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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我丟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

  朝云見冷若面上還是一副不相信的樣子,言詞誠懇道:“夫人若是不信的話,可以隨我們回天祁,去見見二公子,曾聽主子說起,夫人與主子初遇那會,見到二公子的時候,便想起了許許多多的事…而且夫人未失憶的之前,心中最思念的也是二公子。↗大△書↗包↗小↗說,w↗w↗w↗d↗a↗s↗h↗u↗b↗a↗o↗↗c↗c”

  “二公子是誰?”

  “二公子是定遠王冷蕭何的二公子,名叫冷幽然,也是夫人您的弟弟,可能夫人更習慣叫他小羽或者然兒。”

  “然兒?”

  眼前不由的浮現起了一抹小小人兒的身影。

  一襲冰藍色的廣袖衣袍,頭上扎著個包子頭,唇紅齒白的模樣,長得很是討喜,一張巴掌大的臉,極為粉嫩,猶如那三月桃瓣,頰邊笑起時帶著兩抹梨渦,美得醉人,一雙劍眉下是一雙黑黝黝的葡萄眸子,一閃一閃的猶如夜間最閃爍的繁星。

  不知不覺間早已紅了眼眶。

  冷若微微垂眸,將面上的表情遮掩:“你退下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是夫人。”目光看向桌子上散發著熱氣的藥碗,朝云道:“桌子上是剛熬好的安胎藥,夫人趁熱喝下去。”

  冷若輕“嗯”了一聲。

  下了床,緩緩走到桌邊,拿起桌上的碗,放到了鼻子邊嗅了嗅。

  地黃、芍藥、當歸身、人參、阿膠等…

  成方膠艾四物湯即以四藥為主,既可養血安胎,又能止血止漏,故為穩胎、安胎所常用,能溫補氣血,孕婦氣血兩虛者,每多選用之。

  確實是個養血安胎的好方子。

  搭上自己的脈搏,面色不由的有些嚴肅。

  不僅氣血兩虛,還有些胎位不穩,這方子便用不得了。

  拿起書案上的毛筆,不徐不疾的在宣紙上書寫,約莫半盞茶的功夫,兩張方子便出來了。

  打開門,冷若看了眼,低眉順目守在門口的二名身穿黑衣的暗衛,與四名婢女、奴仆。

  眾人見冷若連忙行禮:“夫人(主母)萬福。”

  冷若一怔,淡笑道:“起身吧。”

  目光看向左邊身穿黑衣的暗衛,將手中的藥方遞了過去:“麻煩小哥將這個方子遞給朝云或者朝雨,讓他們按照方子抓藥。”

  沒有絲毫猶豫,畢恭畢敬的接過方子:“是夫人。”

  轉身,沒走幾步,似是想起了什么,冷若沖著兩名婢女道:“吩咐廚房用苧麻根、南瓜蒂與糯米熬粥,我待會要吃。”

  將手中的方子遞了過去:“上面有寫了每種的分量、做法與熬粥的火候。”

  “是,主母。”

  冷若淡淡的嗯了一聲,便進了屋。

  苧麻根糯米粥,加南瓜蒂同煮吃,與剛才的保胎藥配合著用,其胎自堅如磐石,穩如泰山、用的妙與及時,還可以安胎,治療習慣性流產。

  關山門,靠在門上,冷若輕撫了撫小腹,目光柔和充滿著慈愛。

  娘親不會讓你有事的,所以,若是你聽到娘親的心聲,便更要在娘親的肚中茁壯成長,然后平平安安的誕生。

  喝了安胎藥與粥后,郇玉依舊沒有醒來。

  冷若隨手從書架上拿起一本話本,靠在軟塌上,百無聊賴的翻著。

  剛打開第一頁,冷若略略掃視了一眼,嘴角抽搐了下,目光看向床榻上依舊睡得正香的男子。

  連這么狗血且老套的話本都看,真是有顆不同尋常的少女心啊!!!

  手夾起書頁,一頁頁的翻著。

  故事還是那故事,無非是什么窮酸書生與富家小姐共度愛河,最后二人私奔,小姐為供書生趕考,如何如何的辛苦,只待一朝金榜題名,改變生活給予的困頓。

  奈何當年的花前月下,許下的海誓山盟、天荒地老終是死在了漸變的人心中。

  窮酸書生搖身一變,變成了當今的狀元郎取了當朝的嬌美公主,日日花前月下、郎情妾意,將小姐拋于腦后。

  而被拋棄的小姐還日日在與那書生當年分別的十里亭中癡癡等候,最后心神俱傷,香消玉損,死在了時光里,至死卻也未有過半分后悔!

  粗略的翻了下,看到結局,冷若嗤笑一聲,執筆剛要在書尾處,寫上觀后感言。

  便見最后一頁的書頁上已然被人添了一排簪花小楷。

  待你功成名達,許誰花前月下,悔教夫婿覓封侯,我已心猿意馬。

  (當你功成名就的時候又和誰在一起花前月下,我已經后悔讓你去考取功名做出一番事業,現在我在這里而你卻不知道在哪?)

  冷若頓時心神一震。

  這是自己的字跡…

  目光看向床上的郇玉。

  腦中不由的想起來了與容清朝夕相處、形影不離的一個來月。

  少頃,終是無奈的輕嘆了口氣。

  放下書,細細的品了口茶水,打了個哈欠,一絲困意爬上眉間。

  可能孕婦便都是這樣,懷孕后便生了一副懶骨,總覺得坐著、靠著皆沒有躺著舒服。

  爬上了床,不知是身邊多了一個熟悉的陌生人的緣故,還是睡了過多的覺,冷若窸窸窣窣翻了好幾個身,依舊還是沒能入眠。

  翻了個身,臉正巧對上了郇玉的睡著的側顏,距離近到彼此噴灑出來的氣息密不可分的地步,冷若一愣,甚至可以感受到他長長的睫毛刷在自己的臉上感覺。

  癢癢的,麻麻的,撩拔的人心里說不出的難受…

  “刷”的一下,冷若一張臉紅到幾乎滴血的地步。

  抬眸,見郇玉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她這才松了口氣。

  手撐著下巴,打量著身邊男子的面容。

  不得不承認這男子的皮相著實不錯,他說是我夫君…好像也不是那么難接受。

  冷若面上閃過一絲懊惱。

  好像忘記問他叫什么了…

  冷若定定的看著面前這張謫仙般純良的睡顏,反復看了許久,竟也沒有覺得膩歪,反而覺得那如畫的眉眼,黑鳳翎般的睫羽,賽雪的肌膚,英挺的鼻梁,微揚稍稍蒼白的唇瓣,無一不順眼至極,不禁讓她很想伸手去摸摸看。

  目光移到他微合的眼眸上,黑鳳翎的睫毛覆蓋下,依舊遮掩不住眼底一圈濃重的黑色陰影。

  應該很累吧…

  他,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圓潤的指尖順著額頭、眉心、高挺的鼻梁,輕輕的描繪著郇玉的無雙的容顏,一點點向下,撫上了他微微輕啟的瑩粉色的唇,指尖沿著他的唇線,緩緩的描畫著。

  手被抓住,郇玉附身將她壓在身下,卻小心的避開了冷若的小腹。

  沒有再進一步,墨玉眸子含著千年不變、濃若化不開的柔情,就這么靜靜的看著她。

  冷若被他看得有些發慌,輕而易舉的揮開壓在自己手腕上的手,對上那雙含著柔情的墨玉眸子:“誒,你到底要做什么?我這暴脾氣上來了,我自己都害怕,你最好離我遠些,不然我肯定打你個滿臉青。”

  郇玉聞言不由的笑出聲來,拿起冷若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無論你喜歡打我個滿臉青也好,滿臉紅也罷,只要你喜歡便行…”

  末了郇玉又補了一句:“打一百年也可以。”

  這貨是有欠虐體質?

  冷若猛地抽回了手,用著一種可怕的眼神看著他:“…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郇玉臉上燦爛的笑容一僵:“若兒為什么會這樣想?”

  冷若面無表情道:“毫無原則的讓我打,這種事想想都覺得有些詭異,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對不起我的事情?”

  郇玉大驚:“你是怎么知道的?”

  冷若面上微微覺得得意,嘴角止不住的上揚,一副我就是這么聰明,你怎么著吧的樣子。

  郇玉嘴角微不可查的抽搐了下。

  這樣子的冷若真的讓人很不適應。

  隔了好一會兒。

  冷若突然開口:“那個…其實不是因為你做了什么對不起我的事吧?你為什么要怎么遷就我?”

  郇玉彎眸淺笑,點了點頭:“嗯,不是。”

  我就知道…

  郁悶、懊惱了好一會兒,冷若悶聲道:“那是因為什么?”

  郇玉沉吟了片刻,面上溫潤一笑,道:“其實是你欠了我一樣東西,又不肯還給我…所以我沒什么辦法了,只好容忍你對我胡作非為了。”

  他說得一本正經又順理成章,看不出一絲一毫撒謊騙人的痕跡。

  可是胡作非為什么的…聽起來真的好流氓啊…

  迅速將腦海中一些邪惡的廢渣清理掉,冷若有些懷疑的看著他:“那你的意思就是我威脅你?誒誒,到底是什么重要的東西?”

  郇玉將她面上的表情盡數收入眼底,嘴角隱隱劃過一絲笑意,輕嘆道:“真的是非常重要的東西?”

  冷若嘴角輕抽:“…那你倒是說啊!”

  郇玉低垂和眉眼,含情脈脈的看著身下的人兒。

  他黑鳳翎似的睫毛撲簌一閃,仿若兩只蝶翼淺擱在眼下,唇齒微張,帶著好看的弧度,撫上冷若凝脂般的臉頰,緩緩靠近,聲音低沉,仿若窖中醞釀了許多年的美酒,有種難言魅惑:“心,我的心…你拿走了卻又不肯還回來,我很苦惱…喂喂,若兒,你輕一點,那個位置掐起來真的很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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