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地圖在混亂的人群中再次飛速變化,構建出了王宮的內部圖,整座王宮建在天眼之上,所以我要找到天眼最中心的位置。
“啊”到處是妖女們的尖叫,即使是另一個世界,普通的百姓依然是普通的百姓,就算他們比我們多一條尾巴,長相截然不同,他們和我們是同樣地柔弱,懼怕著混亂的戰爭。
“轟!”又是一陣轟鳴,整個王宮都在搖晃,或許是那個巨大的山妖在作戰,或許是又被什么巨大的武器砸中,一陣塵土從上方墜落,巨大的塵灰像是沙城暴一樣從上方砸落,砸落我頭頂的同時,也弄“瞎”了我的眼睛,眼睛里滿是灰塵,根本無法看見。
“噗!”鼻子嘴里也都是,我揉了揉眼睛,勉強睜開時面前就像是世界末日,一根巨大的石柱不知何時就墜落在我的面前,下面是爆裂開來的血跡!
我登時嚇傻了!如果那石柱砸在我的身上…我的后背瞬間發涼。
“救,救命…”虛弱的聲音從石柱下傳來,可是四周太混亂了,煙塵中是急著逃命的宮人,根本沒人會聽到那虛弱微弱的聲音。
“救命…嗚…”我順著那聲音跑了過去,漫天飛揚的灰塵中,我看到了一個小小的身影,像是孩子,他身上原本精美的衣服已經破破爛爛,血跡斑斑,他的身邊躺著一個已經被石柱壓扁的侍衛。
我跑到他面前,他嚇得縮回了身體,我看到了他和離朱一樣還沒完全變成人形的臉,是只小豹子!
毛茸茸的臉已經被灰塵滿布,勉強可以看見容貌間那雙金色但驚恐的眼睛。
“別怕,我來救你。”
“你,你不是妖族!你不要過來!”沒想到他見到我比等待死亡更害怕,仙域給妖界帶來的創傷,真是太可怕了。
“轟!”整個王宮又搖晃起來。
“小心!”小將棪猛地推了我一把,一根巨大的石柱又從上方倒落,“轟!”一聲倒在我原先站的地方!
尼瑪妖王宮造那么多石柱干什么?!不是弄死自己人嗎?!
我立刻看那只小豹子,是他的尾巴被石柱壓住了,讓他無法逃脫。
“別怕!我來救你!”我立刻到他身后拽尾巴。
“啊————”小豹子痛地大呼起來,我只有放手。
“沒用的,石柱太重了。”小將棪直接說。
小豹子害怕地,驚恐地看著我,他依然害怕我,我認真看他:“怕不怕疼?”
他哭著點頭,嚇得耳朵也貼緊了頭頂。
我捧住他毛茸茸的臉:“聽著,你是妖族,只要不死,任何部位都會長回來,所以現在姐姐要砍斷你的尾巴,這樣你才能活命明白嗎?!”
他嚇呆地眨巴著淚眼,淚水把他眼睛下面的一片容貌又沖刷了干凈,露出了金色的半點的花紋。
我一把抓過小將棪,小將棪登時瞪我,我把小將棪放到小豹子面前:“看著他,是不是很好玩?”
小將棪整張臉都抽筋,抽搐地看我,小豹子呆呆地看著小將棪。我趁他看小將棪時,直接拿出了死神之槍:“死神!開槍吧!”
“啪!”一槍,直接打斷了小豹子的尾巴,鮮血漸在了石柱上,登時,小豹子一下子痛哭起來:“啊——痛——啊——”
“堅強點!”我再次捧住他的臉,他嚇得抽泣,“現在在打仗,已經誰也顧不上誰了,如果你自己不堅強,沒人能救你!走!”我抱起他開始跑!
把他抱起時,才發現他也有人間七八歲小孩那么大了,他的身體在我的懷抱里輕顫,毛茸茸的手臂緊緊抱住我的肩膀。
“永恒!”永恒再次打開,以防被上方的落石砸中。
終于,跑入了內宮,這里還沒有被攻擊,情況少許好一點,但是人似乎已經都跑光了,面前只有靜靜的,無人的宮殿。
玻璃一般的地面下是潺潺的幻彩的流水,是妖王宮的那兩條河流,它們就從我腳下流過,我像是走在彩虹上。
“你們為什么要打我們?”小豹子哽咽地問。
我放下他,蹲著身抱歉地看著他:“我們不想打你們,是你們的濂王子,但是,請你不要恨他,因為他只是太生氣了。”
“濂?濂皇兄嗎?”他疑惑地看著我。
我有些驚訝:“你是他的弟弟嗎?”
他點了點頭,擦了擦滿是灰塵的臉,因為臉上一片淚濕,又把自己金燦燦的毛擦成了黑色:“我聽人家說過,濂哥哥去仙域做客了,為什么他對我們很生氣?要來殺我們?”
我在小豹子的問話中,變得無言,心里很難過,濂就像哈姆雷特一樣,對自己的家人展開復仇,可是,他的弟弟們并不知道,他到底受了怎樣的痛苦。
“放開我弟弟!”忽然間,厲喝傳來,我站起看過去,又看見了一個妖男,他竟是一頭黑色的短發,短發間有一對黑色的油量的耳朵。皮膚帶著一種神秘的古銅色,深深的眼窩讓他看起來更像是中歐的血統,但那深凹的眼窩里,是一雙和我身邊小豹子相似的金瞳。
“哥哥!”小豹子立刻跑向他,他憂急地把他抱起:“你跑哪兒去了!現在很危險!”妖男心疼地摸上他污黑的臉,忽然發現了他的尾巴斷了,“你的尾巴呢!”立時,他憤恨地看向我,“你居然敢傷我弟弟!”
小豹子立刻說:“不是她弄斷我尾巴的,是她救了我!”
“她救了你?”妖男冷笑地看我,“你們仙域人也會救人?!”
小將棪渾身戒備地飛到我的面前:“小嵐,危險!”
我想到濂遭受的一切,心里也憤怒起來:“你說我們仙域人冷酷,那你們呢!當初你們把濂送上仙域的時候,難道不冷酷嗎?!”
妖男怔住了身體,小豹子疑惑地看著他的側臉:“哥哥,姐姐說濂哥哥只是生氣了,所以要打我們,我們跟他好好道歉,讓他別生氣了好嗎?”
妖男擰緊了眉,摸上小豹子的頭:“大人的事,你不懂。”
“我看你們還沒一個孩子明白!”我也生氣地怒喝,“濂做錯了什么?你們要背棄他!你們拋棄濂的同時也丟棄了你們妖族的尊嚴!”
妖男怔怔地看著我,他的身后跑來了一隊士兵,為首的像是一個將領,異常健碩強壯。
士兵把我團團圍住,小將棪飛到我的面前:“小嵐,現在你跟他們是說不通的,你快走!”
我看向周圍:“怎么走?!”人太多了!
“你介不介意跟我訂個契約?”忽的,將棪認真的聲音從我面前傳來,我愣愣看他,他紅色的眼睛里是從未有過的肅穆,“仙域那邊還沒派兵,我無法過來,只有契約可以讓我和陌銘一樣,馬上過來送你想去的地方!”
我的眸光立時收緊:“好!僵神將棪,請和我訂下血契!從此相隨!”
將棪的尖牙漸漸露出唇畔,神情卻是格外地沉重:“知道了!我來了!”他忽然飛向我的脖子,脖子上立時一陣刺痛,登時紅色的法陣在我們腳下顯現,照亮了整座宮殿!
妖兵紛紛因為刺目的血光而抬起手臂遮擋這強烈的神光,不遠處的妖男和小豹子,還有那個強壯的妖將也目露驚訝。
脖子被火熱的雙唇包裹,將棪的真身已經在我的身前,緊緊攬住我的身體,血腥的味道在整個法陣中彌漫,青灰的枯發像是瞬間染上了血色,而且,是異常鮮艷的血色,鮮紅地神光中飛揚。
法陣漸漸消失,將棪緩緩離開了我的脖子,帶出一聲醉啞的話音:“果然還是小嵐的血最鮮美”
“滾!”我一個字扔給他。
他依然顯得懶洋洋,懶洋洋地轉身,在他轉身之時,妖男的神情登時驚訝起來,像是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但絕對是不想再看見的人!
將棪伸伸懶腰,扭扭脖子,撐開手臂仰起臉:“啊…好久沒這種活著的感覺了,雷,好久不見。”
“將棪!”叫雷的黑發妖男的金瞳也收緊起來,化作了針尖,他慢慢把懷里的小豹子交給身邊的將領,緊盯將棪,“你們怎么會幫濂?!”
將棪甩甩手臂,扭扭脖子,開始在我面前做廣播體操,怎么看怎么想踹他!
“我們沒有幫助濂”將棪一邊扭腰一邊懶洋洋地說著,“只是這傻丫頭覺得可以阻止這場戰爭”將棪往后指向了我,雷也朝我看來,金色的針尖的瞳仁里只有戒備和懷疑,將棪的骨頭在他伸展中發出了“嘎拉拉”的聲音,“這傻丫頭死心眼,很固執,但是,我喜歡,因為她是唯一一個想為妖界做些事情的仙域人!她才是你們妖界未來的希望!”
“胡扯!我們妖界的未來怎么可能靠你們仙域人!”雷瞬間甩手,手中出現了如同利爪一般的三叉戟,指向將棪,“要么滾!要么…就死在這兒!”雷立時朝將棪沖來,極快的速度完全不亞于陌銘,只在空氣中看到他一抹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