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隔間的木門拉開,四位面色冷肅之人,出現在任遠眼眸之中。
四人中兩人抱劍,一人持锏,一人赤手空拳。
他們何時出現在門前的,任遠并不清楚,但四人的身份,他卻是久有耳聞。
“虎林雙劍尤家兄弟!”
“鐵锏震八方尹山!”
“一串鞭雷虎!”
四個人,全都是二流高手,而且還是幫中鼎鼎有名的老牌高手!
他們不入一流,卻也絕不會被一流高手小覷。
“鄭…鄭執事。”
任遠雙腿打顫,看著門外的四人依序入內,面上的笑容比哭還要難看:“誤會,都是誤會啊!”
鄭綸轉身欲要離去的腳步在門邊停下,折身看向孫恒,眼帶遺憾的道:“孫恒,你身上有太多二夫人的印記,你不知道,有人根本就不想給你機會!是我專門為你設了這場宴席,為此,我可是欠了不少人情。”
他搖了搖頭,繼續道:“可惜,本還想著相交一場,留你一條性命,你卻不領情!”
“倒是讓鄭兄費心了。”
孫恒冰冷一笑,起身從座位坐起,掃視全場,道:“我只想說,你們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錯誤的決定?”
一串鞭雷虎身姿雄健,渾身筋肉高鼓,乃是罕見的硬功高手。
他冷哼一聲,冰冷雙目直視孫恒,眼中似有不屑:“就憑你,就算是錯誤,也用不著改正!”
“彭!”
他雙手握拳,輕輕一碰,場中當即有悶響傳來。
“不知道你現在身上還剩幾分力,我其實一直想領教領教,你的金身功修煉到什么境界了?”
“雷兄小心。”
鄭綸在后方開口:“孫恒的刀很快,也很鋒利,不要大意。”
“我知道!”
雷虎悶聲開口,同時身軀一抖,全身每一個骨節突然都傳來爆響之聲,一連串,響個不停。
他修煉的硬功名叫百骨鍛體功,每次出手,渾身骨節就會爆響不停,因而得了一個一串鞭的名頭。
響聲如雷,沉悶、有力,只聽那爆響,就可知承載響聲的肉身該是多么的強悍。
“喝!”
爆響連綿,瞬息百記,雷虎也于響聲達至巔峰之時,猛然前跨,一拳擊出。
雖然口中不屑,而且知道孫恒吃了下藥的酒菜,但他出手,依舊未留余力。
雷虎拳出如龍,拳鋒四周勁氣環繞,風聲震蕩,不大的隔間里,當即噼里啪啦一陣亂響,菜盞、酒壇一一碎裂。
而直面拳鋒的孫恒,卻立在當場,不動不搖,似乎呆了一般,任人宰割。
眼見此景,場中幾人,尤其是出拳的雷虎,眼中已經露出得勝之色。
只有任遠,滿臉的絕望。
“彭!”
一聲悶響,宛如轟在的堅韌的皮布之上一般,勢沉力大的拳鋒落在孫恒胸膛正中,只覺勁力一沉,當即消散一空。
雷虎面色一變,雙眸陡然大睜!
這不可能!
還未等他回過神來,就覺頭頂一暗,仿若天傾一般,一股恐怖威壓陡然臨身。
抬眼看去,只見一只泛著淡金光輝的手掌,正自平平罩向他的腦門。
“不!”
一聲低吼,雷虎身軀瘋狂顫動,但在那無邊威壓之下,卻是絲毫動彈不得。
“彭!”
一聲輕響,猶在掙扎的雷虎當即靜滯,身軀一抖,體內無數爆響聲連成一片,骨節盡數爆裂,身軀一軟,當場癱倒在地。
一串鞭,雷虎,死!
“雷虎!”
在孫恒出掌的那一剎那,場中其他人面色也是陡然一變。
鐵锏震八方尹山與雷虎相交最好,一聲低喝,舉步揮锏,就朝著孫恒腦門砸去。
他手中重锏力大勢沉,锏法走古拙雄渾之路,堂堂正正,力道驚人。
锏出,勁風呼嘯,四周桌椅板凳當即碎裂,狂砸之勢,更是讓身處孫恒之后的任遠生出避無可避之感。
可想而知,直面其鋒的孫恒,又該是面對多大的壓力!
與此同時,虎林雙劍尤家兄弟彼此對視,也同時拔劍出鞘,雙劍交叉,朝孫恒絞殺而來。
虎林有猛虎,威猛無儔。
尤家兄弟的雙劍,也是至剛至陽。
但劍出,卻快絕人寰,只見劍光一閃,雙劍就如猛虎張開的巨口,后發先至,獠牙猙獰,迎面咬下!
“錚…”
一聲刀鳴。
孫恒拔刀,一道冷肅刀芒當即沖天而起,如長河倒卷,橫掃虛空。
刀光純白,純粹的白芒,帶給人的卻不是溫暖,而是冰冷至心底的寒意。
“叮…”
一聲輕響,卻有兩柄長劍從中而斷。
刀光一閃即回,返還鞘中。
而撲來的尤家兄弟,身處半空,胸腔處卻陡然浮現一道裂痕,兩人身體,就如他們手中的長劍一般,齊齊斷成兩截!
尤家兄弟,死!
此時,重锏也已砸至,孫恒左手一抬,大手只是隨意一揮,就于當空繪出一道完美的曲線。
手掌與重锏一碰,尹山身軀一顫,只覺一股沛若難擋的巨力沿著重锏傳來,摧枯拉朽一般,涌入他的體內。
“噗!”
大口一張,一口鮮血狂噴而出,筆直沖來的尹山已是以更快的速度倒飛而回。
身在半空,他體內五臟已經被巨力徹底碾碎,眼眶中血絲密布,怒目圓瞪,命喪當場。
鐵锏震八方,死!
“噗通!”
直到此時,尤家兄弟的斷尸,才重重落地,鮮血混合著內臟,沿著木板四下橫流,濃郁血腥氣,甚至壓下了那滿屋酒香。
“咕嚕…”
任遠身軀貼著木質墻面,喉嚨滾動,雙眼呆滯的看著筆直挺立身前的孫恒,眸子里盡是茫然。
死了?
四個二流頂尖的高手,就這么死了?
他知道孫恒隱藏了一些實力,但他卻沒有想到,孫恒竟然會那么強!
“你…你…”
相比他的驚訝與不可置信。
對面門前站在的鄭綸則是兩眼震驚,恐懼自心頭浮現,讓他腦海一片空白,指著孫恒卻說不出話來。
“鄭兄,我說了。”
孫恒邁步前行,來到他的身側,淡聲開口:“你們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孫…孫兄弟…”
鄭綸眼神收縮,身軀不受控制的顫抖著開口:“饒命,饒命啊!”
“饒尼瑪!”
一聲低吼,身處墻根的任遠已經猛撲而來,長刀一挺,直接把鄭綸給扎了個透心涼。
鄭綸雖然在內務堂地位不低,但實力卻并不強,而且沒什么廝殺經驗。
此時心驚膽戰之下,竟是連任遠的一刀都未能躲過。
“噗!”
任遠拔刀,鮮血噴濺而出,落了他一臉。
此時的他,倒是豪氣大盛,伸手往臉上隨意一抹,看著孫恒大聲道:“護法,任遠這條命今天就交給您了!您說,往哪里走?屬下給您開路!”
隨后往屋子里一片狼藉的地面掃眼一看,道:“可惜了酒菜,要不然還能壯壯膽!”
“里面有毒。”
孫恒掃了他一眼,負手朝外行去。
“啊!”
任遠一愣,隨后干笑兩聲:“原來有毒啊!難怪…”
“我呸,原來這家伙一開始就不安好心!”
“該殺!”
而此時,單間里的廝殺,也早已驚動了迎賓樓的其他人。
混亂的腳步聲響起,一群持刀握劍的漢子,已是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面泛殺機的盯著兩人。
“孫恒!”
一個平靜無波的聲音,從樓梯處傳來。
伴隨著有序的腳步聲,一身青衫的鎖魂客蘇洋緩步行上二樓。
“好得很!好得很啊!”
他掃眼場中戰況,嘴角抽動,眼中恨意浮現:“看樣子,邵安、邵剛他們兩父子,都是死在你的手中!我兒…我兒怕也是受你牽連而死的!”
“呵…”
孫恒輕呵一聲,道:“多年前的事,蘇堂主倒是念念不忘。不過,事到如今,說這些還有什么用嗎?”
“不錯!”
蘇洋點頭,雙手一伸,兩根鎖鏈已是滑落地面。
隨后,冷肅之聲,瞬間點燃戰局。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