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蒙蒙亮。大書包 冷若便被一陣敲門聲吵醒。
她迷糊著雙眼,推了推睡在身上的美男子。
美男子抬頭,瞇著一雙刀子眼,一臉暴怒的看了看冷若,而后繼續埋頭大睡起來。
冷若無語,拉起身上的薄被裹在身上,身前掛著美男子,迷迷糊糊的向門前走去。
“咯吱”一聲開門聲。
冷若瞇著一雙眼睛,似醒非醒的看著來人:“早啊!”
聞言對面的人露出了一個極溫柔的笑容。
容清今日身穿一襲淡紫色的廣袖衣袍,衣襟處繡有曼莎珠華,如墨般的墨發用一根玉質通透的白玉簪子,半簪半散與腦后,整個人看上去亦仙亦妖。
淡紫色面紗附面雖遮住了俊美無儔的容顏,卻更將一雙流光溢彩的琉璃眸子襯托的更加蠱惑、醉人,宛如黑夜中閃閃發亮的星辰,直讓人移不開眼。
冷若被眼前的美色吸引,頓時了無睡意,上下打量了番容清,調侃道:“你今日打扮的這般俊美,莫不是要去相親?”
容清雖不懂相親是何意,但也從冷若的話里聽出了其中的幾分意思。
更主要的是被心愛之人稱贊自己俊美,心中更是樂開了花。
容清嘴角的弧度越翹越高,面上滿是止不住的欣喜。一雙琉璃眸子頓時宛如綻開的七彩煙花一般,美得絢麗,美得醉人。
冷若面上一怔,不由的多看了幾眼。
容清見此欣喜更甚,上去幾步,湊在冷若耳邊柔聲道:“若我說,我今日是要去相親,若兒可會吃醋?”
冷若被容清這話問的一愣。
吃醋嗎?
還像并沒有這張感覺。
抬眸,便看到容清一雙好看的琉璃眸子含滿期待的光,就這么直勾勾的望著她。
冷若被那雙眸子盯得心中有些心虛,不知該如何是好,唯有淡淡一笑,再不言語。
容清見此,微微垂下腦袋,額前幾縷發絲垂在雙眸之上,將眸中的受傷之色遮掩。
他雖低垂著腦袋,但身上不斷涌出一股黯淡、憂傷的氣息,偏偏這樣又帶著幾分欲拒還迎的意味,反而更令人心生憐惜,不忍拒絕他。
冷若向來對呆萌之物一向毫無抵抗能力,忍不住伸出修長的指節,戳了戳…又戳了戳了容清的發頂。
身后,不遠處一雙惡毒的眼睛看到此處,涂有蔻丹的手,一把抓上了旁邊開得正艷的月季,手上的力道越收越緊,一朵嬌艷的鮮花,就此被摧殘、凋零。
這女子約莫二十的年紀,黑云的梳著十字鬢,發間別著鎏金穿花戲珠步搖,幾只金釵點綴,面上肌膚若白玉,一雙狹長的媚眼,顧盼生輝,精致瓊鼻,朱唇不點而絳。
她身穿一襲淡粉色華麗宮裝,外披白色披帛,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華流動輕瀉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整個人看起來愈發雍容柔美,好不飄逸。
此人便是——尋歡樓的憐人,如今的憐美人!
這個男子究竟是誰,能讓世子爺這么看重,若是自己將將未看錯的話,世子爺是對那個男子…
她想到此處,看著冷若的眼神中惡毒之色更甚,轉頭對著身后的容貌不凡的宮女道:“榕兒去查查那個男子的身份,要盡快,否則你知道后果的!”
榕兒聞言嘴角勾起了一抹不屑的笑,直直的看著她:“憐美人可莫要忘記你自己如今的身份和你進宮的目的…”
她說道此處,頓了頓,目光順著憐美人的視線望向那個身穿淡紫色衣袍,薄紗附面的男子,忽的嘴角的笑意更甚,一雙眸間緊緊的逼視著憐美人:“你說若是主子知曉你在這處,四處惦記著別的男人,你猜主子會拿你怎么著?”
憐美人聞言氣得肝火躥升,只聽“啪”的一聲,那個容貌不凡的宮女被一巴掌抽到在地,白皙的肌膚上頓時浮起了一個紅艷艷的巴掌印,絲絲血跡順著嘴邊流出。
“賤婢,給本宮記得這一巴掌,日后若是再敢與本宮頂嘴,本宮定是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榕兒一把擦去嘴角的血跡,眸子里不屑之色更甚:“呵呵我是賤婢?我若是賤婢,你不知比我賤上多少倍。不過是一個逢人賣笑、賣身的妓女罷了,也有臉罵我賤!”
話落,憐美人氣得面目猙獰,雙手緊握成拳,咬牙切齒道:“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能讓你生不如死。”
榕兒,見憐美人面上氣得越發猙獰,心中頓時好不解恨,面上呵呵一笑:“你平時仗著皇上恩賜,處事囂張至極,你說若是讓后宮其她嬪妃知曉你一個正四品的美人,自稱本宮,你說會如何?”
憐美人氣極反笑,一把從發間抽下了一支金釵,直直的抵在榕兒臉上,:“一條繩上的螞蚱,我這個領頭帶路的先鋒若是先下了位,你定也在劫難逃!”她說到此處眸中的凌厲之色更甚,直看得榕兒不敢直視。
憐美人見此微微勾了勾嘴角,一把搬正了榕兒的下巴,讓榕兒直視著她的眼睛,那支冒著寒光的金簪,不斷的在榕兒的臉上比劃著。
此時榕兒面上哪還有一絲張狂之色,一雙杏眼瞪的老大,眸中布滿了驚恐之色,身體不斷地的顫抖著。
憐美人見此嘴角的笑意越發重了,湊在榕兒耳邊道:“怕嗎?呵呵怕就對了,這樣你就能長些腦子長些心了。”
榕兒面上驚恐,顫聲道:“你究竟要做些什么?”
憐美人似是聽到了世間上最好聽的笑話一般,不由的笑得前仰后合:“我干什么,我干什么你不知道嗎?”說話間,她面上的表情驟然變得狠毒至極,手中的金簪猛的向這位宮女的眼睛插去。
榕兒見此嚇得頓時瞪大了一雙杏眼,嚇癱在原地無法動彈。
在金簪即將插入她眼睛的時候,憐美人猛地停下了手。見她嚇得大哭,憐美人將手中的金釵插進了發中,緩緩從袖中抽出一條粉色的絲帕,好不愛憐的擦上了榕兒的眼角。
榕兒明顯嚇得一跳,身形劇烈的顫抖著:“你這個狠毒的女人,你要干什么?”
憐美人見她如此害怕,神色憂傷道:“我不過是好意幫你擦擦眼淚罷了,你怎的這般害怕。”
不得榕兒說些什么,憐美人一雙嫩白的柔荑,緩緩的抹上她的眼睛:“你知道嗎?其實你的容貌與我相比,連我的一半也不及,但是你知道嗎?你臉上最迷人的就是這雙直勾人的狐媚眼,哭起來多讓人心生憐惜啊!”
榕兒一把揮開了她的手:“你到底想說些什么?”
憐美人緩緩一笑:“你不是一直覺得不公,無論是身家還是容貌都不在我之下嗎?你不是一直很想在主子面前立功嗎?…”她從手上取下了一枚碧綠色的寶石戒指丟給了榕兒。
榕兒不解的看向她:“你想要作何?”
“這寶石戒指輕輕向左一移,就能看到里面的暗格…暗格里裝的是無色無味的毒藥,你只需將這里面的東西加一點點…只需一點點在那個男子的飯食中,我今晚就安排你侍寢…否則…只要有我在的一日,你休想爬上皇上的床,試圖壓我一頭!”
榕兒黑白分明的眼珠轉動,略思忖了會兒,抬頭看向憐美人問道:“我若是在他飯食中下毒,你是否真的安排我今夜侍寢?”
憐美人手上捏著絲帕,抵著唇輕笑了下,遮掩著眼中的殺意:“自然,若你能將此事辦好,我今夜便安排你侍寢。”
榕兒似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好,成交!”
憐美人回頭看了眼那抹淡紫色的身影,袖下的手緊握成拳。
你是我的!
待身后的人走盡后,容清轉頭看向身后,一雙琉璃眸中布滿了蕭殺之氣。
冷若見他面色有些嚴肅,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不見一人。
莫不是自己剛才戳了他幾下,生氣了?
喵嗚一聲軟糯的貓叫聲打斷了二人的遐想。
容清轉頭便見,冷若身前掛著一個圓鼓鼓、毛茸茸的腦袋,詫異道:“這是?”
冷若拉了拉被子,將身前的掛著的美男子露了出來。
容清便見一只肥胖的大貓,掛在冷若身前,一只肉肉、毛茸茸的大爪,正按在冷若的胸上。
“刷”的一下緋紅一片,不自覺的移開了雙眼,低聲道:“若兒你介意…咳介意…將這只貓給我養嗎?”說道最后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幾乎是聲若蚊蠅。
冷若挑了挑眉,似是沒聽清一把,問道:“什么?”
容清的一雙琉璃眸子總是時不時的往冷若胸口看去。
面上的紅意越發艷,臉上的熱氣不斷往上竄涌。
暗罵自己衣冠禽獸,不僅輕薄若兒,還吃一只貓的醋。
冷若看著他滴血般的面孔,眸中帶著幾分擔憂,伸手放到了他的額頭之上,道:“你的額頭好燙啊,是不是病了,要不進屋來,我給你看下。”
絲絲涼意傳來,讓容清有些貪戀這種觸得到,看的見的溫柔。
對上那雙略有些擔憂的眸子,容清的心,砰砰直跳,似是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一般。
他還想要更多更多…
他還想要眼前的這個人全都屬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