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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18 撮合舊仇恨,攜手步入新時代

  圣蠱歷110年,世界南北兩強格局正式形成。金甲蟲二世死后,蹦跶了三年的各地諸侯們,都不約而同開始歇著了。

  絕螢的電射蚊、燃輪的巨炮,都不是其他任何一方敢去舔的。

  在北方,絕螢的兵團被越來越多的巨炮陣,逼出了原飛蝗的勢力范圍外后,雙方默契地選擇休戰。

  飛蝗倒是想要繼續進攻,但關鍵在于,燃輪為什么要幫助飛蝗爭霸?

  東征失敗的絕螢,立刻對內部開始強化統治,對攝政王步步緊逼,把一切權力都拿到手。至于她現在在軍事體系上干什么?

  宙游推測隨著其幕后黑手開始解禁手段,絕螢應該也是在憋高科,開始種田囤力量吧。畢竟這幾次戰斗,她都被壓得無法翻身。如果沒有其他黑科技提供希望,早就投了。

  這段相安無事的時間內。

  燃輪這邊也要將工業制度、社會制度鞏固一下,當然,宙游更是覺得自己學習難得這么高效,需要好好沉浸一下這個狀態。

  兩大巨獸維持平衡,而世界上諸多小勢力,也就有存在的空間,嗯,準確來說應該是等死的空間。一個沒有繼續發展上升的未來,依托于大國戰略平衡而存在的‘存在’,那不是等死是什么?

  北方王庭靠著蠱蟲基因演化,而燃輪靠著人思積累工業革命。

  在當下,失去先機的其他勢力,唯一的選擇,就是站隊。

  藍色水晶河以東的區域,帝國的二皇子和耕河相互之間都打得精疲力盡了。并且他們麾下的人口也已經十室九空,不,是百里無煙。

  別說是平民,就連中低級貴族群體也自發地開始朝著燃輪治下的大城市匯聚。

  這兩個勢力戰爭的頻率已經開始減少了,芯株向著宙游提出,要不要繼續做一些“工作”進行刺激。

  宙游在電報中斷然否決了。

  芯株想要做的工作,無外乎就是再扶持一個分勢力,讓戰爭繼續打起來。然而宙游卻提出了斡旋建議。

  挑撥離間那是島國對大陸的均勢政策。。

  這套政治操作,在宙游看來是屬于下乘。只想著利用舊的矛盾模式來牟利,當原先矛盾模式沒有了,那就埋雷制造一個新的舊模式矛盾。

  然而,合格負責的政治操作,應當是發展本國,同時順勢導引外部勢力解決舊模式的矛盾。在新的發展中掌握新矛盾的主導權。

  耕河和二親王這兩家已經不想打了,現在可能已經在想著“金甲蟲家族的人內斗下來,讓外人獲利怎么辦?”這樣的思維。繼續教唆,無外乎是賺一點軍火貿易的利益。

  宙游認為完用不著做這個黑活,在現在的發展中,燃輪比他們更有能力,他們停火在舊沖突上吵夠了,就極力斡旋他們停火,而后把他們帶到新模式上。宙游“就不信你們,在新模式上不吵?”

  例如他們區域的礦業開采,需要基礎設施建設,還有燃輪現在的藻田農業技術需要擴散,都可以把這些下游原材料開采技術、產業部轉移給他們。

  對國家來說,讓文明程度次于自己的地區成為掛件,遠比‘教唆戰爭,而后通過軍火交易將其吸成赤貧’的方式,要更有價值。

  二十一世紀,殖民主義在球范圍內被打倒,除了東亞地區是血火革命,再在半島打了一場,有了晉入工業國的入場券。其他地區根本是沒有力量反抗殖民者,但為什么殖民地消失了?

  因為資本主義世界興起一種新模式,替換了英法那竭澤而漁的殖民模式。

  球鷹依托著掌握產業鏈核心和世界貨幣,讓日韓成為萬年翻不了身的產業掛件。日韓這種新殖民地大量高等教育出來的勞動力,創造的價值比英法傳統殖民地(印度)效率高多了。

  當然,若是經濟掛件中,出現了擁有貨幣主權,且有強大產業調配能力,能自行獨走安排高科技產業發展的家伙,那就是另一個故事了。不過想要讓別人變成經濟掛件,前提是自己在核心競爭力上足夠硬。

  無法在經濟調配、國民創新的動員力等基礎上保持先進,僅僅靠一時的軍事實力維持衛星勢力,就算起了高樓,也最終會解體。

  而此時放眼望去,整個‘匚’海域地區,除了燃輪都是封建性非常重的國家。燃輪完以燈塔姿態來輻照整個‘匚’海岸線。

  耕河與二親王其內部制度存在問題,未來只能在低端產業鏈。

  要是他們能以至高領主的姿態振臂一呼,讓手下的仆役們聰明智慧地和被鈔票刺激的自由人比人思?那燃輪那邊恐怕就能用福報來刺激工人們主動加班。

  有在未來經濟上拿捏這些落后勢力的底氣,宙游毫不吝嗇地撮合陸橋地區和平。甚至還大度地做出了愿意分享先進軍事技術的態度。

  宙游心里的算盤“你們還有多少戶口?哦,還有幾千工匠能夠維持戰時仿制,嗯。就你們那封建管理水平,戰爭結束后,能夠維持生產線上質量穩定嗎?做不到?沒事,燃輪這邊會賣給你們一切,我們是盟友嘛。”

  1月4號。

  兩家的負責人,一個在前沿軍事基地,一個在要塞化的城市群,在接收到宙游的倡議書后猶豫了一下,最后愿意響應宙游的調停。

  調停的地點就在紫心河,也就是他們兩個地盤之間。

  1月11號。

  螺旋槳飛機從天空中盤旋兩圈后,降落在了紫心河的臨時跑道上,宙游沒有帶多少部隊,也就是四驅地形車的部隊,沒有鎧龍坦克也沒有天啓重坦。

  其實就是現在的部隊,也是燃輪的第一屆們硬是要安排的。按照宙游的意思,索性大度一點什么都不帶。宙游“只要幾輛摩托車,匹配領域,我就有信心跑出來。”

  從飛機下來后,宙游看了看周邊環境,兩個大型戰爭基地在河對岸相互對立。

  雖然雙方的炮兵陣地都向后撤了,但是雙方的突擊力量就在附近部署。一旦談判出現不測,這兩方人都會動用突擊力量。——說來很諷刺原本這兩家已經開始靠攏,預備維持一個聯合,來防止外人!但是宙游如此大度促和他們,他們反而再度分離開來,生怕另一家和宙游關系更密,暗中陰自己。

  在紫心河東側。

  兩百多噸的戰爭蠱蟲上,耕河放下了望遠鏡,沉聲說道“是他,他真的來了。”

  耕河語氣中透露著對宙游氣魄的贊賞。

  而一旁的將領說道“大人,那么我們是否——”他做了一個抓住的手勢。

  耕河猶豫了一下,很顯然控制住宙游是一件利益相當大的事情。

  耕河最終克制住了這個誘惑。似乎是失敗后,那可怕的風險后果,亦或是宙游盎然自信的樣子,讓耕河不敢。

  和耕河一樣動搖猶豫,最終也沒敢下達決定的,還有北岸二親王。

  這位二親王在這幾年接連挫敗后,性格已經是異常謹慎了。現在,他已經把一條暗線部署在了宙游身邊,確保自己能靠在燃輪獲利,就不敢賭了。

  宙游是整個燃輪的核心。各方都在覬覦燃輪的力量,期待能掌握。

  在宙游最近一波招收弟子的時候,幾乎所有諸侯都或多或少地派遣了自己信得過的人通過考核。

  這個世界的人不笨。各個諸侯中現在上位的人員已經知曉,宙游的勢力,不是攫取一個麟龍母巢就能竊取其力量的。麟龍蠱巢需要相應的工業調配手段,所以他們派遣弟子。然而他們目光還是落后那么一點點。

  他們派遣的弟子在進入燃輪的核心晉升渠道后,沒有一個愿意叛出燃輪。因為帶著蠱巢系統叛出燃輪也沒用,燃輪的麟龍蠱巢工業調配現在在升級,這是依托于燃輪龐大工業集團的。誰跳出去誰就自動放棄競爭。

  在河邊,隨著兩方渡河船舶的靠攏,會面開始了。兩位渾身金甲蟲化的大人物都仰著頭走到了會議桌前。

  而先前這兩人來的時候猶豫、想賭的表情,宙游其實都看得很清楚,并且在不斷地腦補他倆一方若是真的想冒險,自己該如何(刺激的,驚險的)奪路而逃。

  當然,結果嘛,證實,自己閑的沒事干總是喜歡腦補沒用的東西,就和在風之星上學時,腦補炸學校一樣。

  宙游主動和這兩位金甲蟲的大人物打招呼,并且預祝這兩位能夠達成長久的共識。額,這其實是廢話,這兩人真的要能徹底解決矛盾了,還用得著宙游在其中當和事佬?

  在廢話結束后。

  宙游開啟了經濟商談的節奏。

  宙游在相關話語中表達了如此意思“我對你們兩家的礦產相當有興趣,對你們的地盤沒有興趣,如果可以通過貿易換取你們的礦物,我就很滿足了。”

  兩家顯然有些猶豫,似乎還是有些戒心。

  這就是宙游甩出的胡蘿卜,——當然了,會贊助一些鐵路。當然貸款有限,誰先來誰先多一點。

  二親王則是轉移話題,說到金甲蟲皇位正統的問題上。

  宙游思索了一番后,反問道“閣下對豐隆帝國法統如何看待?”會議氣氛肅然,無論耕河還是二親王都不由得看向宙游。宙游這句話頗有一些,王朝輪換我自取之的野心之意。

  然就在這肅殺的氣氛中,宙游隨意地拍了拍自己臂肩,緩緩道“你們的家事與我何干?燃輪的公事也不寄于王權。我最近招收弟子說過,燃輪的法統,不是世襲制。秉正可持公器,而并非以血繼位!”

  這兩位大人物目光不禁對宙游‘錘’去。而宙游呢,也凜然不懼,甚至帶著一絲諷刺的笑容看著這兩位,仿佛在告訴他們不要帶著幻想!老子來一個懟一個。

  這兩位最終還是在宙游突如其來的剛阿面前敗下陣來,耕河哈哈打了一個圓場,而二親王更是臉抽了抽不再進行這個話題。

  宙游現在很光棍,揮旗可傾國,然而無子嗣。

  冊封?世襲?這是建立在血脈子嗣流傳的前提下。現在據說,宙游都拒絕了北方絕螢有關的提議,而后硬生生地用炮打過去。而現在在座的這兩位破落戶,又有什么資本來威脅宙游,效忠他們代表的皇權呢?

  會談很成功,陸橋上的合作定調,這給其他勢力提供了范例。不出意外的話用不了幾個月,其他勢力也會透過這種合作模式,于心里調低與燃輪合作的未知風險。

  十四個小時后,耕河金色蠱蟲兵團的護衛下,宙游踏上了返航的客機。

  在返航的途中。

  宙游盯著腳下的大地看了五分鐘,而后扭頭對身邊陪同自己的學生白悅教誨道“我們(燃輪聯盟)秉承的,是豐隆時代,為人民生計開拓的正義。在這個正義的法統下,我們組建政府,締造法律,最終匯攏人民;而人民在我們締造的統治結構下,回饋勞動和創造。我們因此有了力量,形成了一個閉合且不斷壯大的循環。阿白,若有一日,有人要跳出法統,當如何?”

  白悅迎著宙游審判的目光,不禁一抖,而后,略帶口吃地回答道“那,那樣,當滅之!”隨后補充道“導師,背信棄義,應受天譴。”

  宙游緩緩搖了搖頭,看著窗外的星空道“沒有天,只有人,人譴又分為,心譴,口譴,以及行譴…持法誅倒行逆施。匹夫有責,而上位者更有責。”

  在白悅發呆中,宙游伸出手敲了敲桌子說道“記下來。”

  白悅這才從恍然中回過神來,點了點頭,然后老實地拿著筆記錄著宙游說的一切。然而拿著筆桿的手心都是汗,兩分鐘后,最終穩定下來,寫出了有力的筆跡。

  白悅的身份是二親王寵幸某個女仆留下來的私生子,作為暗子送到了宙游身邊。然而到了宙游身邊五個月后,他就沒有向著自己生父的念頭了。說到底,白悅連二親王的面都沒見過幾回,而臥底成功,也只不過從私生子的身份,變成家族記錄的身份。

  回去當不被重視的、被嫡子蔑視的庶子,還真得不如當宙游的學生。宙游可是既給麟龍,又給晉級到核心的權利。

  他和早年芯株一樣,過去是擔心自己的身份被揭發。而剛剛那一刻,在面對宙游時,他差點以為宙游要當面和他攤牌了,心里無比慌亂,對未來一片茫然。

  然而,剛才的那番話,他仔細品味了一下,恍然意識到自己的身份根本不存在被揭發,宙游很可能一開始就知道,且不在意。

  至于宙游到底在意什么——

  白悅在筆記本上重重地寫下了“法統,正義,人民,智慧,統治力”這五個詞,同時在五個詞上標注了箭頭,組成了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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