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皇家實驗室,一臺臺大型的醫療反應儀器正在運作,這些醫療儀器是今年年初從槍焰領地上買過來的。作為醫療實驗儀器,對溫度控制、對壓力控制幅度要比化工儀器低得多,但靈敏度要高兩三個小數點。
整個設備上沒有傳統儀表盤,全部是電子石英顯示器,這代表著這批設備運用了電子新技術。
例如1:測試溫度不是熱脹冷縮式的水銀計量,而是金屬鉑絲熱感電阻式溫度計。
2:測試內部壓力也不是普通液壓油指針式儀表盤,而是在壓力下傳感器形變而電阻變化的壓力測試器。
槍焰家族主導了全國機械師制造者的聯盟,整合了技術研發能力,同時利用政治上的強勢,通過威斯特的豐源家族和血薔薇家族的關系,介入了醫療和人造糧食這兩個過去封建家族制度下壁壘極高的高利潤、高政治話語權的行業。給那些非軍火行業技術領域,帶來了革命性的變化。
兮云對秉核的一舉一動了解的很清楚,自然是知道秉核研制了醫療設備,所以就寫信找秉核索要了這一套設備。秉核很快送貨過來,并且派遣了三個機械師現場調制了醫用設備。
坐在工廠辦公桌后的兮云,拿著秉核的信件,睜大了美眸,似乎對秉核信件的意思很不解,而在兮云面前,三個機械師則是一言不發。
來自槍焰家族的機械師自然知道秉核信件上寫著什么。
十天前秉核可是親手調試了這些醫療機械,在臨行前對三位機械師千囑咐萬囑咐,一定要將設備費用給拿回來,千萬不能讓皇室的人吃白食。——秉核似乎絲毫沒有考慮提貨方是自己的未婚妻。
二十一世紀的公司雖然還避免不了親友關系影響公司財務決策,但是在財務上絕對是避諱任何家庭關系,進行明確的財務登記。
但在這個封建時代,下面的人混淆親友和公司的關系絕對是常事。草創制度的秉核,為了應對封建文化的挑戰、為了不讓下面人瞎搞、為了對下面的人有理有據的賞罰,制度當然是要從自己這里落實。
秉核給兮云公主殿下的信件,給了兮云公主兩個還債方案。
第一:一次性付清十五萬里拉的設備費用。
第二:建立一個制藥工廠,槍焰聯合工業盟投資持有三成股份。
在醫牧區金屬骷髏天靈蓋處的辦公室中,
兮云放下信件,微笑的對著三位機械師說道:“那木頭,還說了什么?”
一位機械師說道:“殿下,秉核冕下很支持殿下的科學研究,冕下愿意私人為殿下提供十五萬里拉的研究費用。”
這位機械師拿出了一張秉核親筆匯款單,匯款單上需要兮云在收款處簽字。
兮云見狀眼神中露出些許困惑,她有點不懂秉核為什么要繞這個復雜的圈子,但稍微思考,勉強對接上了秉核的想法。
兩人作為正式的訂婚關系,即將組合成一個家庭整體,私人的經濟往來是無可詬病。
槍焰和圣索克眼中,秉核和兮云是政治聯姻,而秉核自己卻試圖將婚姻和政治分開。
這十五萬里拉是秉核為未婚妻的工作準備的資金,但是絕對不能讓人誤解為秉核身后的集團,能被皇室予取予求。
兮云捻起了這一張輕飄飄的紙,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回頭告訴他,最多一成入股,剩下的,他會得到的更多。”
制藥設備是兮云索要的,而兮云之所以索要這些制藥設備,是為了一個計劃。在她的計劃中有為秉核考慮的因素,當然這只是她的想法。
蒸汽歷1030年早春,一場無聲無息出現在帝國境內。
隨著帝國的鐵路運輸網絡頻繁的跟各個大城市交換貨物。一種嚙齒類小動物也順著鐵路系統,將一種細菌擴散到了很多城市。在短短三個星期內,帝國的各個城市的下城區中出現了疫情。
帝國的下城區中雖然存在著金碧輝煌的富人區,但是藏污納垢的地方不少,木板材料的房屋林立的貧民窟中,到處都是爛菜葉、垃圾堆、糞便和蚊蟲。
在這些貧窮的地方,很多人出現了打噴嚏、咳嗽、吐血、昏厥和高燒不退等癥狀,這些窮人無聲無息的死在了家中,尸體被收尸人拖到了城市外裹上麻袋,裝上石塊,丟到了河流或者是天然的爛泥池塘中。
對帝國來說,這些人死了也就死了,整個帝國境內每年都有老弱病死,誰也不覺得什么。
當然隨著時間的流逝,疫情也不斷擴大,漸漸擴散到了較為富裕的中產階級城區,醫師們開始了忙碌,但是醫師們確認了這種病癥有著相同的特征。
死亡的病患尸體,個個全身發黑,凸著一雙睜大的眼睛,痛苦之狀令人慘不忍。這是鼠疫的病狀。
整個帝國城市的貴族中終于認真了起來,瘟疫這東西在御獸歷以及更久遠的時代,一次瘟疫帶走上千萬人性命不足為奇,歷史上哪些大瘟疫帶來的恐懼,在帝國內蔓延著。
細菌引發的瘟疫,主要是傳染性強,致死率倒是‘不高’當然這個‘不高’是有一個前提——抗生素。
二十一世紀的地球自從抗生素產量普及以來,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中世紀那種動輒收割一個城池接一個城池的巨大瘟疫。南美和印度那種貧民窟那個人口聚集量和衛生基礎條件,要是在中世紀那是能出現極度恐怖的瘟疫。
但是此時的西大陸,抗生素這類藥物是醫牧師生產控制的。雖然抗生素一直以來就有,但從煉金術演化而來的藥物制造技術,被醫牧師視作攫取資金和地位的手段。抗生素的產量一直是之服務于少數人口。
醫牧師無醫者仁心的文化,宗教歷結束后,失去信仰的醫牧師,坐擁兩大核心法術能讓他們在瘟疫中冷眼旁觀。
第一:就是細胞再生術,能讓傷口快速愈合。
第二:是微生物分解術。能夠將一個人的身上同類細菌,或者病毒這種小結構直接拆掉。
這兩類法術追溯到古魔法時代,就是醫療術(加血),和負面狀態驅散術。
當代造糧師的‘冷血’是來源于對社會組織的無奈,而醫牧師們的‘冷血’則是瘟疫事不關己。
而帝國應對瘟疫,也是異常嚴苛。
春季是一個生命復蘇的季節,但蒸汽歷1030年圣索克的春天,卻是恐慌與血腥的 圣索克中部的眾多城市中。
軍隊將大量疑似感染者的人驅趕到廣場一樣的隔離區。當然事先會做出一些分隔,青少年會被分隔出來,年輕的女性也會被挑選出來,單獨安置。
這些隔離區被圍墻圍住,圍墻周圍設有重機槍陣地。每日清晨,士兵穿著防護服進去將一批死人清理出去。當死亡的人越來越多后,墻內的人也越來越絕望,當絕望到達一定程度,墻內的秩序也就崩潰了。
當確定自己感染后,很少有人會選擇靜靜的等待死亡,而是選擇最后的瘋狂,肆無忌憚的做各種丑陋、喪心病狂的事情。
每當夜幕降臨,墻上監管的士兵因為黑暗無法也不想管的時候,殺人、侵犯、食人,這些極端事件就會出現。絕望、凄慘、殘忍的叫聲將隔離區變成一片鬼蜮。
最終在一兩天內,整個隔離區會陷入最混亂的狀態。
屆時,外界對隔離區內部的清理尸體,檢測病人病況等工作將無法進行。
絕望的病人會如狂化的喪尸一樣瘋狂沖擊出口,這種沖擊最終會被重機槍陣地掃射徹底終止。
而墻內一旦出現這種秩序崩塌的現象,執行封鎖的士兵,就會停止供給被隔離者的食物,上報無人生還。
在上報無人生還,封鎖四、五日,當隔離區內所有人都奄奄一息時,軍隊搜尋幸存者、焚尸。
這些幸存者未必是幸運的,因為先前上報的無人幸存。幸存者在帝國統治體系里是死人,他們會先被醫牧師們研究免疫該種瘟疫的抗體,之后幸存者就被投入到礦區中當奴隸。
每一次瘟疫,執行隔離的軍隊就有一筆人口販賣的橫財。上級知道這個情況卻沒有阻止,沒有橫財可發,那帝國就沒有軍隊愿意做隔離工作。
蒸汽歷1030年二月,槍焰家族某作戰機械實驗室 原本在槍焰家族新工廠中,用二極管計算機驗算氣動力算法的秉核,在得知南方爆發瘟疫,帝國的處理方式后,手中的筆陡然從手中滑落。
帝都南方工業區的消息,讓秉核意識到自己忽略了近現代城市發展過程中的重大威脅。隨即乘坐火車趕往帝都,帝都是帝國人口最聚集的區域。
2月日,在秉核抵達帝都工業區后,發現大量帝都憲兵已經對工廠進行了封鎖。這些帝國的憲兵們吊兒郎當腰包鼓鼓的樣子,很顯然在工廠居住區維持秩序中撈到了不少好處。
秉核沒精力找這幫人算賬,直接進入工廠內部,卻發現工廠內的隔離區是非常非常非常好的,比起帝都外面缺乏藥物的情況,工廠內的藥物得到了帝國醫牧區供給,簡直是天堂,人心還算穩定。
在看到工廠如此情況后,秉核心里卻掀起了更大的波瀾。
由于領域視角可以俯視城市的情況,在看到帝國其他隔離區的情況后,秉核不禁被巨大的恐怖震驚了。隔離區內病毒肆掠下的情況比戰場的血肉橫飛還要慘烈。
饑荒,瘟疫肆虐過程中人半生半死的場景是最接近鬼蜮的場景。在隔離區的內的人,頭發亂如雜草,皺巴巴的猶如破皮革樣的皮膚貼在骨頭上,時不時抽動兩下以示還有生命,這是任何電影作品中難以描繪的畫面。
秉核一言不發地離開了工廠區域,陰沉的表情,讓工廠內試圖拍馬屁的憲兵軍官心里發涼,連連暗罵自己手下這幾天在工廠內撈油水太過,吃相太難看了。
坐到了自己的專車上,秉核冷冷對一旁騎士問道:“帝國的瘟疫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騎士隱晦的說道:“冕下,瘟疫的源頭,泄露環節已經得到了控制,帝國正在討論如何處理瘟疫事件。”
秉核義憤填膺:“就這樣控制?就這樣準備把幾萬,幾十萬買不起藥物的人隔離下去?”
騎士:“冕下你說的事情,沒有讓帝國中樞討論的價值。”
現在已經隔離了病患,同時軍隊系統和官僚系統都得到了足夠的藥物。
僅僅幾百萬賤民在瘟疫中死亡,并不影響帝國的統治,帝國的軍隊,帝國的官僚系統依舊在穩定運作。這就如同康乾盛世,各地依舊有大小饑荒,但是只要帝國穩定,就會毫不在意這些癬疥之疾。
騎士的態度讓秉核愕然。
騎士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一份報告遞給了秉核,同時說道:“冕下,這場死瘟本來是要釋放給南方的敵人。然而帝國上層,錯誤的低估了瘟疫的擴散性。”
意識到了這是后,秉核遏制情緒,努力壓低聲音問道:“什么意思?這是武器,細菌是帝國的?帝國自己搬石頭砸自己的腳?”秉核后續的語調中難掩憤怒。
騎士看了看秉核,隱晦的提示到:“冕下,如果南方的投撒計劃,由冕下來控制飛艇,跨越數百公里投放,帝國境內就不會有任何感染。但是帝國有些人,根本不愿意讓您做這個。所以原計劃進行投放的運輸環節太多,所以…”騎士并沒有繼續說下去。
秉核睜目看的騎士,問道:“沒了?”
這位騎士看了看秉核:“目前就是這個樣子,泄露環節的成員已經在軍事法庭上進行審判了。”
秉核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知道了,用幾分鐘將所有的線索串在一起,邏輯推理前因后果。
秉核的臉上從震驚到憤怒然后再到啞然,最后秉核臉上是平靜,似乎自己早就應該理解這個世界的本質,卻低劣遺忘了。
帝國瘟疫背后發生了什么?秉核已經大致知道是帝都爭權奪利的產物,然而讓秉核更加寒心的是,那個人竟然介入了。
其實秉核在聽聞的瘟疫事件的時候,就已經懷疑到她了。因為太巧了,她索要制藥設備沒多久就爆發瘟疫。
而這位騎士的隱晦闡述,更是讓秉核意識到,她為什么要這么做。
明白她現在站在自己的利益上,但是秉核卻不能與她同流合污。
一個半小時后,汽車在人煙稀少的道路上開的飛快,而后面十五輛車載著一百多位士兵跟在后面在車隊為首的車輛上 跟隨秉核的騎士說道:“冕下現在做的事情,我無法評價對錯。但是帝都方面讓我告訴冕下,這件事不必你來做。”
秉核:“告訴帝都方面,人現在必須要救,我不會索要任何東西。槍焰現在寄托于圣索克保護下,而現在很多小人物也將希望寄托在槍焰麾下,他們需要穩定。”
騎士說道:“冕下,天國召回的人,人間不應截留。”——(造糧師救世留下來的典故)
秉核:“重點不是他們該不該去天國,而是去天國的方式不對。去天國之前別在人間營造地獄。”
汽車駛過一個個關卡,一路上的關卡,隨著士兵看到通行證立刻拉開了鐵絲網。來到了087號隔離區,這個隔離區中隔離著兩萬人。
秉核來到隔離區的圍墻上,沖鼻的惡臭傳來,秉核瞅了一眼,立刻偏轉了眼睛。但是隨后忍住不適朝著墻內看去。
秉核用著高音喇叭對著城墻內部的人說道:“里面的人聽著!十分鐘我會打開大門,提供足夠的食物、足夠的藥物、足夠的飲用水,以及足夠的被褥,但,你們必須給我保持秩序!”
秉核走下高臺。
騎士問道:“殿下,你要進去嗎?這里已經…”
秉核:“帶著槍。穿上防護服。隨我進入。”
秉核穿上戰服后,穿上白色的防護服拿起槍械,頓了下,在娛樂一番后放下了槍械。跑到車廂后面,拿出了消防滅火器一樣的噴霧罐頭和一根鐵棍。
隨著金屬閘門在齒輪作用下緩緩打開一道縫,猶如食尸鬼一樣的人,紅著眼睛看著大門外,當他們看到士兵舉著的槍口。
這些過去是平民的人習慣性怯弱的后退,給醫療隊讓出了一個半弧形的圈。但是依舊圍成了一個大圈。
士兵群中秉核提著噴霧劑罐頭指著靠在門口的人說道:“給我滾回去,蹲在地上。”然而這句話似乎激起了這里人的暴虐,在絕望中對世界失去一切信任的人是不會理會任何恐嚇的。
秉核前方三十米外,一個全身大片紅斑的病患奮起了全身的力量,嗓子中發出了不似人類的怪吼,沖了上來,而他很顯然的帶動了其他的絕望的人,這些病人想將承受的絕望傳給其他人。
而在秉核身邊的人準備開槍掃射這些病人,秉核卻以更快的速度閃到了這群絕望的人群中,當然也進入了這些士兵的槍口前。這讓原本準備開火的士兵立刻偏轉了槍口。
秉核橫跨了二十米,手中的鋼棍利落地捅穿了這個人,直接插碎了心臟,受擊者一點的痛苦都沒有。秉核沒有任何拖泥帶水,直接提著鋼棍戳向另一個人。
短短兩秒鐘內,三個人倒在地面上,他們胸口噴射出血水。極為濃郁的血腥氣味,沖散人們的瘋狂,幫助他們回憶起生命中本該有的恐懼。
其他的人嚇得給遠離秉核,留下了大量的空間。若用文學形容詞秉核殺戮時的氣質,那就是——血煞之氣。因為此時周圍的人面對秉核會萌生本能的恐懼,這是人類的生物本能,在遇到老虎獅子這類抵抗失敗的大型食肉動物等時才會有的恐懼。
秉核拎著大噴霧器,繼續逼近這群從瘋狂中清醒過來的絕望者,然后按下了手中噴霧罐頭的閘門,辣椒油噴霧從噴口對著這些依舊在猶豫,不知進退的人猛噴。
眼睛和口腔中的劇痛,徹底讓這些人失去抵抗能力,躺在地上如同待宰的豬一樣哭喊,將秉核殺三人的威懾擴大了幾十倍。而這些趴倒在地上的人,也使大門口那些準備開槍的士兵們失去了掃射的機會。
“怪物——惡魔——死神——死神來了——?!”更遠處聚集的人,一邊撕心裂肺的吶喊一邊扭頭逃跑。
看著這些人逃竄,秉核沉重的吐了一口氣。
在幾千年前,騎士們也是這樣憑借精良的裝備震懾住農民,實際上槍械殺人更狠,但是子彈奪走人性命的過程太短,不如冷兵器刺入帶出大片血肉的場面駭人。
聽到這秉核低頭看著機械服手套上的血跡,不禁拷問:“怪物?如果世界是一面鏡子,那么我在鏡中是何等模樣?”
秉核身后的金屬閘門徹底打開,手持速射槍械的人跟著進來,立刻將秉核夾在了中央。
緊接著在秉核來不及阻止中,這些士兵對那些被辣椒油嗆倒在地的人補槍。
在087區的槍聲中,帶著藥物和醫療器械的救援隊從門口走進來,在暴力維持的秩序下開始了這場沒有任何信任基礎的拯救。
抗生素的注射開始了,這些迷茫著排隊的人在絕對力量的安排下接受藥物治療的過程。
讓旁觀的秉核不由聯系到了養殖場的雞接受防疫注射的場景。
低著頭的秉核自語道:“人還是要救的,我不是救他們,而是在救我自己。”
除087號隔離區外,帝都區域范圍外,其他隔離區也在進行著這樣的拯救。
十二個小時后,帝國天體塔,天臺花園 頭戴寶石額飾,身著水藍色裙子的兮云坐在天體玻璃房間的花園中,她的掌心中有一個水晶。而在她面前顯影術上,顯影出了秉核進入087號隔離區,數十秒內穩定了內部局面的場景。
兮云反復播放了數遍,水汪汪的眼睛睜的很大,目不轉睛的樣子,宛如少女觀看偶像的演唱會,然而朱唇卻輕輕抱怨道:“真是個傻子,枉我為你安排了。”
哐當一聲,身后傳來的聲音讓兮云連忙收起了記錄水晶。
前來的是一位醫牧師,醫牧師見到兮云后,取出一份報告。報告上寫是皇室對鼠疫病毒泄露的調查結果。
由于泄露的是彩鏡公主負責的菌種,帝國取消彩鏡公主對醫牧區死瘟研究的主導權。
兮云看了看這個處理結果后,嫣然一笑,揚起了手中的紙張,隨著一陣光,紙張燃燒干凈。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