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心湖 忘憂水榭。、、
水上建閣,上下兩層,底層前后接丁字廊,九脊四坡頂,飛檐翹角,紅柱碧瓦,曲欄華拱,富麗堂皇,宛若臨岸停泊的大型彩色樓船。風格別具,令人神思遐想。
翠綠色帳幔、流蘇,隨風輕搖。
暮色微涼,屋內點著微弱的燭光,燭火隨著晚風輕搖。
容清坐在床榻邊,眸中滿是濃稠到化不開的柔情與愛意,修長的指節輕輕的,柔柔的,一點點繪畫著女子柔和的面容。
從光潔的額頭、眉眼、挺翹的鼻梁,一直到唇瓣,一遍一遍的似是怎么也不夠。
修長的指節,停留在女子淡粉色的唇瓣上流連忘返,雖然隔著面紗,依舊能夠看到男子面上宛如桃瓣的紅意。
面上猶豫了許久,俯下身,輕輕印上了女子的唇。
“要早些醒來哦,我的若兒!”
說罷容清,緩緩向外面走去。
細碎的腳步聲漸行漸遠,躺在檀木雕花的床榻上的冷若猛然睜開雙眼,抬手,楞楞的摸上自己的唇,眸中復雜一片。
良久,她緩緩閉上了雙眼,撫上自己的心口,心中一遍遍輕聲呼喚著郇玉的名字。
郇玉…郇玉…郇玉…
你若是再不來,我可能真的會忘記你忘記也說不定哦!
我是說真的,我真的會將你忘記哦!
安定城位于天祁朝與東璃圣國交界之處,原所屬天祁朝管轄之下。
此時,尸橫遍野,血流成河。熊烈戰火升起的濃煙,滾滾著彌漫了整座城池。那風中獵獵招展的‘天祁’字纛旗,已然殘破襤褸,似乎頃刻間就會墜落。
朝雨看到此處唇角勾起了一抹不屑,手中的大刀隨意,向前一扔,只聽“哐當”一聲天祁’字纛旗,應聲倒地。
城樓之上更是死尸伏地,血流不止,身穿“璃”字盔甲兵服的士兵正在清理戰場,濃濃的血腥味與汗氣味相互夾雜著,充斥在空氣中,刺鼻難聞。
安定城內。
郡守府。
幔帳低垂,燭火通明。
郇玉手撐著下巴,手中持著折子,假寐著。黑鳳翎的睫毛如蝶翼般在眼底細膩的肌膚上投上了一層青灰色的陰影,頭束東脂白玉冠,身著一件白銀鎧甲銀色披風,少了平日里的溫儒、謙和,卻多了幾分君臨天下的王者之氣!
濃霧裊裊,仿若一層層薄薄輕紗,將整個世界都籠罩了起來,顯得有些飄渺。
郇玉微征,面色冷靜的四處環視了一圈。
這是什么地方?
這時我應該在郡守府內看著奏折才對的,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這處…
一道清婉流暢的琴聲飄來,仿佛汨汨流水,又帶著淡淡的憂傷。
清風拂過,帶來縷縷蓮香,清雅宜人、氤氳繚繞。
郇玉一怔,這琴音…是若兒。
郇玉面色著急,順著琴音四處尋覓著。
籠罩在郇玉周身的濃霧似是淡了些,他面前,突然出現了一道木橋,木橋彎彎曲曲直通湖畔上的涼亭。
郇玉抬眼望去,一眼望不到邊際的湖畔中,種滿了數之不盡的蓮花,朵朵蓮花在清風吹拂下爭相開放,剎那間,美得讓人窒息!
涼亭內擺放著一張古梨木的琴桌,桌上三腳香爐里燃著香珠,似有似無的熏香煙,從香爐器蓋的鏤孔中飄出,裊裊上升,在白色幔帳襯托下更顯縹緲!
縷縷清風襲來,涼亭內的白紗被風吹起,亭內露出了一個秀雅的身影,她低垂著額首,坐在那處,白皙修長的指節,輕撫著琴弦,舉止處皆是幽蘭之姿!
只一眼,便亂了郇玉的心弦。
郇玉腳下生風,不小片刻便出現在了湖畔內的涼亭之中。
一頭烏發松散的梳于腦后,半散半束,挽成一個簡單發髻,額間戴著一顆白玉珠眉心墜,膚若凝脂,原本精致如畫的眉眼化著極為好看的桃花妝,說不盡的美艷絕倫、不可方物。
她身穿一件白色的軟煙紗外衫,里內穿了一襲襟處繡花白色云羅裙,腰間束著同色繡花緞帶,上系著一枚羊脂玉佩流蘇,飄逸高雅的模樣仿佛畫中走出的仙。
琴音戈然而止,女子嘴角含笑,緩緩抬頭:“相公你來了!”
郇玉被她這一聲“相公”喊得一怔,隨之面上是止不住的歡喜,嘴角越翹越高,有裂開的趨勢。
冷若面上帶著一絲慍怒,瞪了一眼郇玉身后的人:“相公,這里風大,你怎將千兒抱到這處來。”
從郇玉的視角,見到的便是冷若在面帶慍怒的在斥責他。
處在呆愣中還未回過神來的郇玉,又被冷若這一句話說得更懵了,一雙墨玉般的眸中布滿了疑惑。
千兒?
抱來?
千兒是誰?
便見冷若徑直繞過他向他身后走去,一把將白衣男子懷中的嬰兒抱在了懷里,輕輕搖晃著、逗弄著。惹的襁褓中的嬰兒咯咯直笑。
那個白衣男子面上附上了一層薄紗,論郇玉怎么去看也看不請他的容貌,只能看到一雙流光溢彩的琉璃眸子在縷縷光束下煜煜生輝,美得醉人。
白衣男子見此,面上帶著溫柔的笑意,也忍不住走上前去逗弄著襁褓中的嬰兒。
郇玉楞楞的看著這一切。
這個男人是誰?若兒懷中的孩子又是誰?
為何若兒剛才喚他相公?
想到此處,郇玉身子一頓,錐心蝕骨的疼痛襲遍全身,可是最痛的還是胸口,感覺那里痛的就像是被撕碎了一般,痛的不能自已,痛的無法喘息!
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叫別的男人相公,你怎么可以跟別人做最親密的事,怎么可以,為別的男人孕育骨肉…怎么可以…你可知道我會心痛…
冷若見此怒瞪了白衣男子,將身子轉了過去,繼續逗弄著懷中的孩子,也不理會他。
白衣男子見此無奈一笑,走至冷若身前,忙彎腰作揖賠禮道:“都是為夫不好,都是為夫的錯…都是為夫不該將千兒抱來,娘子莫要再生為夫的氣了好不好?好不好?”
冷若含羞帶怒的瞪了他一眼,又轉過身去。
冷若面上那含羞帶怒的模樣,生生的將郇玉的雙眸灼傷。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連對我都未露過的表情,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在別的男人面前做的這么自然。
雙手猛地握緊,骨節發出咯咯的響聲。
白衣男子見冷若不理他,一雙琉璃眸中頓時布滿了水霧,蹲在地上,扁著唇,可憐巴巴的望著冷若。
“娘子,我錯了,你饒了我這次好不好?”
冷若見此,心不由的軟了軟,稍稍轉回了些身子。
白衣男子見有轉機,一把抓住了冷若白皙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委屈道:“娘子,就別生我的氣了好不好?好不好?”
冷若微微側眸睨了他一眼,輕哼了一聲,卻也沒有再說什么。
白衣男子瞬間面上露出了歡喜的笑。
一把抱住了冷若的腰肢,用腦袋一下一下的蹭著。
冷若身子一緊,面上瞬間布滿了潮紅,聲音有些不自然道:“莫要胡鬧!”
白衣男子抬起濕漉漉的眸子十分委屈的看著冷若:“可是…可是娘子,自從有了千兒,我們好久都未同房了…今晚可不可以?”
說話間眸中布滿了期待。
冷若瞬間紅了臉,白了他一眼,一把推開了他:“昨夜不知是誰癡纏著我到了天亮。”
“咯咯咯…”握成拳的手,無意識的又收緊了幾分,手面上青筋暴起。
郇玉覺得此刻心中一種名叫嫉妒的的東西撲滅了一切理智,洶涌而來,嫉妒的快要發瘋了。
猛的抽出腰間軟劍,飛身而去。在劍身刺入白衣男子身體的那一刻,劍身連著他的手卻詭異的從白衣男子身體里穿了過去。
白衣男子仿若看不見一般,依舊用著腦袋蹭著冷若的腰身。
郇玉楞楞的抬起自己的手看了半響,才發現,他的手、身體竟然是幾近透明的…怎會這樣?
面前的畫面飛快的轉換著。
暮色微涼,屋內點著微弱的燭光,燭火隨著晚風輕搖。
郇玉有著佂楞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切。
身穿白衣,白紗附面的男子坐在床榻邊,眸中滿是濃稠到化不開的柔情與愛意,修長的指節輕輕的,柔柔的,一點點繪畫著女子柔和的面容。
從光潔的額頭、眉眼、挺翹的鼻梁,一直到唇,一遍一遍的似是怎么也不夠。
郇玉一怔,是他。
郇玉向前走了幾步,便見白衣男子,修長的指節停留在女子淡粉色的唇瓣上流連忘返,雖然隔著面紗,依舊能夠看到男子面上宛如桃瓣的紅意。
郇玉眸中布滿了殺意,想要推開坐在床榻邊的白衣男子,手卻又一次一次的從他身體里穿了過去。
郇玉楞楞的看著這些,急忙去推床上睡熟的冷若,手卻向從白衣男子身體里穿過去一樣,從冷若的身體里穿了過去。
這里到底是哪里?
為何會這樣?
白衣男子面上猶豫了許久,輕輕印上了冷若的唇。
雙手緊握成全,尖銳的指甲插入肉中,絲絲血跡順著手縫中流出,他面上渾然不知,眼睜睜的看著白衣男子吻上了冷若的像是蜜糖一般甜蜜而又美好的唇。
甜蜜?
是的…他深知那唇瓣的滋味,總是讓他怎么品嘗,卻還嫌不夠!
“要早些醒來哦,我的若兒!”
說罷白衣男子,緩緩向外面走去。
細碎的腳步聲漸行漸遠,躺在檀木雕花的床榻上的冷若猛然睜開雙眼,抬手,楞楞的摸上自己的唇,眸中復雜一片。
良久,她緩緩閉上了雙眼,撫上自己的心口,心中一遍遍輕聲呼喚著郇玉的名字。
郇玉…郇玉…郇玉…
你若是再不來,我可能真的會忘記你忘記也不一定哦!
我說的是真的!
她每說一字,都牽動著睡夢中的郇玉眉頭更皺一分。
這些話不斷的在郇玉耳邊回蕩著。
郇玉…郇玉…郇玉…
你若是再不來,我可能真的會忘記你忘記也不一定哦!
我說的是真的!
“你敢!”郇玉猛然驚醒,額上布滿了細汗,胸口不斷的起伏著。
眼前的事物逐漸清明,郇玉環視了一圈。
撫上隱隱作痛的胸口:“原來是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