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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三日不熄燭

  “得令,將軍”劉大為、戴大牛應道。

  于是,將士們上前將那些作死的衙役、縣令林琮、師爺楊達的衣服統統扒了,捆在樹上,將蜂蜜兌了水,用樹葉蘸上稀釋的蜂蜜,在他們的身子涂抹了一遍,方才罷手。

  蜂蜜涂完之后,很快就引來了一大群蝴蝶、蜜蜂,這些小精靈在剝光了衣服的“惡棍”身上爬來爬去,弄得他們一身癢癢的,任憑他們在那里呼天喊地,也不理睬。

  只有那自以為是的縣令林琮對著龔繼昌大聲叫道:“我是石竹縣的縣令,朝廷命官也,你敢捆綁本官,膽子夠大的!你們這群土匪,還不快把我們給放了!”

  “你身為父母官,不遵紀守法,反而強搶民女,這是對你們的懲罰!”龔繼昌隨手抓了一把草葉,將林琮的嘴塞上了。

  “嗚嗚嗚”林琮叫不出來了。

  龔繼昌又走到楊達的身邊,笑著說:“你是狗頭師爺吧?”

  “不是…我是縣丞…”楊達支支吾吾的。

  “將軍,他是我們的師爺,今天這主意是他出的,還有師爺經常帶著我們到各村寨去搶民女…”一個衙役搶著回答。

  “有這種事?”龔繼昌一聽,立馬就給了楊達一個嘴巴,“本將軍平生最恨為官者做盜匪,你魚肉百姓,真該千刀萬剮!”

  沒有想到,師爺楊達根本就沒有把這當回事,恬不知恥地笑道:“有權不用,過期作廢。你們荊南軍也好不到哪里去,打到哪,搶到哪。去歲打下了蒼狼國的石城,將那里的蒼狼軍女眷全部都據為己有,你有種為什么不去管管他們啊?”

  “哎呦,你反倒有理了是不?按你所說,本將軍是不該管你們這些無法無天的文官了?”龔繼昌一臉嚴肅。

  “沒錯!你沒有這個權力,我們犯法,都是刑部處理的…”楊達仰著頭。

  “那我現在就把你們給砍了,再上奏朝廷!”龔繼昌抽出鎖龍神劍,架在了楊達的脖子上。

  “我楊達雖是不入流之官,可也是拿著朝廷的俸祿。荊南郡巡撫駱成章是我義父,你想動我,只怕是頭上的頂戴不保!”楊達洋洋得意地說。

  龔昌遇笑道:“荊南巡撫算個鳥,老子是總兵,官至正二品,巡撫加兵部侍郎才和本將軍平級。你拿巡撫來壓我,今日我偏不認這個理,先把你就地正法了再說!”

  “你別忘了,巡撫可是節制總兵的!”楊達依舊驕橫。

  “嚇,你這個狗頭軍師還挺懂套路的,可你也不別忘了,巡撫無權調動本將軍的兵馬。要不是本將軍急著回家,今兒就能把大卸八塊,都在這深山老林里喂了野狗。”龔繼昌扭著楊達滿是橫肉的臉說。

  “哎呦喂”楊達叫了起來,“喂,你說你是總兵,留個名唄,以便本官哪日去潭州參你一本!”

  “參你個頭!”龔繼昌手一抬,一掌劈在楊達的后頸上,那家伙立刻就暈了過去。

  龔繼昌收好神劍,拍拍手:“娘的,巡撫是你義父。皇太后還是老相好呢!”

  “大哥,他們打的獵物我們要不要拿走?”龔天元提著一只山雞的翅膀問道。

  “拿一半,留一半唄。”龔昌遇笑道。

  “大哥,這些人就這么綁著,那些狗熊過來了,不會被吃掉吧?”龔天元看了看被麻藤捆著的衙役。

  “來了更好,讓狗熊抱抱他們,看他們以后還敢不敢為非作歹!”龔昌遇嘿嘿一笑,“再給他們抹點蜂蜜。”

  “好的。大哥。”

  龔天元帶著士兵,將地上剩余的蜂蜜水又在那幫惡棍的身上涂抹了一次。涂抹完之后,一行人迅速離開了那片草地。

  紅桑坪龔繼昌一行救了范麗萍、游馨艷等十來個苗家姑娘,將縣令林琮等人很溫和地懲戒了一番,也算做了一樁好事。那些惡棍被蜜蜂與螞蟻咬得全身紅腫,從那以后,再也不敢去村寨搶女人了。

  范麗萍主動提出嫁給救她的人,這讓龔繼昌甚為吃驚,他與冉九鳳商議了一番,決定把這兩個苗家妹子嫁給郝南、龔天元好了,因為他們兩個都還沒有娶妻的呢。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苗寨的青年男女大多是通過“對山歌”來確定自己的心上人的。郝南、龔天元不會唱山歌,主動送上門的美事或許不會有下次了,高高興興地答應了下來。

  茂盛祥錢莊的少東家祝啟室見龔繼昌從石竹縣帶了兩個姑娘回來,認為事態嚴重,此事有損于精毅營的聲威,語重心長的告誡龔繼昌:“婚娶乃喜事,事已至此,姑爺我也不好反對。大丈夫做事就要光明磊落,婚嫁得名正言順。”

  “姑爺,這兩個妹子原本是做我的媳婦的…”龔繼昌呵呵一笑。

  “龔繼昌,你說什么?”馮嬌兒端著茶水出來了。

  “當家的,你緊張個啥,我把她們許配給了郝南和龔天元。”龔繼昌補充說。他十分了解姑父祝啟室的為人,說一不二,言必信行必果的。

  祝啟室道:“速速將姑娘們送回石竹縣。我給你們張羅婚事就是。”

  “沒有問題,我們即刻就派人送她們回家。”龔繼昌應道。

  郝南、龔天元兩個見狀,連忙攜范麗萍、游馨艷向祝啟室鞠躬:“多謝祝伯伯!”

  丁一昌、衛朝輝從來沒有見過苗家嫁女哭嫁的場景,就特意向祝榮楚打聽哭嫁的詳情。

  祝榮楚不假思索地回答:“嫁女之家,三夜不熄燭,相思離也。娶婦之家,三日不舉樂,思嗣親也。”

  哭嫁,苗家婚俗之一。在苗民聚居區,姑娘出嫁前,多以唱歌來抒發對父母兄弟的、感恩戴德之情。

  也有以哭嫁代歌的習慣。苗族姑娘在出嫁前一面個月里,寨上的姊妹們大都自覺而來相陪。她們一邊幫趕制衣裳,一邊互學苗歌,以便在婚禮上與別人唱歌對歌。新姑娘出嫁前,都要哭嫁,少則三夜,多則半月。

  “那提親有漢人有啥不同?”丁一昌問。

  “女兒十五歲后,就有人(多為專職媒婆)上門來提親。媒人是受了男方的請托,留神附近村寨的姑娘。男方看中了,就托媒人去說親。親事一旦定下了來,母親就要為女‘忙嫁’了。”

  “如何個忙嫁法?”丁一昌一臉黑線。

  祝榮楚說:“母親白天到田地里的勞動,晚上就為女兒忙嫁妝,有時忙到半夜雞叫。逢新衣,繡新鞋,春夏秋冬,晴干雨濕,幾套幾身。還要到集市上去打新棉絮,制新被子,幾鋪幾蓋,漿曬換洗。印花鋪蓋都要絞上邊花,里子要絨,面子要粗。”

  丁一昌微微點頭:“那做母親的也夠辛苦的。”

  祝榮楚繼續說道:“母親還要到麻園里割麻,放在溪水里漚。麻線要千棒萬捶,要六月天太陽曬,才白精,麻線衲鞋底針腳密才耐穿。錐子常常把母親的指尖刺破,鮮紅的血汁染在了女兒的鞋上了…”

  范麗萍、游馨艷被祝家大院的家丁護送回了紅桑坪那邊的山寨里。范麗萍的母親伍氏見女兒安然無恙的回來了,好不歡喜。

  游馨艷是范麗萍的表妹,自幼父母雙亡,由舅舅(范麗萍的父親)撫養,兩姊妹一起出嫁,雙喜臨門哦。

  “茂盛祥”錢莊少東家親自前來說媒,更是高興。范麗萍的母親伍氏容光煥發,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如今女兒范麗萍、游馨艷長大了,就要嫁人了,母親教女兒哭嫁,女兒怎么不哭?明天就要嫁人,今夜為何不哭?

  父母有生養恩,所以一般先哭別父母…這個程序兩個姐妹一一記在心里了。

  十里八村的親族鄉鄰前來寨里送禮,看望范麗萍、游馨艷姊妹兩個,誰來就哭誰,作道謝之禮節。

從喜期的前一天晚上到第二天上轎的時間段,哭嫁是最精彩的。這段時間的哭唱必須按著傳統禮儀進行,不能亂哭。賠晚上,紅桑坪苗寨內燈火通明,人頭攢動。范麗萍、游馨艷聲情并茂地哭唱開來了  爹啊,娘啊,您把女兒當朵花,一尺五寸撫養大。花了錢來費了心,女兒哪忍離開家。爹啊,娘啊,抬頭望見滿天星,低頭想起父母恩。為兒花了多少錢,為兒費了多少心…

  離別、戀念、喜悅、激動之情交織在一起,歌由情發,情隨歌起,淚隨歌涌,委婉動人。

  龔天元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面,也想哭了,不過他不會哭嫁,只好眼巴巴看著范麗萍一個人哭嫁,幫不上任何忙。因為范麗萍告訴過他,誰不會哭,就會被別人嘲笑甚至歧視。

  村寨中與范麗萍兩姐妹相好的姑娘們都來陪哭、對哭,有"哭父母"、"哭吃離娘飯"、"哭栽花"、"哭離閨門"、"罵媒人"等曲目。

  寨內,歌聲哀怨婉轉,如行云流水、春風拂面,這天籟之音,迎親隊伍里的戴大牛算是徹底的醉了,尋思道,下次我也要娶個苗家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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