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太子殿下,現在是酉時!”阿藍疑惑的看了一下天色,回道。風云網好奇怪,這幾天太子殿下似乎變得很不一樣。但是,哪里不一樣,她又說不上來。只覺得,這幾天太子殿下似乎又變回從前那個好脾氣的太子殿下了,不再那般陰晴不定,無理取鬧。
“酉時…”單于烈湛低聲重復了一句。平時這個時候,她不是應該來了嗎?
“是!”阿藍點頭表示肯定。
單于烈湛心頭突地一緊,平時這個時候她都已經來了,今天為何卻還沒有來?莫不是發生什么事了?心中擔憂,眼睛便朝殿門口看去,就連腳也不受控制的朝殿門口走去。
“吱嘎??”
緊閉的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單于烈湛心頭一跳,閃過連他自己也分辯不清的喜悅。他期待著隨著殿門開啟即將出現在他面前的人兒,可是…
當他看著錦衣華服,被宮女簇擁著走進來的中年女子時,眸光瞬間黯然,眼中閃過失望。語氣不免也染上了些失落,“兒臣給母后請安!”稍稍躬身一禮。
王后連忙上前扶起他,笑道:“湛兒今天感覺好些了嗎?看上去氣色精神是好了許多。”看到單于烈湛一日比一日好的氣色,王后心里說不出的踏實,高興。只等太子體內的毒完全清除,身體完全痊愈,就可以實行他們的計劃了。
“兒臣感覺好多了,神醫的醫術真的很了不得。”說到鳳曦,單于烈湛俊秀的小臉都亮都起來,眼睛里閃著亮晶晶的光芒。
王后先前因為看到單于烈湛氣色一天比一天好而高興過頭,并沒有注意到他眼中的失望。這時,靜下心來,她卻再也無法裝作沒看到或是怎樣,不由心中一驚,湛兒他…
他莫非真的對那清冷的女子動了心?提到她時,他眼中的光彩,臉上的神情,根本騙不了她。
“湛兒,你…是不是…”王后躊躇著,不知該不該問。若是她看錯了,她問了反而引起太子上心,可能反倒適得其反。若不是,她問了,確認了,又能怎樣?她該怎樣阻止他。
王后不禁猶豫了。
“母后想說什么?”單于烈湛有些心不在焉的問道,沒有看到心中想見的人,任誰也提不起精神來。
“…”王后張了張嘴,剛想要說什么,便見一白衣清華的女子從外面走了進來,她走的很隨意,縱然是進出太子的臨和殿,亦是輕松寫意的仿佛漫步在自家后花園一般。
能這般不畏權勢,活得這般隨性的人,當今天下,除了鳳曦又還會有誰呢。
王后到了嘴邊的話咽回了肚子里,臉色有些不太自然。
單于烈湛眼睛一亮,當下迎了上去。“你來了。”簡短的三個字,他說的那般順口自然,仿佛他與鳳曦有多熟悉一般。
鳳曦不著痕跡的輕皺了下眉,清冷的聲音淡淡的道:“太子怎么不在床上好好休息,今天感覺怎么樣?身體可還有哪里覺得不舒服?”經過幾天的針炙,單于烈湛的臉色好多了。
針炙,不過是封鎖了他身體里毒液的蔓延,她并沒有急于替他引起體內的毒。這,自然是看扶桑王夫婦的誠意了。她倒要看看他們到底想玩什么花樣,不過,現在她改變主意了,或許,她應該替單于烈湛解毒。她發現,這個游戲似乎越來越好玩了。
“好多了,身體不再綿軟無力,能下床走走。”單于烈湛眼睛跟隨著鳳曦的走,聲音也不像與王后說話時那般沒精打采,整個人仿佛都充滿了活力。“整天都躺在床上,全身酸痛,無趣極了。現在能下床走走,整個人都感覺好多了。”
不知為何,他想將他的心情與她分享。
王后在一旁看著,暗自心驚。同時,腦子也在不停的快速的運轉,若是湛兒真對神醫動了心,或許也是不錯的。若是能留下她,若神醫真是紫眸公主…她能嫁給湛兒,那豈不是…王后在心里暗自打著如意算盤,眼中閃著詭譎的光芒。
鳳曦不動聲色的睞了眼王后,清涼的眸子里閃過嘲弄的諷笑。
“嗯!”鳳曦輕輕應了一聲。“能下床走走,多活動活動筋骨也是好的。只是,要適可而止,別太累著了,反而適得其反。”鳳曦走到窗前,眼睛從院子姹紫嫣紅的百花上面掠過,最后停留在一株垂柳上。
尖尖嫩嫩的柳葉,翠綠柔軟隨風搖曳的柳條,在一眾百花爭艷中,反倒顯出一種特別寧靜,柔和。在這浮躁的充滿陰謀詭計的王宮里,讓人的心也跟著慢慢沉靜下來。
“嗯。我會注意的。”單于烈湛點頭應道,雖然,明知她背對著他,根本就不可能看到他的表情和動作。
王后這時走了過來,出聲道:“神醫可是制出解藥來了?”她最關心的,還是這一件事。
“哦??”
鳳曦慢慢轉過身,看到王后眼中一閃而過的焦慮,微微勾了勾嘴角,笑道:“王后不說我倒是忘了,今日過來,正是為了給太子送解藥。”
王后眨了眨眼睛,為何,她總感覺她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長,里面含著某種她所不知的深意。
“神醫制出解藥了,是真的嗎?”想著很快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樣,不再受那樣非人的折磨,單于烈湛瘦削俊秀的臉龐都染上了光彩。
“嗯!”鳳曦輕輕頷首,變魔法似的從袖子里滑出個小小的白玉盒靜靜的躺在她潔白柔嫩的手心,她將盒子遞給單于烈湛。“太子的毒積存在身體里太久,一顆解藥不夠。這里有三顆解藥,太子每隔半月服一顆,待三顆解藥服完,體內的毒也就完全清除了。”
“那這期間,還會不會毒發?”王后著急問。
太子嘴角緊抿,緊張的看著鳳曦。
“不會。太子今天便先服下第一顆解藥吧,半月后再服第二顆。這期間,我會繼續給太子施針,一日一次,連續半月。”說罷,不給王后再問的機會,淡淡的道:“若是沒什么事,我便先回去了。太子服下解藥,若是有什么不適,便派人去麒麟問傳話。”
話落,便轉身離去。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單于烈湛張了張嘴,到底是什么話也沒有說。剛才因為見著她心情太過激動,并沒有發現她眼底的疲倦。這時才發現,她的腳步似乎有些虛浮,她這幾天定是為了煉制解藥沒有休息好。
想著,心便隱隱的有些揪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