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牢記 是以,妙風說完,便退到一邊,緊低著頭,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慕絕塵像是沒聽到妙風的話一般,俊美絕倫的臉上神色變幻莫測,黑曜石的墨眸閃過各種情緒,捏著畫的手指一根根攥緊,力道之大,似是要將那畫捏碎一般。
柳鳳曦淡漠的看著他的神情,他的動作,沒有出聲回答妙風,亦沒有出聲阻止慕絕塵的動作,她優美的唇角漸漸勾起一抹習慣性的譏諷的冷笑。
她有想過他看到這幅畫的反應,卻沒有料到他看到這幅畫會是這樣的反應,他到現在還在懷疑她,不敢去相信他心底的直覺,不敢完全信任她么!
直到這一刻,他心底還是對她存有懷疑么?
呵——
那這將近三個月的相處又算什么?他的溫柔,他的寵溺,他的縱容又算什么?都只是他為了取得她信任的一種手段么?柳鳳曦在心中冷笑,面上卻看不出絲毫異樣。
“將軍…”妙風久久等不到回答,終是忍不住出聲提醒。“三賢王和離王還在外面候著,請將軍明…”
慕絕塵目光冷冷的瞥過去,只一眼便讓妙風的閉了嘴,止了聲。那一眼冷冽而帶著冰冷的殺氣,妙風止不住的打了個寒顫,忍不住向后退了兩步。
慕絕塵卻并不去看她,他拿著那副未完成的畫的手指突然松了松,然后又漸漸握緊,最后再慢慢松開。然后,妙風便見那那幅畫慢慢從他指間飄落,只是,那畫還未著地,卻突然開始片片裂開,在落地之前化為粉末,傾刻之間便被風吹散。
妙風詫異的睜大了眼睛,眼中閃過驚恐。
“請他們過來!”慕絕塵不去看她眼中的驚恐,冷聲道。
“是!”這一刻,妙風如蒙大赦,這里,她實在無法再繼續呆下去,她會崩潰的。一道冰冷沒有溫度的聲音卻在她背后響起,如影隨身。“這一次本將念著曦兒的情份,暫且饒過你。若有下次,這畫便是你的下場。”
他指的是妙風剛才的多嘴提醒!
妙風身子僵了僵,她沒有回頭,繼續往前走去。
柳鳳曦沉默的看著這一幕,直到妙風的身影消失在花園里,她清淺無波的嗓音柔聲說道:“塵,你嚇到她了!”她聲音清淺如天籟,表情溫和,面上笑容淺淺,表情平常和就像是剛才什么事情也沒有發生一般。
那幅畫他毀了,毀了也罷,他若是不信她,那幅畫留著又有何用?不過是一幅未完成的殘缺的畫罷了,毀了就毀了,她要做的已經做了,他信與不信,是他的事,已經不在她所能控制的范圍。
“哼!”慕絕塵輕輕冷哼了一聲,沒有回答她。
柳鳳曦笑了笑,沒有再說什么。
突然,一月白,一冰藍色兩條頎長的身影閃進他們目光,朝這邊走來。慕絕塵臉色變了幾變,一個轉身,長臂一攬,將柳鳳曦攬到懷里,低頭無限溫柔愛憐的看著她,修長如玉的手指寵溺的在她絕美傾城的臉龐上輕輕搔刮了下,笑道:“曦兒,外面風大,我們回去罷!”
說著,伸手將她被風吹落頰畔的一縷長發塞到耳后。動作熟練,萬分輕柔。
柳鳳曦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緒,唇角滑過一抹幾不可風孤嘲弄的諷笑,垂了眸,掩去眸中情緒。
看到她那樣的笑,慕絕塵的心突然就一緊,像是被針刺了一般,一陣一陣的抽痛。這樣的笑,令他不安。
“將軍和夫人伉儷情深,當真是令人艷羨!”三賢王冰灰色的眸子里劃過一抹異光,笑道。
離王的目光落在那低頭垂眸的清雅女子身上,看到鎮威將軍摟在她腰上的手,冰藍色的眸子里隱有痛意閃過。三賢王似是隨意的瞥了他一眼,實際上帶著冷冷的警告。離王斂了心中情緒,清朗的聲音道:“夫人的傷可好些了?”
他們來之前,并沒有想到鎮威將軍今日也在府中,這會子見到鎮威將軍也在,而且還與柳鳳曦那般親密,離王心里便有些添堵。
“本將替曦兒多謝兩位王爺的關心,曦兒的傷已經好了,勞煩兩位費心牽掛!”慕絕塵緊了緊摟著柳鳳曦纖腰的手,微笑著說道。他面上雖溫和,笑容融融,只是,那話里卻是暗藏諷刺。
字字句句,綿里藏針。
他在明示柳鳳曦是他慕絕塵的夫人的同時暗諷三賢王和離王對柳鳳曦的過份關心。
離王皺了皺眉,三賢王微笑道:“夫人是為救本王才受的傷,本王心里實在過意不去。若是在離開之前,不過來看看夫人,就這樣不辭而別,本王回到我東凌,亦會心懷愧疚。”不見他如何動作,只見三賢王手上突然多出一個小巧的通體雪白的玉盒,只聽他道:“這天山雪蓮,是本王的一點心意,請將軍夫人收下。”
說著,上前幾步,姿勢優雅,儀態萬方的將那只白玉盒遞到柳鳳曦面前。
柳鳳曦抬眸看了那溫潤如玉的男子一眼,沒有矯情,接過他手上的白玉盒,當著他們的面打開,只見玉盒白色錦絨上靜靜躺著一朵尋常女子巴掌大小通體雪白幾近透明的雪蓮,八片蓮瓣在陽光下散發著耀眼炫目的冰清玉潔的雪芒,懂醫之人一眼便知,那朵小小的雪蓮,價值萬金。
慕絕塵修眉跳了跳,眼中劃過一抹異色,這便是書中所說百年才出一朵的天山雪蓮…?
天山雪蓮,百年一出,治百病,解百毒,通經胳,強內力,此乃藥中圣品!只一片雪蓮花瓣,便可增加十年內力,所以亦是習武之人這一生夢寐以求的圣丹妙藥!
柳鳳曦臉上卻無動容,面色平靜如常,她輕輕合上盒蓋,沒有任何留戀的遞還給三賢王,淺笑道:“此物太過貴重,鳳曦不能收!”絕世無雙的碧玉美眸平靜如水,澄澈如湖,波瀾不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