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石應虎調整氣息,然后他伸手拔出背上的魔劫刀,向血火燃燒滿地尸骸的戰場上走去。
“副會長…”
“副會長!”
四周的殘兵敗將察覺到石應虎到來,叫得那叫一個親切啊。
這卻讓石應虎心中暗罵:“之前你們不聽命令的時候不記得我是副會長,現在老子過來擦屁股了,倒想起我是你們副會長了?”
雖然常老頭死守金光幼兒園是有道理的,但毫無疑問,空降的副會長石應虎在這些獵人公會的武者眼中,遠不及常主管值得信任。
這時,重傷的常老頭此刻正躺在一塊碎石上猛烈咳吐著血水,他看到石應虎走過來了,眼睛亮了一下想要說什么,卻被血卡住了。
石應虎走過去,以左手在他身上疾點了數下,然后常老頭就昏厥過去了,被石應虎以仙鶴指點入深度沉眠狀態,這樣才可以吊住他一條老命,內臟都已經流出來了。
在石應虎以仙鶴神針指法救常老頭時,他同時凝神警戒著四周,剛剛那頭迷彩隱形的三階螳螂獸統領說強也強,說弱也弱,強三階的基礎素質疊加上迷彩隱形異能,高隱蔽疊加高速度,兩相結合用來殺戮低階者時的確是占盡先機兇暴異常。
但反過來說,面對同階者,雙方的速度沒有差那么大,你不能一刀重創或殺死對方,那么近距離之下迷彩隱形的實戰價值就偏低了。
迷彩,并不是完全隱形的能力,更多的其實是近似于玻璃人的一種狀態,而石應虎氣血系武功精進入化,他的力敏屬性以暗勁疊加真氣已經追平三階武者了,甚至在爆發力方面還略有一些超出,而在感知力方面,氣血系武學化勁拳術卻是對殺意極為敏感的。
恐懼于天空中盤旋的那兩只黑色巨鳥,四周殘余的螳螂獸隱藏在各個陰影角落當中,它們盯視著石應虎也會形成一定殺意,但那殺意卻透著一股虛浮與無力感,唯有一股來自于四周的殺意視線,它忽左忽右、忽前忽后的四處游移,石應虎也無法判定其距離方位,但,唯有這股殺意是最為凝煉可怕的,甚至有避開獵物感知的意識。
真正高明的射手,不會一直死死盯視著目標,因為這樣會很容易引起敏感者的警覺,掃視一眼,然后在將要射殺的時候再掃視一眼,憑借瞬間記憶能力瞄準,然后射殺,讓對手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動物界的獵殺者略有區別,它們會在出手的前一刻,完全釋放出自己的殺意,用以震懾對手,就像石應虎的虎魄刀意一樣,只要沒撐過意志檢測被震懾住了,全身僵直逃無可逃,便恍若被毒蛇死死盯住的青蛙。
三階螳螂獸統領殺石應虎,也是應用得一般無二的戰法,充滿了一種大自然優勝劣汰,野獸法則的意味。
它潛伏于四周不斷以殺意撩撥著石應虎,消耗著他的精神,當覺得這砂強壯的“獵物”已經感到疲憊時,三階螳螂獸統領驀然出現在石應虎背后,雙刀如剪,周身殺意驟然釋放,恍若最恐怖噩夢當中陡然沖出的夢魘般。
在那一刻,石應虎的身后四周都傳來了驚呼慘叫聲!
八卦形意拳:回身掌/回身刀!
曾經,在平陽市時,石應虎曾經以這記掌勢對付過言可可,與其結下了一段也不知道是善緣還是孽緣的情誼,而今時今日石應虎再次施展回身掌刀之時,其蒼勁與凌厲比之當初又可怕精湛了何止十倍。
雙方同樣都是只攻不守,只進不退。
三階螳螂獸統領一撲而下,它的殺意與攻勢已然爆發到頂點,是退無可退避無可避了,只能硬著頭皮雙刀斬下。
而石應虎則是返身刺殺,千錘百煉的掌刀動作,再加上化勁拳境帶來的殺意高感知,令石應虎這一刀完全不像是受到了偷襲,受到偷襲的反倒像是三階螳螂獸統領一般。
這也就是拳術套路的作用,一旦對手陷入了你的打法套路,先機勝算便會陡然調轉,你的先機變成了對手的先機,你的勝算則變成了對手的勝算。
被灌注了陰陽真氣魔劫刀,先一步刺入了三階螳螂獸統領的胸腹甲胄中,緊接著三階螳螂獸統領的雙刀砍在石應虎的肩甲上,赤龍、白虎真氣擴散,剎那間在三階螳螂獸統領體內形成大片大片龜裂與粉碎。
極陰屬性真氣因為精純與凝聚度,易造成小范圍,粉碎性的傷害,這樣的傷害可以想象的,是難以治愈的,要害受術者非死既殘,因此江湖上陰柔有的時候也常常同陰毒/陰損等負面詞匯并列。
極陽屬性真氣因為磅礴與深厚度,易造成大范圍,崩裂性的傷害,這種傷害相對來說比較好治療,但也更容易當場致死,畢竟人體既精密強韌卻也繁雜脆弱。
兩名高手硬對一掌,對手如果是極陰性屬性真氣,對不過也就對不過了,頂多被對方打穿一支手,傷損這條手臂上的經脈,而若是同極陽性屬性真氣的修煉高手硬對一掌,這一掌打輸了,直接被打入重內傷狀態甚至直接被震斷心臟,也是有可能的。
而中屬性混元屬性的高手,在招式上往往陰陽并濟更加出色,比單屬性真氣修煉者更容易做到招式上的剛柔并濟水火調和,但純真氣威力,就要相對較弱,不長于硬拼。
在這個世界的武道體系概念里,石應虎現在就是修煉中屬性混元屬性真氣的高手,因為修煉深度的關系,他的赤龍真氣與白虎刀煞都遠遠沒有走到陽極陰極的頂點,他只做到了他這個境界的相對頂點,太極神功不修煉到最后至少后期,旁人是很難看出石應虎身具極陰極陽屬性真氣的,只是會驚嘆于他的刀法殺傷力似乎就是比別人憑空間強上許多,便如同此時此刻一般。
三階螳螂獸統領的雙足刀砍入石應虎肩甲三寸剛入皮膚與金鐘罩相擊,石應虎刺入它胸腹當中的魔劫刀就已經擴散真氣轟擊它體內的經脈與臟腑了,力道決定著魔劫刀刺入的深度,真氣威力決定著三階螳螂獸統領單位時間內承受的殺傷力。
而石應虎化勁拳境疊金鐘罩,力道過人,刀刺極深,赤龍真氣白虎刀煞混合侵蝕,真氣殺傷力幾不弱于絕大多數強三階武者,剎那之間,本來還打算憑自身魔獸體魄硬剛的三階螳螂獸統領直接就承受不住了,它不管不顧得雙翼震蕩,強行飛行起來同時嘶聲咆哮。
四周原本隱藏的螳螂獸群又一次在統領的號令下撲殺出來,兩駕武裝直升機再次違背“不得低空飛行的命令”下降開火,一駕是真的在開火,另一頭就是在虛張聲勢得嚇唬。
同時獵人公會的武者與人群當中的勇敢者也抄起武器迎上了那些螳螂獸,憑借人數與陣形周旋,讓石應虎可以死死盯住地面上不斷灑落下來的血跡,同時快步疾沖,追殺。
“突突突突突突突…”
機槍掃射聲,喊殺聲,都在石應虎的感知里被淡化了,這一刻包圍著金光幼兒園的防衛陣形已亂,不亂也沒用,因為三階螳螂獸統領是用飛的,也不知道是因為有意還是巧合,這頭重傷的兇獸“咣”得一聲沖撞入了被桌椅、被厚厚簾布遮擋住的二樓。
原本在一片昏暗當中,女校長帶著兩名幼師女孩正在安撫著不斷哭鬧的孩子們,雖然偶爾有壓抑不住的抽泣聲,但整體來說這個房間是安靜的,直到那頭腹部受傷的深綠色螳螂沖撞進來。
因為赤龍白虎真氣的侵蝕,三階螳螂獸統領強大的魔獸愈合力好像失效了,此時此刻它小腹處的傷不僅僅沒有愈合,反而不斷往外噴血、崩裂,以至于讓這頭巨獸越見虛弱,連天賦能力“迷彩隱形”狀態都再無法保持了。
但,再怎么虛弱的三階精英魔獸,它依然是可怖的魔獸,與這個世界絕大多數的宗派門主平階的。
此時此刻它沖破窗戶沖破桌椅擺成的防線,砸落在數名大人與一群小孩子面前,那昏黃色的獸瞳掃過一大群白白胖胖肉肉得小孩子,顯露出一種極度得貪婪。
“吃光它們,我就能在這種怪異的力量下活下去!”感受著一熾一寒兩股氣息在自己體內的膨脹侵蝕,魔獸沒有拿真氣對沖掉它們的能力,只能靠體質硬捱。
它慢慢得爬起,揚刀,看到這一幕,那名灰色短發戴著圓形眼鏡長得像個男人的女校長,突然閉著眼睛撲上去,就像時常做的“老鷹抓小雞游戲”一樣,把孩子們護在了自己身后,雖然,過去從來都是年輕漂亮的女老師帶著孩子們玩的,但這一次,由她來。
“趴下!”
猶如虎嘯雷暴一般的嘶吼聲,陡然在女校長的耳中炸響,這一嗓子下去,本來就心驚膽顫的女校長直接就大腦空白得向身后坐倒了,砰得一聲,金屬一般的足刃砸在女校長兩腿之間。
石應虎此時此刻已然擲刀,魔劫刀插在三階螳螂獸統領的臀部位上,而石應虎則以雙手死死拽住三階螳螂獸統領的后腿,然后咬著牙,臉色猙獰得硬生生把這頭不斷掙扎的魔獸給硬拽了出去。
“獨眼巨人!”
一個剛剛被嚇傻了的小胖子指著窗外因為發力過猛,滿臉青金交雜,同時閉上一只左眼的石應虎這樣言道。
“別瞎說,是巴啦啦小魔仙的人形召喚獸。”幼兒班里的班長這時候站起來,按下小胖子的手,義正言辭的指正他。
窗外正在跟三階螳螂獸統領較勁的石應虎,聽著這番話雙手差點一松,好在趕緊加勁,硬把對方拽砸出來。
“電視臺就不能給小朋友們播點有意義的動畫嗎,巴啦啦小魔仙都播多少年了?一點寓教于樂的意義都沒有。”一同落回一樓,不同之處那頭螳螂獸統領是砸下來的,石應虎則是跳落下來的。
“大局抵定了,你已經輸了。”
眼前,那頭螳螂獸統領又一次支撐著爬了起來,而石應虎此時此刻手中無刀,卻依然大踏步得走向對方。
“吼!”
低吼一聲,螳螂獸統領竭力一刀劈斬向面前的人類,卻被一把握住了足刀背處。
“刀路太清晰了,野獸就是野獸,一旦失去了基礎素質方面的優勢,脆弱得不堪一擊。”
雖然聽不懂石應虎在說些什么,但卻能清晰感知到對方的蔑視與嘲諷,重傷的螳螂獸統領嘗試兩下發現拔不出右臂足刀,因此便又揚起左臂,只是這一次它都還沒有斬下,石應虎就已經通過擒拿接觸一個前后晃動傳遞過去,巨大力道下重心失衡的螳螂獸統領頓時僵住。
而石應虎則在這一瞬間前沖,虎鶴合形,爆發,無影腳!
這個時候剛好有一名冒險趕到的記者,看到并舉起自己脖子上掛著的照相機機拍攝這一幕畫面。
這頭螳螂獸統領身高足有兩米半,是目前人類在正常條件下無法達到的身高,因此石應虎施展無影腳也略有變化,前沖,踢擊,前踏,巨大的力量暗勁伴隨著石應虎的前踏灌注入螳螂獸統領的胸膛與內臟當中。
傷害并疊加強化著僵直,最后石應虎飛躍而起旋身一腳重踢橫掃在螳螂獸統領的腦袋上,咔嚓一聲,直接就將其顱側與頸骨都踢斷了。
因為反應速度的關系,那名年輕的報社記者并未來得及第一時間拍攝到無影腳的全貌,反倒是石應虎這旋身一踢,掃斷螳螂獸統領的脖子,這一幕畫面被他清晰得拍攝下來,同時,也在次日時落在了東安市人民日報的頭版頭條。
東安市標志性最高建筑,獵人公會大廈。
“應虎弟弟,我真的是沒看錯人,干得漂亮,干得實在太漂亮了,頭版頭條,頭版頭條!”
辦公室內,在人前端莊冷艷的徐秋雅,一關上門后,在石應虎的面前就像收到情書的十幾歲小姑娘一樣,抱著那張報紙圍繞著坐在椅子上的石應虎翩翩起舞,衣袂飄飛,那兩條又白又長的大腿就在石應虎眼前晃啊晃啊晃!
“有什么好高興的,本來就底子薄,現在又損失了一駕直升機,常主管重傷,一線戰士數死數殘…這份戰績太難看了。”
“這不是你的錯,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應急應急,就是要戰士武者頂上去來保障人民群眾的生命財產安全,要是等軍隊開到市區來,倒是一個戰士都不用死,平民的死傷、經濟的損失要翻二十倍甚至更多。”當世兩大強國,美利堅合眾國和炎黃古國,同樣是面對異界入侵的災害,美利堅合眾國能任由其肆虐數天,死傷波及許多平民,失蹤許多平民,然后做好準備相對完美的清理掉災害。
而炎黃古國這邊,遇到災害,根本就來不及評估災害等級什么的,武者軍人先頂上去,即便頂不住也能拖出后續部隊的跟進時間,因此炎黃古國這邊的同等級別災害滅得快,波及面小,但武者死傷多。
在炎黃古國這邊,社會風氣之下,武者也有這種榮譽感,愿意第一波頂上去,不愿意的會感到羞恥,會被同伴看不上,會被疏遠排擠,而美利堅合眾國那邊的武者遇到這種事,跑的比平民還快,愿意去一線硬扛是你的個人行為,但你不能要求我也陪你一起去。
這卻是東西方文明的兩種文化差異,但,倒也談不上高低上下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