歉。”瓊恩攤了攤手。
皮斯托爾先生從口袋中取出了一個臟兮兮的手帕,擦了擦他眼角的淚水:“你們在她墓前待了這么久…你們知道吉娜真正的死因,是不是…求求您,先生們,告訴我…將真相告訴一位悲傷的、憤怒的、復仇的父親!”
山德魯頓時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瓊恩。
“我想我很樂意,先生。”瓊恩平靜的回答道:“沒有人會拒絕一位復仇的父親…如果你愿意找一間安靜的酒館,那就更好了。”
的確是一間很安靜的酒館。
位于吉勒烏鎮的最西側,雖說是飯點時分,但這里幾乎沒有顧客。
酒館的老板是一個年事已高的老太太,似乎與皮斯托爾先生很熟…皮斯托爾先生悄聲說了幾句,她便關上了酒館的門。
山德魯依舊有些不放心,還在周圍仔細檢查了一番。
“如果你還不放心,可以去天空中為我們放哨。”瓊恩微笑著沖他說道。
“那倒沒必要。”山德魯也笑了笑,然后放低了聲音:“帕特里克先生,難道我們真的要告訴他…”
“你是說這似乎違反了國際巫師保密法?”瓊恩朝著他擺了擺手:“規則是用來打破的,對么…”
“…而且,我對羅馬尼亞魔法部的執法能力持懷疑態度。”瓊恩又補充了一句。
兩人之間交流的聲音很低,至少沒有讓在場的第三個人聽到。
皮斯托爾先生則是一臉渴求的看著瓊恩與山德魯,他的手在微微顫抖著。
“我們該…”他不知所措的說道。
“先說說你知道的,皮斯托爾先生。”瓊恩淡然開口道:“你知道的一切…”
“吉勒烏鎮周圍已經有三十年沒有狼群出沒了,我可以發誓…吉娜是個懂事的孩子,她回家的路上也不可能會走偏大道!”鎮長的神色頓時變得激動起來,他顫抖著說道:“而且我女兒的身體非常健康,從來沒有什么心臟病…法醫們卻硬要說她是得心臟病死的…”
“殺死皮斯托爾小姐的不是狼群,而是狼人最終致命的傷勢也不是什么急性心臟病,而是咒語。”瓊恩平靜的開口道。
看著皮斯托爾先生驚愕的樣子,瓊恩又補充道:“您可以當我們倆是精神病患者、皮斯托爾先生,當我們只是在你面前胡言亂語,那樣我們即刻就會離開您也可以…”
“我選擇相信你們。”皮斯托爾低沉著聲音說道:“因為法醫給我的檢查結果讓我無法接受,我寧愿接受一些看似荒誕的理由。”
“很好,明智的選擇。”瓊恩微笑著點了點頭。
“是一只狼人殺害的我女兒?”鎮長的眼角閃過一絲憤怒:“那么你們的身份…”
“驅魔人、獵魔人或者守夜人…”瓊恩很是隨意的說道:“大致可以理解成這樣的意思…”
“…殺害你女兒的真兇,是一個名叫芬里爾格雷伯克的狼人。”他又補充道:“他也是我此行的目標之一…不過,他現在身邊有著幾十個狼人同伴。”
“咬傷她,和殺害她的咒語…都是那個狼人干的?”皮斯托爾陰沉著臉,問道。
瓊恩遲疑了片刻,點了點頭。
通過和吉娜皮斯托爾的陰魂進行交流,瓊恩自然很清楚她死亡的真相…殺害她的那個殺戮咒,源于一位名叫“萊姆斯盧平”的狼人。不過當時的吉娜已經被咬斷了喉嚨、并痛苦掙扎了幾十分鐘,繼續留在那群狼人手里不可能生還、只會遭受更慘絕人寰的折磨…盧平直接殺死她,反而是給她一個解脫。
所以,瓊恩向皮斯托爾先生隱瞞了這件事。
“帕特里克先生,我能幫您什么忙么?”皮斯托爾鎮長一臉正色道,臉上的頹廢與疲憊已經一掃而凈。
“當然…例如說您可以告訴我,特蘭西瓦尼亞當地關于吸血鬼的傳聞?”瓊恩壓低聲音,問道。
“吸血鬼…我們一直當它們是傳說。”皮斯托爾先生老老實實的回答道:“小時候,我祖母倒是給我講述了很多關于吸血鬼的故事…不過我一直覺得那是嚇小孩子的…最近五十年,我們未曾聽說過一例類似于吸血鬼的襲擊事件…”
“最近五十年是么…”瓊恩喃喃道。
也難怪,五十年前,湯姆里德爾前輩為了獲得斯坎德培家族的友誼,將特蘭西瓦尼亞的吸血鬼上上下下屠了一遍,甚至將他們領袖的腦袋砍了帶了回去…經過那次元氣大傷,當地的吸血鬼肯定消停了不少吧。
“那么…五十年前的傳聞呢?”瓊恩繼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