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
人間。
已入了魏歷1027年秋。
天命之子魏彰揮劍,席卷天下,所向披靡,守龍廟會與這天地的全力相助,讓他再無敵手。
他原本的玄物血神沙也早已擱置不用了,換成了人皇鎧甲。
當初。
人皇劍的作用是玄氣增幅十倍。
而人皇鎧甲的作用則是凡利用玄氣攻擊的玄法,會被這人皇鎧甲減免掉絕大部分的傷害。
要知道,當年衛龍辰的七道玄法《末法玄章》雖然可以反彈玄法,但自己施展也是需要花費不少精力的。
可人皇鎧甲,只要穿著,就始終有效。
他原本玄法也被更替。
七道玄法:《天劫神法》,極強的雷電攻伐之術,以及大批量制造強者。
特殊玄法:《雷兵百伐》,將雷電實體化,變為兵器。
特殊玄法:《因果元鑒》,只需要有蹤跡,就可以將攻擊延伸過去,譬如現場留下了敵人的一根頭發,魏彰就可以通過這頭發,用天劫神法的雷電進行攻擊。
再加上魏彰本身恐怖的輻射變異軀體。
這曾經無比憋屈的魔龍太子,已經成為了人間的無敵殺神。
中原地帶。
南域萬國。
魏彰一路殺伐而下。
一統天下,創建萬世王朝似乎指日可待。
但這一日。。。
卻忽然發生了些變故。
很微小。
微小到只有一個目擊者。
當初短發,帶著無比仇恨與倔強的少女,如今已出落的面如靜水,舉手抬足之間完全是大家風范。
素白衣衫,白銀戰裙環系,腰間一把細刀就如蘆葦,她一舉一動,都似暗合著周圍的環境,使得隨時可以出刀。
寒蟬,她雖不是禁衛大統領,但卻已經是通玄了。
玄法早已不是問題。
隨之魏彰的攻伐之戰,玄法也在積累,這位與魏彰算是親人的女子,自然有了挑選的權力。
她挑了玄法兩門,仿的是那個男人。
第一門名為《天地一線》,這是一門極其迅速的移動類玄法,簡而言之:目光所及,身形所至。
除此之外,出刀速度,也是遵循了一線的原理,如論多么復雜的軌跡,都可以簡化為最短的軌跡而出手。
第二門名為《九玄歸空》,這是一門體術,與圣像功有著很大區別。
九玄歸空,據說是一玄一皮膜,九層之后,九重皮膜合為一,則是大成。
一旦大成,敵人所有的攻擊即便落在軀體上,也會透過這皮膜而穿至了一個未知之處,帶來的就是完全無傷。
這兩門玄法比之夏極當初的《咫尺天涯》與《圣像功》都強了些。
這位已可開宗立派的通玄強者,在遠征的帳篷之間來回踱步。
中央的金色大帳是魏彰的。
軍中士氣異常高昂。
此時日暮,天氣干燥,如在北國,怕已蕭索荒涼,但南方卻依然悶熱。
士兵們正來來往往,準備著晚膳。
寒蟬隨意走在“帳篷叢林”里。
所到之處,無論士兵亦或將軍都會極其恭敬地點頭,喊上一聲:“大宗師。”
寒蟬只是溫和的點頭。
她滿身的暴戾已經被清洗一空,剩下的只有止水般的波瀾不驚。
而“大宗師”之名也是名副其實,在近距離觀看夏極的刀術后,她的刀道已經臻至五萬合一,五萬式柔和在一式之中,配合著《天地一線》,她每一次出刀即便不用真氣,不用玄氣,也是完美到極致的一刀。
她能在漫步在大雨里,只憑著出刀,將所有落向她的雨滴全部彈開,而衣衫不濕。
她能在閉目的行走里,斬中紛紛落葉之中做了標記的那一片。
她的刀術就如魔術。
在魏彰的征伐之戰中,名聲漸顯。
終于她的名聲在對戰南越國國教教主后抵達而來巔峰。
那是一場約戰。
魏彰同意,只要那南越國國教的教主,可以只憑借技法戰勝寒蟬,他就繞靠南越不打。
數日之后。
南越教主“滄瀾劍尊”獨孤無二,與寒蟬決戰于象塔殿前。
在群雄面前,獨孤無二被寒蟬三刀擊敗,卻毫無怨言。
那戰之后,寒蟬就獲得了“大宗師”的稱呼。
只是無論別人怎么盛贊她的刀術,她總會說一句“老師才是天下第一,我所展示的不過是老師刀法的冰山一角而已”。
她的老師,就是太上天子,如今在北國皇宮閉關的夏極。
如今。。。
寒蟬望著中央大帳,露出微笑。
當初的魔龍太子何等憋屈,如今終于苦盡甘來。
她也從當初受到壓迫的環境里走到了如今地步。
想著,她便是想著大帳走去。
她身份特殊,可以隨時進出天子大帳。
只是今日。
大帳的氣氛卻忽然有些古怪。
寒蟬與魏彰相處很久,勝過親姐弟,甚至某些地方會心靈相通。
大宗師皺了皺眉,她忽然加快腳步,來到天子大帳前。
來到的風推開了大帳的金色厚簾。
帳篷往里翻出一線縫隙,金色陽光照出其中的暗沉。
寒蟬目光忽然愣住了。
從那一線縫隙里,她看到魏彰如同中了邪一般,咬牙切齒,用夏極贈送給他的一把匕首,直接插向自己的心臟,可是另一股力量卻死死扯著他的手,讓他匕首無法刺下。
“我,我不會讓你。。。”
魏彰低吼著。
寒蟬本來抬著的手忽然縮了回來。
她皺著眉,輕聲往后退了一步。
天子大帳里那奇異的感覺消失了,然后傳來魏彰威嚴的聲音:“是蟬姐吧,到了門口,怎么不進來?
難道你我之間,還有生分么?”
寒蟬剛要開口回答,但話到口邊卻忽然變成:“彰兒,刀法之道里我有些困惑,想今日趕回北國,去向老師請教,如果能夠解惑,我就可以更上層樓。”
魏彰忽然笑了起來:“蟬姐進來說吧。”
他此時表現的無比平靜,那剛才的一幕是?
寒蟬猶豫著。。。
魏彰聲音加重了些:“進來。”
寒蟬道:“彰兒是以天子的身份命令我么?”
魏彰沉默了。
寒蟬也沉默了。
良久。。。
涼風習習。
而天空不知何時彤云密布,鐵灰色的云朵彼此追逐,隱見雷電在天外忽顯。
兩人隔著帳篷。
魏彰終于說話了,聲音有些痛苦,但痛苦很快消失了,變成了一種奇異的威嚴無比的聲音:“你看到了,對不對?”
他的七個字才說了三個,寒蟬已經轉身,天地一線觸發,踏步之間,人已在視線盡頭的天邊,她人已不見。
此時,云層里的雷電也驟然破出,向著遠處轟砸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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