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過一段豪華的大理石階梯,樓梯上面鋪著華麗的地毯;旁邊的石墻上每隔幾步,都可以看到熊熊燃燒的火炬;天花板上,也繪有各式各樣的圖案…
家養小精靈霍德每當經過一個岔路口時,都會停下腳步;做出一個請的姿態,然后方才繼續在前面帶路。
他的步伐很輕,光禿禿的腳丫走在地毯上幾步不發出任何聲音;瓊恩可以理解為什么之前他出現在自己和福克斯身邊時,一人一鳥都全無察覺了。
又經過了一段燈光昏暗但卻裝飾奢華的走廊,墻上那些面色蒼白的雕像目不轉睛地望著他們,油畫卻不時發出陣陣低語聲。
最后,霍德在在通向下一間房子的厚重木門前,停了下來。
“夫人就在里面等您,哈特先生!”他低聲說道。
瓊恩點了點頭,平靜了一下呼吸,然后轉動了銅制把手。
里面的房間比起瓊恩想象中要小上一些,看起來像是一間書房。。
大理石壁爐里熊熊的火焰,將整個房間照的通亮;除了壁爐之外的幾面墻上,都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書籍;而在房間正中央的位置,是一張書桌…
書桌上,一個金制的麋鹿頭雕像被放在距離木門最近的位置,尖銳的雙角對準了門口。
而在雕像之后,一位坐在書桌前貴婦人取下了眼鏡,然后她站起身來——
“哈特先生,是么?”戴安娜格林格拉斯夫人溫和的說道。
兩年前前往霍格沃茨的火車上,那個虛假的阿拉斯托穆迪曾經提到過一句,阿斯托利亞和她母親長得很像。
現在看來,那個食死徒并沒有說謊,格林格拉斯夫人和她的女兒幾乎像是同一個模子做出來的人偶般…一樣的金色卷發,只不過格林格拉斯夫人的頭發束了起來,只留下最前面的一小縷劉海。
和阿斯托利亞相比,她經歷了更多歲月的洗禮,舉手投足之間都充滿了溫文爾雅的氣息…瓊恩很是懷疑,哪怕再活上二十年,阿斯托利亞也很難做到像她母親這樣舉止從容。
“是的,夫人。”瓊恩連忙走了過去,來到了她面前、畢恭畢敬的行禮道:“很榮幸能夠見到您!”
貴婦人向瓊恩伸出了右手,然后沖著他微微一笑。
瓊恩一板一眼屈膝作半跪式,然后雙手捧起女士的右手,俯首象征性地輕吻一下其指背。
“坐吧!”她輕聲說道,同時指了指面對著她的一張椅子。
“謝謝!”瓊恩連忙說道,然后挺直腰桿、正襟危坐在了那張椅子上。
“不必這么拘謹!”格林格拉斯夫人捂嘴笑了笑,朝著瓊恩輕輕搖了搖頭:“就和在自己家中一樣就行了!”
“好的…夫人…”瓊恩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然后努力讓自己的動作顯得稍微隨意一些。
“介意我先抽根煙么?”格林格拉斯夫人問道。
“當然不會…您隨意…”瓊恩搖了搖頭。
“謝謝!”一邊說著,她已經打開了一旁的卷煙盒,同時修長白皙的手指夾出了其中的一根。
她有些慵懶的背靠在椅子上,嘴里輕柔的噴涂著煙霧,同時雙眼目不轉睛地盯著瓊恩、上下打量著他。
這不由讓瓊恩更為尷尬起來…若是和她一直對視,會顯得太失禮了些;他只能將目光集中在那個金制的麋鹿頭上,假裝對它很感興趣。
幾分鐘后——
將殘余的煙頭輕輕在煙灰缸里一按,格林格拉斯夫人吐出了最后一口煙霧。
“抱歉,我思考的時候總喜歡抽根煙。”她平靜的解釋道:“當然我會避開我的兩個女兒,避免她們也染上這樣的惡習。”
那你不避開我么,我也還是個孩子啊,比你兩個女兒年紀都小…瓊恩暗暗腹誹道。
“您抽煙的動作非常優雅!”不過臉上他自然不會表露出來,而是恭維式的笑了笑。
“謝謝…當霍德告訴我來訪的是瓊恩哈特,而非克里斯托夫帕特里克時,我并不感覺驚訝!”格林格拉斯夫人繼續說道:“因為我隱約猜到了這兩個身份其實是同一個人…”
看著瓊恩一臉驚愕的目光,格林格拉斯夫人輕輕朝著她擺了擺手:
“我那單純的小女兒可不是藏得住秘密的人,雖然她盡她所能做的夠好了;但是作為母親,我很容易在她臉上看到一點破綻…當然哈特先生,您大可放心,我沒有將此告訴任何人,連達芙妮都不知道!”
“那我真是太感激您了!”瓊恩低頭撇了撇嘴,同時努力裝出感謝的語氣。
“剛剛抽煙的時候,我一直在偷偷觀察您。”格林格拉斯夫人繼續說道。
您不是明目張膽的觀察么…瓊恩繼續腹謗道。
不知道為什么,在格林格拉斯夫人面前,瓊恩從頭到尾都感覺到了一種很大的壓力、或者說氣場…這次談話的主動權,從一開始就被對方牢牢掌控著。
不得不說,這種感覺讓人非常難受!
“我聽說過不少你的有關事跡…就一個十六歲的男孩來說,很難做到比你更優秀的了!”格林格拉斯夫人評價道,聲音之中不帶有太多的感情:“所以我很理解,阿斯托利亞這些年一直對你芳心暗許…”
“您過譽了,夫人…”瓊恩連忙否認道。
“但是正因為如此…”格林格拉斯夫人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著語言。
瓊恩也揚起頭來,他清楚,談話的正題應該要到了。
“如果你喜歡的是達芙妮,我不會對你們之間做出任何阻攔!”格林格拉斯夫人提高了音調,完全換了一個語氣;聲音變得凝重起來:“說實話,我并不在意血統或者家世這類的東西,格林格拉斯家族的傳統也并不在乎這些…”
“但是阿斯托利亞…她的情況要特殊一些…所以我希望她能離開你…”戴安娜格林格拉斯向瓊恩輕輕搖了搖頭:“我了解我的女兒,她也會是這么想的;因為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好!”
瓊恩臉上的神色并沒有任何波動,他已經在組織語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