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校園生活即將開始,然而學校內并不是自由的。
熾白入住房間半個小時后,一隊帶著袖章的學生會成員走了進來。
“我是你的學長,陳慶,現在按照學校學生會規矩,檢查宿舍。”
為首的十五歲少年,程序化的宣告了情況后,查看了熾白的證件,然后走進了房間,檢查了數分鐘后,確認無違禁品,他們在記錄本上打下了評分。
陳慶:“每天早上七點,準時在宿舍門口集合。遲到,我會記錄,降低你的操行分。”
熾白點頭,禮貌的說:“知道了。”
這些查閱寢室的人拿著筆敲了敲蘇鴷的額頭:“要叫,學長!”
熾白愣了愣,然后:“對不起,學長。”
而陳慶在檢查完后,直接拿起了熾白的入學成績測試,看到上面的各項成績,以及后面的特招,輕咦了一聲。
當代的學校和地球那一世的學校有著重大不同!
地球二十一世紀,大學的學生會,那是橡皮圖章,寢室內吃飯睡覺打游戲,門口貼著“查寢室與狗不得進入”。學生會下面的成員,對如此囂張的行為,也最多是威脅:“扣你們寢室分,通報!”甚至更多的時候是不管的。
關乎學生命運的學分,只在大學導師手里。而大學導師一般也都不會刻意扣大學生的學分,也因為要亂扣學生學分,影響學校就業率數據,那就是給學校找不自在。補充:一般卡學位都在博士那個層次,教授希望有個廉價勞動力,幫助搞項目研究。
所以,站在普通學生角度,熾白覺得地球那一世的大學——自由,自由,還是t的自由。
只有想搞事情,想要拿捏學生組織鬧事的家伙,才會說,不自由,政府控制學術之類的話。
而對于那些人來說,眼下熾白現在這個學校的情況,恐怕才是自由,民主!
陽和學院的學生會有著高度自主權,有著數目眾多的社團,并且經常舉辦學生集會!自由吧?民主吧!學術文風開明吧!
但是上過大學的人都知道!如果沒有競賽獎金,沒有什么學校表彰證書,鬼特么陪你們去搞這些活動!上進的學生進圖書館自學,至于不上進的嘛!寢室里開黑,搞起!
而現在學生會掌握了學生的操行分。而被學校批準的社團,也掌握著一定社會活動分。這兩個分值,影響學生畢業評級成績!所以學生會和社團才有能力在學校內組織多姿多彩的學校活動。
若是更進一步追根刨底探尋為什么學生會有如此重大的權利?只能說:當代是自由資本主義的時代!資本金錢的力量,滲透到社會方方面面。
像這種學生會掌握實權的情況!放在二十一世紀的地球上,如果影響了某個學生的工作,其家長會直接鬧到學生會。
二十一世紀中國家長要是發現學校問題,別說鬧老師,聯合起來直接堵教育局要說法都是可能的。
而現在為什么不鬧?那是因為學生會這個組織有更深層的社會根基。
說起這東大陸的教育體系,就不得不說六百年前蘇鴷在漢水創辦的學校。因為自千川建國以來教育體制就是沿襲漢水公學的體制。
這個教育體系最大特色就是由‘大型企業集團承辦教育’。
包括獵云這類學校,雖然直接給國家供應軍事、政治、經濟公務員人才,但是實際上并不是國家大學,而是財團支持的學校。
學生會、社團,和這些財團之間的聯系密切。
其學生會主席,干部,各個學生社團團長,其實都是這些財團股東、高管們的孩子。
而整個學校招生范圍,絕大部分都是集團內學生。這些學生的父母就在集團內,而剩下的那些非集團職工的子女,也都經過多次審核后才進入的,若是不守規矩直接踢走。
學生會拉上流社會出生的孩子入會,借用社會資本集團的權威,使得學生會在學校組織活動能夠有力。
而另一個角度來說,社會上流資本集團,利用學生會這個組織,提前讓自己的子女在學校中鍛煉領導能力,提前掌握同齡人中的人脈。
任何集團的上層統治,其關鍵就在于會用人,在學校內那些努力的學生,主動靠到少爺小姐身邊。
少爺小姐步入社會,就比那些真正平民出身的人要更明白“該怎么用人”“知道能用哪些人”。
所以就算是“不要長輩一分錢”的白手起家創業成功,少爺小姐們的模式也不是屌絲能夠復制的。
熾白倚門送客。
陳慶臨行對熾白半鼓勵半指引道:“熾白,我希望能夠早點看到你的入會申請書!”
熾白:“嗯,多謝學長提示。”
而當宿舍大門關上后,熾白臉上的笑容收斂而去,頗為無奈和遺憾道:“象牙塔?對現充們來說是吧。”
可以預見,這個學校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是圍繞著百分之一的人轉,而熾白有點懷念地球大學的自由時光了,自己不用圍繞其他人轉!
時間一晃,四個月過去了。熾白成功適應了這里的生活 學校教學大樓,二十米處,一個長十米的巨大電子屏幕上,一組組考生測試成績正在滾動播放。
熾白從學校大樓中走出來后,站臺階上駐步看著新年級學生們的成績排名。
數學,體育,理化,生物,四門成績,熾白以幾乎滿分遙遙領先。而在總分名次上排在了全校第三十一名。
之所以總成績沒有排第一,那是因為還有,社會管理,經濟敘述,等七八門課程,只拿到了良。
對于這個結果,熾白意料之中。
這沒有標準答案,靠著導師和學生會酌情評分的考試,熾白也就沒指望自己能夠拿多高分。
這些高分,都是需要考核評分人員的認可。
而用地球老家一句俗話來說:這社會上除了推銷保險,搞傳銷的,賣保健品的陌生人,誰會愿意跑過來當認可你的伯樂?
掃了一眼成績后,熾白單手拎著背包朝著訓練場走過去。
成績只要能過關就行了,至于其他的捧場當綠葉都是正常的。熾白很淡定,比起六百年前,中產階級的孩子和貴族孩子不可能坐在一起,現在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熾白:沒有明確標準評分的考試,都是捧場應酬。只要過關就行了。至于我是否優秀?你們當今的評價都不算數。
半個小時,學校西南角落。
熾白抬頭看著學校的孕靈所,這里就是學生們構建法脈的地方。
熾白打開能量觀察視角后看了看其建筑設計。邁開了腳步,然后沿著臺階,一步一步跳上去,推開了門。
這個建筑結構,大部分在地下,一共有四層,每層有六個走道,走道兩側是一排排兩米直徑的球形培訓倉,倉內是一個個特制的(海人類)靈裝系統。
當學生進入培訓倉中,靈裝和人類共生,輔助法脈形成,也就是預脈生成。
在蒸汽歷時代,預脈還是要靠著家族長輩來為小輩進行調節。
而六百年前海陸人類文明交流,再加上妖靈孢子的發現,當代人類已經可以用靈裝控制,植入孢子輔助體內法脈生成預脈。
所以當代下位職業者已經不是一千年前那么新奇了。就和二十一世紀的大學生一樣,一抓一大把。
但是中位職業者數量還是較為匱乏的。
至于上位職業者,制約其數量的不是這個靈裝輔助設備和傳承,而是幼少年時期的定體術。
在大廳中屏幕登記記錄,刷卡確定身份。
屏幕上的智能系統:“你好,熾白先生。很高興為您服務,請問你是選擇初級的靈脈輔助嗎?”
熾白點頭。
至于這預脈輔助,全智能的會直接掃描全身,然后設定一個法脈情況。這叫高級輔助。
但是熾白選的是自己身軀多個點情況的觀察。這些觀察點設在哪?熾白能夠自行確定。——相當于拍照傻瓜式和專業攝影的級別。
熾白之所以這樣選擇,因為兩點。
1:自己有獨立設計高等法脈的能力,只要自己觀察要素,就可以了解法脈生成的情況。用不著高級輔助。
2:自己要確保隱私,若是高等輔助,需要全盤掃描身上的情況,自然會暴露自己長城級別的法脈,而現在掃描要素,除了自己作為總法脈設計師能夠了解自己的情況。旁人呢,只能看到片段數據。
熾白則是走進了訓練場地,開始了定體術的練習。第三世這定體術已經非常熟了。
四十分鐘后,當體內骨骼都活化后,健步來到了定脈倉中。
打開鋁合金艙門時候,看到了金屬閘門側面漢水工業的符號。熾白愣了愣,然后輕笑道:“哦,技術壟斷。”隨后躺了進去。
在預脈倉中,電子系統似乎是對熾白的歲數有所質疑,再一次詢問是否要全自動輔助,熾白則是再一次否定,啟動手控制。
超聲觀察探頭和放射觀察探頭在熾白自控制中,開始在身體上挪動。然后控制針頭對皮膚血管下植入失活的孢子,輔助法脈的生成。
六十分鐘后,熾白推開艙門走了出來。
此時左邊手掌和右邊手掌都已經進行了法紋生成,而走出艙門后。
熾白臉上古怪,緩緩,且小心翼翼地將左手舉起,然后猶如加減砝碼一樣將右手也平舉起來。
隨著左手右手動作平衡,熾白深呼一口氣,自己初建的法脈發生了共振,這種現象一般是偽領域即將激發前,才能出現的。
而現在這只是按照中軸線平衡左手右手主脈。說明從一開始生成法脈就平衡到了如此地步。
熾白臉上閃過喜悅:“額,這個世界儀器設備還真精確啊。”
儀器精確是一回事,主要熾白這一世的定體術是極早調節的。自己軀體現在提供了一個極完美的平衡基礎,而儀器輔助才能達到如此。
熾白(給自己打氣狀):“現在從一開始,我就能把握住法脈平衡,那么這一世我的職業之路,嗯!兩年就能完成吧。科技好,科技真的好。”
說罷,熾白撫了撫身后的金屬艙門。伸出手指,在漢水工業銘文上彈了一下,踏步走開了。
熾白在訓練房中的洗浴室中泡了十分鐘后,換上衣服,哼著輕松的小調,離開了預脈設施基地。
傍晚的陽光將道路鋪成了金色,而在學校主四號教學樓上的一雙目光,凝望著人行道上那沒心沒肺的跳行。
四號樓,學生會主席室內,一個會議圓桌擺放與中央。
一位少年(名:蘇隴)坐在會議桌上看著學生會事務總記,而另一位少女(名:熾飆鳳)則是在窗邊,盯著那幾百米外學校走道上的皮行者,眸中帶著挑剔的審視。
學生主席蘇隴看了看窗邊窺長達三分鐘的學生會財務部長熾飆鳳。不由搖了搖頭,漫不經心的放下書本,緩緩道:“我們,還沒有收到他的入會申請書,你是不是沒和他說清楚?”
站在窗口身著黑白相間校服,長長黑發的女生緩緩扭過頭用清冷的語氣道:“不必麻煩了,下年級再說吧。”
蘇隴:“哦,知道了,好吧,明年再和第四組組長打招呼。”
說罷,他點了一下自己掌心的電子投影,滑動的列表滾動了一下,彈跳出現了熾白的名字和成績。
蘇隴:“哦,對了,他姓熾,你家那邊打了招呼,但是又好像不認識你,你和他什么關系呢?”
熾家是邯民城頗有些聲望的商業家族,而這樣的家族中,是有仆,義子的。
這些人都是隨著主人假父姓的,蘇隴對熾白的身份一開始沒覺得什么,而現在隨著熾飆鳳對熾白的關注,他有些好奇熾白的身份。
而蘇隴問到此。一股熱浪,以熾飆鳳為中心涌開,桌子上盆中的草植因此搖了搖。
幾秒種后熾飆鳳平淡的說道:“沒什么大不了的。”
蘇隴打個哈哈道:“當然,你不愿意告訴的話…”
熾飆鳳:“他(熾白)是我的堂弟。我的叔叔二十年前逃婚離家了。”——言簡意賅,但是信息量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