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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家里舊事

  雖然在姚楚汐面前不算多名貴,但在那三位才人面前,可就不同了。

  這么通透的玉,只怕她們也是第一次見,打開賀禮盒子時手都顫顫巍巍的,生怕磕了碰了。

  她們雖然表面上關系不錯,可背地里的事誰又弄的明白?所以彼此都沒說姚楚汐送了什么給自己,說話時都充滿了防備心,生怕對方在打聽。

  怕自己丟面子,怕自己的禮物不如人家的好,為的就是爭一個臉面,好像這位姚美人對自己更好一些一樣。

  三人都不約而同的這樣做了,卻又都不約而同的找了人打聽各自的禮物明細。

  韓尚宮早就料到了這一點,虛榮心作祟的人注定走不長遠。

  三份禮物都是丁周送去各個院子的,最先是鄧才人那兒,接著是秋韻閣宋才人那兒,到秋韻閣時丁周還被夏才人的眼神剜了幾下呢。

  但他沒作聲,就當沒看見,只一心與宋才人交談著,連夏才人的面都沒看,氣的夏才人臉都黑了。

  宋才人一直是個沉默的性子,平時很少見她說話,在后苑里的存在感極低。她不像夏才人那般能折騰,也不像蕭美人那般有故事有背景,更不像姚楚汐這般得寵。

  平時很少有人能想起她,若不是這次三人生辰趕到了一塊兒,估計都沒有能記得她生辰的。

  去年過生辰時,她也是與鄧、胡二人撞上了生辰日子,本來說好了三人一起慶祝一下就算了,可鄧才人那陣子才見皇上,認為自己會得寵,所以那天她就沒去,自己在婉墨閣等皇上傳召。

  然而等了一夜,也沒把皇上等過來。

  宋才人與胡才人兩個人在司膳房要了菜品,就在茹閱閣用了。

  胡才人是自己住,吃喝什么的都隨意,也不至于被旁人限制,所以宋才人才答應與她一塊去茹閱閣。

  今年的鄧才人可蹦跶不起來了,先是皇上不理她所以失了面子,在后苑已經抬不起頭了,又出來與班采女動架一事,更是抬不起頭了。

  本來應該宋、胡兩人過生辰,可鄧才人正好也趕上了這個時候,總不能不問她一句,就這樣,三人只能在一塊兒過了。

  后苑各個地方都送了賀禮來,都不算什么名貴的東西,跟德妃林婕妤她們過生辰的牌面沒法比。

  有的送了平安絡子,有的送了花瓶裝飾,有的送了首飾衣物,甚至還有送茶葉的,當然,也不是什么好茶。

  姚楚汐送的三份賀禮,已經算是其中最貴重的了。

  胡才人一直沒得過寵,也沒見到過皇上,就連姚楚汐都沒見過她幾次。

  她生的不是很漂亮,倒說不上是丑,只是與姚楚汐她們比起來稍稍差了些。

  姚楚汐覺得,胡才人與柳瀾閣的郭才人比較像。

  聽說胡才人進宮時,是因為模樣好生養才被留下了,畢竟她的長相還說得過去,又腹有詩書氣自華,既會作詩又會寫字,這才被留下了。

  三人在茹閱閣簡單吃了口,姚楚汐出面在司膳房多要了兩道好菜命人送去了茹閱閣,只不過幾人不知道罷了,還以為是袁總管多做的。

  天氣又冷了些,兩場雪下過后幾乎出不了屋,姚楚汐這段時間一直在映雪閣中呆著,很少出去。

  這次三位才人過生辰,也請了姚楚汐。

  姚楚汐不是很想去,這畢竟不像是德妃林婕妤她們,不去不可的那種,都是小小才人,去不去也沒人能說什么。

  但她并不是這樣想的,只是單純的不想去,覺得會擾了人家的興致。這可能是小事,到時誰更記恨她或者出言埋汰她兩句,她可犯不上。

  聽說這次后苑中去了幾位。百花閣的羅美人和攬月閣的曹美人去了,無憂閣的孟才人去了,玟萃閣的修才人去了,還有傾羽閣的秦才人和浣清閣的楊才人也去了。

  這倒是有些奇怪了。

  夏才人與宋才人同住秋韻閣兩年多,滿打滿算快三年了,怎的宋才人過生辰卻不帶上她?

  韓尚宮說,女子多了易生事端,一個個勾心斗角的,你不害我我害你,或者你想害人我不愿害人,這樣的人注定走不到一塊兒去。

  姚楚汐表示認同,感覺上宋才人文文靜靜的,難得與胡才人這么個才女感情好,不像是會與夏才人同流合污的人。

  夏才人雖沒做過什么壞事,但她嘴巴不饒人,又總是愛攪局翻騰事,宋才人不與她關系好也實屬正常。

  年節下,宮里各處都忙著,眼下也就映雪閣能松快些。

  茹閱閣現在正熱鬧著,看來皇上今兒個也不會來了,姚楚汐總是要找些事情做。

  她讓落霞取了松子來,放在桌面上。

  “小主怎的想吃松子了”?落霞說“奴婢幫您剝開。”

  姚楚汐擺了擺手“我想自己剝一會兒,你過來教教我怎么撥。”

  落霞坐在主子身邊,拿了個松子教起來。過后她擔心主子的指甲,又后起悔來“您的指甲脆,要是弄劈了可怎么好?”

  “無妨。”姚楚汐認認真真的剝著松子殼說“以前我的母親就經常給我剝松子吃,一晃幾年過去,也不知道母親的身體怎么樣了。”

  落霞聽出了主子的意思,這是想家了。

  “您還有兄弟姐妹嗎?”落霞問。

  姚楚汐答“我上頭有一個哥哥,不過夭折了,聽母親說是剛出生就斷了氣兒。”頓了頓,她繼續說“因為母親的身子不好,所以哥哥活不下來,那時候母親整天喝著湯藥,生我時可以說是鬼門關走了一趟。”

  落霞不知道主子家里的事,一聽到這兒,手里剛剝開的松子殼一下被捏碎了,碎渣蹦了一桌子。

  “剛出生的時候我身子也不好,父親就整天給我熬草藥,濃濃的,苦苦的,藥氣特別重,調養了好多年。”

  “小主您現在身子可不錯呢。”落霞安慰著說。

  姚楚汐笑了笑“我剛出生時就照比別的小孩要小,年年風寒不斷,一直到進宮前兩年個頭才長起來。”

  落霞心中嘀咕著,怪不得自家主子常得風寒,原來是小時身子不好的緣故。

  這娘胎里的毛病,可不是幾碗湯藥就能治得去根的,不然也不至于喝了湯藥這么些年還常常得風寒。

  氣氛一下低了下來,落霞不知道該怎么勸主子,只能拿著帕子擦凈了桌面上的松子殼。

  姚楚汐嘆了口氣,頓了頓說“我姨母家有個妹妹,小我四歲,我進宮的時候十五左右,她那時候才十一,整天跟個假小子似的,姨母整天為她操心,也不知道她出落的怎么樣了,是不是變成大姑娘了,額角上的疤掉沒掉。”

  “小主的妹妹?”落霞來了興致“小主的妹妹叫什么名字?”

  姚楚汐回想了一會兒“齊焱,這名字是不是像男子?”

  “倒真像。”落霞笑了笑。

  “姨母和母親一樣,之前也有個孩子,不過那孩子長到了六歲,和同齡的孩子出去玩時摔水溝里了,都是孩子當時誰都不敢下去救,人就這么沒了。”

  “那可真可憐。”落霞聽到這兒有些感同身受,心中不免有些難過。

  她的妹妹也是六歲的時候沒活下來,家里實在窮,也就把她送進了宮。

  “后來姨母生了妹妹,寵溺她到不行,也就養成了她假小子的性格,不敢管不敢罵的,也不知道現在怎么樣了。”

  說話的功夫,松子被剝了大半,雖然有很多都碎的不像樣,但也勉強能吃。

  若是別人吃也就算了,還有自己嫌棄自己的道理?

  許是坐的累了,姚楚汐扶著落霞到院子里走了走。

  天很冷,偶爾還吹來冷風,好在姚楚汐穿的厚,并沒凍著她什么。

  門前路過了一個提著食盒的太監,雙手凍得通紅,正緊趕著腿腳往后苑走。

  “這是到哪兒去啊?”蔣六問。

  這會兒不早不晚的,午膳時辰也已經過了,這兩大食盒的東西是送哪兒去?

  蔣六認得他,那小太監是司膳房一個小打雜的,平時也就是給東西兩宮送點吃食,可很少來后苑。

  “呦,六哥。”小太監走近放下了食盒,雙手互相搓著,又放著脖頸上暖了暖。

  蔣六替他倒了碗熱水“這是去哪啊?看著急急忙忙的,慢點喝。”

  小太監喝過水后把碗還給了蔣六,這才注意到院里站著的姚楚汐。

  “奴才給姚美人請安!”

  “起來吧。”

  “謝美人。”小太監起身后跟蔣六說“這些都是送到茹閱閣的,可把我累壞了。”

  “茹閱閣?”蔣六有些納悶的說“胡才人她們的生辰宴還沒結束呢?這么多吃食什么時候吃的完?我方才看已經送過去很多了呀!”

  “誰說不是?”那小太監走近“我聽說啊,好像是羅美人帶頭點的菜,說白了就是爭面子!”

  蔣六笑了“這是什么時候?她爭的哪門子面子,又不是她過生辰。”

  那小太監也笑了,眼神看向院里的姚楚汐,壓低了聲音說“聽說是因為姚美人,傷了羅美人臉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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