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松開扶梯,站在空氣里,拿出死神手槍,戒備地看向四周。
“轉換漂浮跟隨模式。”話音出口時,手機已經漂浮在我身邊進入跟隨模式,仙域的手機功能真的很強大!
“啟動日光模式。”話音一落,刺目的白光已經如同小太陽一樣從我身旁瞬間驅散了我周圍的黑暗,照亮了眼前整個黑暗的世界!
登時,我看地目瞪口呆!
只見在這個深不見底的世界里,竟是一個像蜂巢一樣巨大的建筑!它一層層地往深處而去,更像是上面世界的倒影,存在于這個黑暗的世界之中!蜂巢之間還有連同的道路,復雜有如迷宮。
而就在我照亮眼前的一切時,從那些蜂巢里竟是慢慢走出了一個個人,他們吃驚地朝我這里看來,有大人,有小孩,雖然因為距離比較遠無法看清他們的容貌,但是,可以確定,他們是人形!
“嗚!”又有什么快速飛過我的面前,我立刻戒備起來,拿起了死神之槍。
“呼啦!”忽然,巨大的風掃過來,掃亂了我的長發,我緊緊握住槍,有人緩緩降落我的面前,他臉上蒙著破舊的面巾,青黑枯干的亂發在風中飛揚,他穿著青色的翻領風衣,腰間是一條寬寬的腰帶,腰帶斜挎在腰間,上面有很多武器,腰帶之下是便于戰斗的緊身黑褲。
當我看到他身后黑色的翅膀時,我緩緩放下了死神之槍,看著他那雙激動的,青灰色的眼睛,是你嗎?將棪?
他青灰的眸子顫動起來,緩緩地,拉下了面巾,露出了他那張蒼白地,甚至泛著青色的臉龐。
我欣喜地立刻撲向他,他在空中后退了一下也緊緊抱住了我的身體。
“將棪!”
“小嵐!”他低哽地呼喚我的名字,將我深深擁入他的懷抱,大大的力量像是要把我揉進他的胸前。
“將棪,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全變了?現在到底是什么時候?到底是幾幾年?!”我從他懷中離開,難過地著急地看著他,“陌銘也像是被抓了,還被封印了力量,他…”我哽咽起來,心里難過地想哭。
他青灰的眸子里浮出絲絲疼惜,輕輕地撫上我的臉,深深注視我的眼睛:“小嵐,已經十年過去了…”
我怔怔地…驚訝地…看著他…
十年…
我一閉眼,一睜眼,居然十年就這么過去了,這十年,在一個神族的統治下,可以發生很多,很多事情!
將棪拉住了我的手,把我帶向那安靜的蜂巢,蜂巢里每個人都安靜地看著我,他們的目光被陽光覆蓋,無法看出神情,但是,他們很安靜,安靜地像是失去了任何希望。
這份安靜讓我心慌,讓我心虛,因為這個讓他們無望的未來,是我帶來的…
我低下臉,被將棪拉住的手開始冰涼,我不知道接下去敢怎么做,我又該去怎么面對十年后的大家。
將棪靜靜地把我拉入一個蜂巢之內,我的手機也照亮了面前的通道,深不見底,無法看到盡頭,難道大家現在就住在這樣一個黑暗的地方?
對了,上面的空氣有毒…
“小嵐,你知道發生了什么嗎?”將棪問。
我搖搖頭。
他開始帶著我走入深深的通道:“天眼之力開啟后,六界開始合并…”
“什么?!”我吃驚看他,他凝重地垂下目光:“冥界,妖界,人界,全部…消失了…”
我的雙腿立時發軟,無力再邁開腳步,我忽然感覺呼吸困難,我扶上通道邊的墻壁,深深呼吸,心里痛地要命,鼻子酸脹,眼淚開始流出,是我的錯,我痛苦地抱住頭,無力地跪落在安靜的通道里,我想哭,卻無論如何也發不出聲音,但是我的眼淚卻不斷地涌出眼眶…
“小嵐,這不是你的錯。”將棪抱緊了我的身體,用力地將我摁在他的心口,“不是你的錯,只要你醒過來,我們就還有希望。”
我揪緊他胸口的衣服,無聲哭泣,痛苦和虛脫一起襲來,將我再次拽入黑暗,我昏迷在了他的身前…
為什么軒轅辰要克制自己的情緒…
我現在…
明白了…
一個人有多大的神力,他帶來的破壞力也會越大…
媽媽說,要相信天之目曾經的決定,因為天之目也擁有太過強大的力量…
我從昏迷中緩緩醒來,眼前是一間狹小的白色的房間,六面墻壁,也像是一個蜂巢。
我從床上坐起,房間沒有窗,更像是一個囚室,但正好讓我可以冷靜一下,我必須要糾正自己的錯誤,無論用什么方法,我都要改變這個未來。
我緩緩走到房間邊,一邊白色的墻壁卻是“呼啦”一聲消失,我的面前,便是黑暗的,沒有邊際的世界,只有我這里一點光亮照亮前方。
我坐了下來,坐在蜂巢的邊緣,下面有陰冷的風吹了上來,沒有任何聲音,只有“嗚嗚”空蕩的風聲。
夏小嵐,你現在必須振作起來,未來已經到來,人也已經改變,哭,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所以,你必須冷靜下來,應該如何糾正這個未來。
“唰!”身后傳來聲音,我沒有轉身,依然只看著面前的黑暗:“毛毛和大青呢?”
身后是長時間的沉默,然后,他輕輕地坐在了我的身邊,伸出手,慢慢地握住了我的手,我看著他蒼白的手,也情不自禁地握緊,在世界的盡頭,在末日來臨的這一刻,我發現我對他們的感情,是如此地強烈,這在衣食無憂,無憂無慮的和平的年代,是完全無法感受到的。
他們此刻就像是我唯一的家人一樣,我要牢牢抓緊他們的手,去守護他們最后的平安。
“毛毛因為陌銘被囚禁做了玄月的人。”當將棪的話音傳來時,我吃驚地看向他,他沉眉凝視前方:“因為毛毛去了天目塔,大青也去了,現在…我們算是敵人了。”
“怎么會…”我痛苦地無法言語,曾經那么好的朋友,那么親密的伙伴,卻有一天,成了敵人。
將棪也變得沉默,他的臉上似乎并無責怪他們的神情,他長嘆一聲:“這不怪他們,很多人因為時事所迫效忠了玄月…”
我雖然表面沒說什么,但心里已經把那些墻頭草罵個遍,但毛毛他們除外,相信和毛毛這樣家人被囚的人一定還要很多。
¥#尼瑪的玄月。
我真想對你豎起我華麗麗的中指!
“剩下的人和我組成了反抗軍,反抗玄月的統治。”將棪的話音開始變得沉穩。
“將棪學長你好樣的!”我欽佩地看他,說反抗容易,兩張嘴皮子上下碰一下就行,但真的要拋開一切,拿起武器有勇氣反抗的,卻未必容易。
他沉沉朝我看來,“所以小嵐,你現在成了關鍵。”
“我!”
“咕”我肚子叫了,我無力地撫額,真是叫的不是時候,“做凡人真沒勁…”
“你沒有恢復神身?!”將棪忽然變得驚訝起來,我抬臉疑惑看他:“神身?”
他也吃驚看我,身體甚至轉向我扣住我的肩膀:“你不是取回了你的力量,成為天之目了?你應該已經是神身,怎么還會餓?!”
我捂住肚子:“這個問題,我需要吃飽了好好想想,現在大腦有點缺血…”
“可是!可是人間已經沒有了,我們沒有食物了!”將棪擔憂地看我,“就算是食物柜,也需要人間有對應的食物才能使用!”
我淡定地看他:“沒事,我有。”
“你有?!”將棪愣愣看我。
我淡定地從乾坤袋里拿出泡面,將棪登時傻眼了:“泡面?!那水呢?”
“有,也有!”我直接拎出了五升裝的農夫山泉。
將棪看地目瞪口呆,而他,更沒想到我接下去拿出來的東西讓他快要下巴脫臼。
我又拿出了燃氣爐,一小罐燃起,打火機,鍋子,然后,我開始淡定地煮泡面,他近乎石化地坐在我身旁看著我。
“小嵐,你該不會預見到世界末日吧!”將棪呆滯地說。
“呵呵…”我傻傻地笑著,“那個…我不是擔心哪天去了魔界執行任務三五天回不來嘛,你懂的,魔界哪有吃的,所以…我…嘿嘿…”
將棪眨眨眼,宛若才回神一般點了點頭,可是下一刻他又看向我:“你帶了多少?!”
我看看乾坤包:“應該…什么都有吧,你想吃什么?”
“烤串!”他忽然說,他緊張看我,“烤串有嗎?”
“有”我從包里拿出一包冰凍的烤串,他再次傻眼:“所以…你不會還有烤爐吧。”
“當然!”我咧開嘴,他撫額:“還真是你的性格!”他哭笑不得地搖搖頭,世界末日里,他終于露出了笑容。
很快,泡面煮開了,揭蓋的那一刻,滿室飄香!
我餓壞了,感覺像是十年沒有吃飯!
我也確實十年沒有吃飯了!醒來又忙著跑路,此刻真的感覺四肢無力,餓得發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