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木院長。”擔當教師懷中抱著一米三出頭的彩子,看見玉木院長停車在校門前,他立馬三步并作兩步上前,打開車門將彩子放了進去。
剛一上任就發生了這樣一波三折的事情。
是小學老師本就如此,還是他太倒霉了。
“我來吧。”玉木小跑幾步接過彩子,“真是給您添麻煩了。”
“哪里,都是我對班級疏忽管理的錯誤。”
“院長…”
彩子躺在后排座椅上,兩只小手抓著傷腳,劇烈的疼痛會影響到大腦,疼到眼冒金星這種形容一點都不夸張。
小小彩子還沒有注意到在后排最里的天使姐。
“老師您先回去吧,我帶著彩子去市里的診室看一看。”
“嗨依。”擔當教師向后退了一步,目送著汽車遠去,健康上的事情他也插不進話語,只能希望情況不要太糟糕吧。
說來剛才在汽車后排似乎還坐著另一個人?
只看到一頭黑色的長發,是一名女性。
應該是福利院的護工之類的吧。
黑色的破爛轎車在小城鎮中飛馳,玉木一邊開著車,一邊用后視鏡觀察著后排座椅的情況。
“天,天使姐。”
后知后覺的彩子終于發現了正撫摸著自己頭發的天使姐。
說來奇怪,一離開學校,腳上的疼痛似乎都削減了許多。
她瞪大了眼睛看著天使姐,一時似乎都忘記了傷腳的疼痛。
“嗯,我和院長一起過來。”
彩子側著臉躺在天使姐的大腿上,迷糊的看了看院長與天使姐。
她不明白眼前是什么情況,和三千子兩人辛辛苦苦的隱藏,怎么好像沒有用處,天使姐什么時候和院長也認識了?自己完全被蒙在了鼓里。
幾十個細小的疑問填滿了彩子的心頭。
“啊,你怎么開車的!”
“嗤。”
一個行人忽然從河堤下沖了上來,險些和玉木的汽車撞在一起。
“我還想問你怎么…算了,算了…”
為了規避行人,院長猛地一打方向盤,老破車一個甩尾,讓人害怕會不會一下子甩的汽車斷成兩截。
猛地制動下,彩子的傷腳一下磕在了車門上,疼痛瞬間就席卷著彩子的整個神經。
“疼。”
“沒事吧,彩子。”玉木挑了挑眉毛,要是換成以前還在當警察的時候…
“不疼,不疼,沒事了。”
空掛著個天使的名字,但高橋可憐并沒有白骨生肉的救人本事,面對小彩子的傷痛她束手無策。
高橋笨拙的施展著紙遁,憑空出現了幾根羽毛融合在一起,包粽子似的包裹住了彩子的小腳,像是這樣就能緩解彩子的疼痛。
在高橋為數不多關于媽媽的記憶中,小時候自己一旦肚子痛了,媽媽就會這樣用手撫摸揉搓,肚子的疼痛也會因為媽媽溫暖的手掌而緩解。
“天使姐,這樣就能把腳治好嗎。”彩子欣喜的拍了拍腳上的紙羽毛。
結果立馬疼的呲牙咧嘴起來。
“…不能。”
一間個人營業的私人診室開在居民區的獨立建筑中,上下三層都充分的利用了起來,面積估計得有七八百個平方。
無論是在大都會,還是小城鎮,島國的醫生都是標準的高收入人群。
“到了,來彩子,我們下車。”
玉木將彩子從后排抱起,對著車內的高橋可憐重重點頭:“您就不用去了,放心的交給我吧。”
高橋可憐這么出名的公眾人物,就是在滋賀縣的鄉下也有不少人能一眼認出。
“我明白了。”高橋可憐對著彩子一揮手,纏繞在腳上的白色羽毛根根剝離,形成了一只曼妙的白色蝴蝶。
“呼扇,呼扇。”白蝴蝶立在彩子的發梢上,像是一只可愛的發卡。
私人診室的前臺是醫師的妻子,六十多歲,但下針時依然扎的極準。
“玉木院長…啊,老公,直哉,快點過來看一看。”
雖然沒有醫師資格證,但老婆婆也考取了護理方面的證書。
夫妻聯手經營下不光把診室弄的風生水起,還供養著孩子都考到了不錯的大學,最小的兒子選擇留在米原市繼承家業。
戴著眼睛的老醫師從小辦公室中跑出來,弓著腰道:“是福利院中的孩子嗎。”
小城鎮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則,對于玉木這位‘經營’著福利院的男人,米原的居民都懷有敬意,病院的老醫師也是如此。
像是小孩子平感冒發燒,身體檢查,這位醫師干脆分文不取,就算有國民保險,老醫生為孩子們花的錢也都是真金白銀。
“是腳撞到了嗎,她的病宗我還有點印象,先去拍個X光片吧。”
島國在醫療上實行的是自由開業醫制,醫療法人、開業醫生經營的診所占據了半壁江山還要多,特別是在小地方更是如此。
別看是私人診室,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醫用X光機等等一應俱全,島國的醫療儀器制造業的發達脫不開私人診所的土壤。
這些遍布島國各地的小診室由來已久,論起這種醫療的‘風尚’,和幾百年前島國的南蠻學、蘭學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
在德川幕府時期,島國雖然實行閉關鎖國政策,屠殺切支丹教徒,但醫術這一項卻始終沒有和世界脫節,一直保持在前列的水平。
幾百年間每年都有從蘭塾中學成的醫學者,這些醫師學得了國外的內外科知識后,又回到家鄉開辦醫館,給大名、富商武士看病,久而久之漸漸的影響全國。
所以在島國那些看似不起眼的小診室,其實認真向上一算,說不定都是已經傳承了五代、十代人的家業。
“不要害怕,這個儀器不會吃人的。”
醫師用哄小孩的語氣將彩子放進儀器中,一番操作后他快步的走到隔壁的暗房中。
私人診室的醫生往往全能,不過廣而不精。
“洗出來了。”
看著拍出來的X光片,老醫師摘下眼鏡揉了揉眼睛:“玉木院長,這下有點麻煩了。”
玉木用眼睛瞟了眼坐在外面座椅上的彩子,診室的老婆婆正在逗弄著彩子。
兩個人用手指指點著白色的蝴蝶發卡,擬真的仿佛隨時都能飛起來的蝴蝶發卡。
“這個發卡好漂亮啊,彩子。”
“嗯嗯。”
“是在哪里買到的啊。”老婆婆嘖嘖稱奇,“回來去大阪的時候,我也給孫女買一個這樣的發卡。”
“是一個漂亮姐姐送給我的。”
交談間,彩子的目光看向了診療室,給了院長一個大大的燦爛笑臉,玉木立馬換上了一本正經的嚴肅臭臉。
他這張臭臉就是孩子們安全感的來源,只要院長還擺著一張臭臉,問題就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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