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
樟樹村入口,停著兩輛車。
孔天逸從其中的一輛路虎中走下來,洪俊良則已經走在山道上了。
但洪俊良是第一次來天南山,孔天逸則已經來過兩次,更加熟悉上山的道路走的速度更快,兩人在第二峰的山脊上相遇。
“請問你知道到山頂的路嗎?”
大山里草木豐盛,洪俊良擔心自己在山里迷路,再見到孔天逸后問道。
“上山頂?你是去找牧大師的嗎?”
山道上人煙稀少,孔天逸在遇到洪俊良后就有這種猜想。
“是啊!你也是去找牧大師的?”
“嗯!”
“縣醫院內科醫生洪俊良!”
“縣一中語文老師孔天逸!”
“原來是你們!我在公眾號看到過胡永平老師寫的文章,說實話,我當時還覺得你們夸大其詞,一人的讀書聲人能聽懂也就罷了,竟然說連鳥雀都停止鳴叫來聽那人讀書,世界上怎么可能會有這樣的事?”
“呵呵,后來呢?”
“說來很慚愧,后來我們醫院來了一位病人,那位病人體溫一直在下降,只有降到只有三十度左右,我之前在英國格拉斯哥大學留學的時候恰巧也碰到過一起這樣的病例,在醫學上稱之為下丘腦綜合征,我的導師著名的醫學家貝西馬克斯教授都拿這種病沒有任何辦法!我們接到病人之后,內科王主任立即召集了緊急會議,大家方案都沒有拿出一個!可就在這種病人危在旦夕的時刻,牧大師來了,僅僅是站在病床前讀書,不僅讓我們從內心深處自發的理解了其中的意思,關鍵是貝西馬克斯沒有辦法、我們也沒有辦法治好的病,在牧大師讀了幾分鐘的書后竟然奇跡般地痊愈了!”
洪俊良面色潮紅,神情激動地說道。
“牧大師這讀書聲還能治病?”
人們能理解讀書聲中意思,孔天逸聽了胡永平的解釋后尚能理解,但是這個讀書治病就有點匪夷所思了。
“嗯,千真萬確!不過這已經超出常人能夠理解的范疇了,恐怕說出去比你們之前遇到鳥雀能聽懂讀書聲更加讓人難以接受!”
洪俊良望著孔天逸的表情苦笑道,這種反應像極了第一次聽到讀書聲的自己。
“你別誤會,我相信你說的話,只是有點突然,這事實在太震撼了!”
孔天逸向洪俊良解釋道,但還沒完全從深深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是啊!我現在回想起還是覺得不可思議!我之前一直覺得西方的各種科學技術都是先進的,所以特別努力,終于爭取到了去英國留學的機會,可是回來之后,我卻發現,我在在國學學到的醫學技術沒能解決的問題,卻被我視為糟粕的國學給解決了!明明守著一座寶山,卻沒有發現,反而滿世界去尋找寶藏,你說可笑不可笑?”
洪俊良以前是驕傲的,可經歷了這事之后情緒低落,畢竟他拼搏了十幾,卻有可能是朝著一個錯誤的方向,這種事的確是讓人非常沮喪,所以特意來天南山,想尋找新的方向。
“其實你有這種想法也不能怪你,目前我們國家研究國學的人,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以上都是騙子,打著國學的名頭宣傳一些早就應該被淘汰的封建思想,就是因為這種人太多了,導致大家對國學的印象非常的壞!像牧大師這種真正的國學大師,數量本來就極少,又都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咱們能遇到牧大師也算是非常幸運啊!”
孔天逸很理解洪俊良的心情,他前沉迷國學十幾年,可到頭來卻發現自己的方法錯了,和洪俊良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兩個人之間的陌生感迅速消失了。
“的確是很幸運,不過我聽內科王主任講,牧大師雖然住在天南山山頂,但是想見他一面可遇而不可求!也不知道牧大師,今天有沒有在書院里!”
“這個不好說,牧大師閑云野鶴,經常流連在大山里!”
“不過也沒事,今天沒遇到,那天有假期就再來,相信總有一天能見到牧大師的!”
“嗯嗯!”
兩人一起爬山,聊著天就沒覺得那么累,甚至還產生了一種別樣的情愫。
臨近山頂。
悠揚悅耳的琴聲從山頂傳來。
“這是牧大師在彈琴,說明牧大師在山上!我們的運氣還挺好的!”
孔天逸聽過牧正陽的琴聲,非常開心地說道。
“快走!咱們跑到山頂去,可別錯過了!”
洪俊良本來消耗了大量的體力,可在聽到琴聲后,卻又爆發出驚人的速度。
令人跑到山頂,只見牧正陽面坐在望日崖邊,面對著波光嶙峋的落鳳湖彈琴。
琴音虛無縹緲,宛若在云霄響起。
從落鳳湖飛來一群大雁,呈一字排開,本來是想繼續南下過冬,可在聽到琴聲后,竟然在空中盤旋飛舞,久久不肯離去。
最終全部落在望日崖崖邊,似乎想在崖邊上搭窩定居。
牧正陽談完后從望日崖邊站起來,轉過身微笑地望著孔天逸、洪俊良,“既然來了,到院子里坐坐吧!”
孔天逸、洪俊良一人是縣一中的老師,一人是縣醫院的科室主任,可此時在牧正陽面前竟然像當初讀書聲時,進入到老師的辦公室一樣局促不安。
兩人在院子中坐下,牧正陽給他們每人到了一杯茶。
“牧大師,我們私自上門拜訪,多有打擾了!”,孔天逸道。
“沒事,有朋自遠方來不樂乎,你們能在書院里見到我也是一種緣分!”
牧正陽淡淡地笑著,眼神似乎包含了一切。
二十一世紀什么最貴?
人才!
南山書院目前還只有兩位門人,想發展壯大還需更多的人加入。
牧正陽覺得這兩人就很不錯,倘若愿意加入書院跟著他學習的話,他倒是不介意收下他們兩個。
“牧大師,您剛才談的是什么曲子呀?竟然把那群大雁都給吸引來了!”
洪俊良之前在醫院見到的牧正陽言談極少,似乎頗為高冷,可今日一見,卻有種如沐春風的親和感,好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