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海政變徹底斷絕了其干涉荊川的可能。
荊川境內的抵抗,隨著一個個地方望族誅滅,以及動輒‘夷十里’的三光政策,在十一月后變得弱。
荊襄要塞南部。
四號鐵路干線上,笨重的光龍戰列艦再一次從貨運列車的鋼板上爬了下來。笨重的機械爪子在鋼板上摩擦的的聲音,讓人耳朵宛如吃了檸檬一樣,從耳膜直接酸到腦仁。
碩大的鋼鐵機械在地面爬行留下了一個又一個被戳出來的深孔。
蘇鴷拿著直尺測量了一下,很想吐槽:“這種機械爪戳得這么深,如同機械鋤一樣,讓底盤非常穩定,做自行火炮的穩定器該多好,偏偏送給定向能武器當底盤。”
現在光龍戰列艦爬行到了荊襄要塞附近的丘陵處。
荊川的一些地方世家看到大事不妙就朝著平原附近的小山上后撤,而現在光龍就是對著小山進行打擊。
在地平線上,一束束強光從鋼鐵怪獸聳立的黑角尖塔頂端放射出來,然后凌空走了幾個折線,從天空自上而下對山體進行打擊,在激光照射光斑的挪動下,樹叢中亮起一條筆直的火線,隨即在火線周圍冒出白煙 隨著光束掃到山體上某些旮旯,掩體中躲藏的抵抗者們耐不住土壤水分被瞬間蒸發帶來的高溫,紛紛跳躍逃出來。
而這種無往不利的作戰視頻資料被公孫核發送到了蘇鴷這里。
當然,輕鈞結也經常帶著炫耀的表情,在蘇鴷面前走動。旁白:就像是,孔雀對異性開屏。
但是蘇鴷每次收到這樣勝利的戰報,卻對這個“強大”的機械欣賞不起來。
蘇鴷:“耗費巨資造這個,目的就是用來鎮壓游擊隊嗎?哦,這不就是元首的古斯塔夫,聯合艦隊的大和。”——優勢局,就不斷浪費資源。
至于輕鈞結,一開始蘇鴷不知道她是女的,畢竟輕鈞家的男性都是娘化的。
不過后來嘛——蘇鴷是有領域的,而且領域經常習慣性的開著,所以一些事情,嗯,例如‘誰撒尿是蹲著還是站著’最終還是知道了。
知道這個機械師是女性后,蘇鴷就更沒興趣和這個女生爭論了。
蘇鴷:“我堂堂男子漢,做事就要對女孩讓一點。”
這不,現在這光龍戰斗,蘇鴷一言不發只做自己的維護工作。當然,輕鈞結一到場,蘇鴷就立刻交班,回去睡覺去。
只是,就這樣,輕鈞結臉蛋似乎激憤得更加厲害了。
心思不放在這的蘇鴷對此的態度是:“搞不懂這女人,但是最好避著。”
隨著激光對四十公里范圍的山體進行了兩百四十三次打擊后,此次軍事任務圓滿結束。
四個小時后光龍戰列艦又在刺耳的聲音中爬回了火車,然后整個護衛光龍戰列艦編隊的兩千人集團隨著列車返回了城市。
半個小時后,在公路上吉普車內,又劃水一次的蘇鴷打了一個哈欠,看著前方越來越近的城市建筑群。
太云的入侵,讓襄耀這座城市略顯破敗。
雖然在太云法吏的管理中,一些基礎工廠已經啟動,但街道上數量稀少且行色匆匆的人 大街兩側廢棄且裝滿垃圾無人收拾的馬車,讓蘇鴷扼腕戰爭對繁榮的破壞。
在太云的法度下,戰爭和必要的重工業是優先被保障的。但是這種優先的保障,往往就代表社會的其他運轉機制被打上了不重要標簽被廢棄。
例如,城市的繁華,在太云軍事化的上層眼里就被視為可有可無的。
太云的經濟思維,僅僅停留在戰時。戰時人們要生存,要通過軍功改變社會階位,故在太云法度下貢獻智慧和才能。
但是戰后,以及大批戰敗后的依附者呢?現在荊川的這些戰敗者可不比早期戰敗的依附者,早期的戰敗依附者可以繼續在太云戰爭中獲得地位改變,而現在東大陸戰局已定,剩余的戰爭不過是太云權貴們亟待瓜分的功勞。哪輪得到荊川這幫戰敗者來自我證明。
而這時候,營造繁華社會利益,讓人依附,讓人貢獻才智,才能讓社會繼續發展進步。
而太云那幫軍事狂人們,只有戰時工業思維,沒有和平時期經濟治理的思維。
蘇鴷的座駕進入城市街道,向北行駛,一路上街道兩側的大廈可以看得出往日的輝煌,但是現在玻璃門被砸碎,貼在玻璃門上的封條隨風飄蕩。
各個十字路口戒嚴的軍警腰間帶著槍,維持城市內的秩序。這些軍警在看到蘇鴷的軍用車輛后,用符合蘇鴷心中的偽軍標準,勾腰諂笑敬禮。
整個城市的軍警數量編制在三萬人左右,這個數字是漢水集團城市的二十倍以上。高壓統治給襄耀城市帶來了極高的統治成本。
由于襄耀是重要的工業城,現在這種統治成本,在太云各種軍事訂單都極大的情況下,尚能維持襄耀太守府的財政平衡。
但是一旦戰爭結束,這種偏向于戰爭的重工業經濟會受到重創。
太云總沒法子,讓太云各個軍團互相廝殺,強行制造戰爭來維持軍工企業。額,南北軍團強制廝殺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太云分裂。
當然更沒法,讓太云國家購買重工業品,來穩定各地的重工業經濟。這樣繁重的軍事工業花費,沒有擴張利益來兌現,太云國內各方是不可能認下這筆沒有回報的資金消耗,太云最終會經濟破產。
思考到這,蘇鴷正記著筆記的手一抖,用力過猛,筆尖不由在紙張上戳了一個洞,蘇鴷將目光從筆記本上挪開,看著灰蒙蒙的天空搖了搖頭。
旁白:現在太云的戰時經濟轉型和平發展,實際上漢水能夠解決。漢水和太云其他工業家族不同,其他工業家族需要戰爭掠奪市場來吸血,而漢水能夠安排就業,在各地造血。
但是太云堅持在工業經濟領域也依舊采取分封制度,將漢水集團限制在地域內。整場戰爭漢水雖然獲得了部分市場,但是工廠企業并沒有擴張到各個占領區。
太云不想讓漢水在各地獲得政治權利,而漢水也沒有政治責任幫太云穩定各地統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