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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曹家渡戰役

  為了避免景大鵬叫得太凄厲,木柴一點燃,龔昌遇就讓劉運田在景大鵬的嘴里塞上一塊破布,隨后被圍觀群眾砸得血肉模糊的他坐在銅缸里,任憑銅缸里面越來越熱,越來越燙,皮肉被烤得滋滋滋的響,也喊不出聲音來,只有驚悚地睜著眼睛,看著一邊被五花大綁的生父元空和尚,元空也讀懂了景大鵬的恐懼,他不還想死。

  “龔將軍,你放了我兒子吧。”跪在沙地上的元空和尚祈求道。

  “太遲了。”龔昌遇應了一聲,“本將軍給他改過自新的機會,他不珍惜,這種人死不足惜!我沒有凌遲處死他,已經是便宜他了。”

  “將軍,這火刑和凌遲有什么區別?”元空和尚問道。

  “當然有區別。火刑還留他一個全尸,凌遲處死尸骨無存。”龔昌遇笑道。ii

  “為什么不直接斬首呢?”元空和尚說。

  “斬首一下子就死了。本將軍就是要給那些膽敢破壞武攸城防御的不法分子一個震懾!”龔昌遇說完,下令手下繼續往銅缸下邊添加木炭。

  在炭火的炙烤下,銅缸逐漸成了紅色,直至通紅。煙熏火燎,景大鵬暈過去了,圍觀群眾一個個拍手叫好,沒有誰會憐憫這個殘忍無比的蒼狼軍頭目。

  大火持續了半個時辰,景大鵬被烤焦了,行刑才宣告結束。元空和尚在斬首之前,交代出了王城地宮那批銀子的下落,龔昌遇念其有立功表現,不再追究責任,乃網開一面,讓他回化龍寺,繼續做他的住持,并警告他,再犯決不輕饒…

  在城外的石顯達得知景大鵬被處死之后,大怒,乃下令全力攻城。武攸城軍民奮起抵抗,一連激戰了數日,蒼狼軍傷亡慘重,也沒有攻下武攸城。在武攸城外休整了一個星期之后,石顯達得知洪江古城的江長義帶著“江家軍”一萬余人從西邊過來了,甚為緊張,擔心被反包圍,趕緊在一個漆黑的夜晚自行撤軍了,于是被圍困了一個月之久的武攸城危機解除了。ii

  籠罩在武攸城上空的戰爭陰云終于散去了,全城的老百姓奔走相告,歡欣鼓舞,還自發敲鑼打鼓,帶著禮品,到縣衙給龔昌遇的精捷營送了一面“護國安民”的錦旗,以表謝意。

  因為老百姓剛剛經歷了戰亂,生活困頓,龔昌遇只收下錦旗,堅決把禮品都退還給了老百姓。而一些富商殺豬宰羊,送到了軍營中,犒勞犒勞將士們,龔昌遇照單全收,毫不客氣,他明白富商們的錢比普通老百姓來得容易一點,自己拼命與蒼狼軍作戰,很大程度上就是在保護富商的利益不受損。吃喝他們的比吃喝老百姓的,心里要踏實得多。

  呂贊臣、陰先生兩個邀請精捷營把總以上的將官到威溪河魚餐館聚餐,龔昌遇不好推辭了,畢竟打了勝仗慶祝慶祝一下,還是可以的。ii

  在威溪河魚餐館喝得差不多了,龔昌遇忽然記起來,景志剛生前答應送他一個十八歲的歌姬,不由心里癢癢的,于是騎著戰馬,去了小桃紅住的那家客棧。

  一進門,那家客棧的老板說,小桃紅已經離開了客棧,隨那些戲班子下鄉去大戶人家家里唱戲了,將軍還是請回吧,有緣你們會相見的。

  “哎,人走茶涼。”龔昌遇一聽,好不失望。

  騎著馬,走在大街上,龔昌遇在心里罵自己,龔老學啊龔老學,小桃紅是景大人的小妾,不會你也要據為己有嗎?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照顧小桃紅,好像也沒有錯哦。

  悵然若失地回到營中,龔昌遇見將士們還在劃拳喝酒,又和他們坐在一塊喝上了,一直喝到天亮,才昏沉沉地睡去了…ii

  蒼狼軍退去之后,東安人席啟田先生代理武攸知縣,負責戰后流民的安撫之事;黑大帥領了300人,繼續駐守在城內,維持治安秩序。

  景志剛知縣因公被殺,景大鵬圖謀不軌被處以火刑,陶冬椒得知消息后,一時難以承受喪夫失子的悲痛,居然帶著紅杏來軍營內找黑大帥,哭哭啼啼的,以淚洗面。

  “黑大帥,老娘怎么這么命苦啊?”陶冬椒拍著心口說。

  “椒兒,你不是還有我嗎…來日方長…”憐香惜玉的黑大帥不住地勸說陶冬椒想開點。

  “你答應我的,如果景志剛死了,你就娶我的…”陶冬椒拿著手絹擦了擦眼淚,從指縫間偷偷地看了黑大帥一眼。

  “夫人,千萬不能心急。景大人新亡,只怕…”黑大帥猶豫起來。ii

  “那廝死了,總不可能讓老娘守寡啊?”陶冬椒質問黑大帥,“誰讓挑逗我的,你個死鬼…”

  被糾纏得沒有辦法,按照此前二人的“約定”,黑大帥搬進了陶冬椒的住處,順理成章地成了景家院子的新主人。女傭紅杏不小心摔了一跤流產了,沒有多久,也被黑大帥給拱了白菜,收為二房了。呵呵,黑大帥終于有家了,盡管陶冬椒已經是做了外婆的人了,可生養能力還是有的,接下來的幾年里,她給黑大帥一連生了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一妻一妾,雖然都是二手貨,可黑大帥并不嫌棄,只要感情好,體貼入微,管他呢!

  蒼狼軍脫逃了,精捷營的任務沒有完成。龔昌遇帶著荊南軍千余人,繼續追擊退回粵西郡的石顯達一部,進入了全州。那些蒼狼軍跑得可真快,龔昌遇追擊了四五天,也沒有看到石顯達他們的影子。ii

  龔昌遇一部追趕了一天一夜之后,趕到樟樹埡,天空萬里無云的,天氣悶熱,龔昌遇讓部隊扎寨下來休整。將士們一個個筋疲力盡,坐下來休息了,歡呼雀躍我們可以歇一歇了。

  伙夫們筑灶準備做飯,米剛剛下鍋,軍營中突然傳來了龔昌遇的命令,說全軍馬上撤離此地,不得有誤,違令者斬。

  “飯都沒有吃,走什么走?”

  “這不是瘋了嗎?”

  “哎,汗都沒有干,又要趕路。”…

  這個命令來得太突然,很多士兵疑惑不解,雖然他們很信任這位將領,但這種不知原因的轉移,他們心有抱怨。不過龔昌遇并沒有理會這些士兵對他的抱怨,只是微微一笑,趕忙地轉移營地。ii

  就在他們剛剛轉移不久之后,天就下起了傾盆大雨,之前安營扎寨的地方很快被大水淹沒了。很多士兵這才不得不心服口服,紛紛詢問為何龔昌遇知道天將降大雨,難道是有先知之能?

  龔昌遇笑著解釋道,我只是在上茅廁的時候,看到地上的螞蟻在慌忙地搬家。螞蟻搬家,必有大雨,我預料到大雨將至,才下了轉移營地的命令。

  得知真相后的軍士們不由佩服龔昌遇多虧了將軍的細心觀察,我們和軍械、糧草才逃過被水淹沒的劫難。

  在樟樹埡駐扎了一段時間后,對荊南郡與粵西郡邊境的地形頗為熟悉,龔昌遇擔心蒼狼軍乘著湘水汛期,搶奪船只,順流向北進軍,攻打荊南郡冶所潭州。龔昌遇派出一隊哨探出去,很快哨探回來,報告了實情,證實了龔昌遇的擔憂是正確的。蒼狼軍獲得了幾百艘民船,將老幼婦女和輜重,全部載在船上,準備順著湘水,水陸并進,北攻潭州,與荊北郡的蒼狼國匯合。ii

  為了阻扼軍北上,龔昌遇火速控制湘江上游的曹家渡,在渡口一帶設下埋伏。曹家渡位于全州城北十里,是湘江上游一個險要的渡口,江面狹窄,兩岸重巒迭嶂,樹木參天,水流湍急。

  龔昌遇讓部隊就地取材,砍伐樹木,在渡口北面三里的三塘灣江水中密釘排樁,構筑木堰,堵塞江道,攔截蒼狼軍順流而下的船只。荊南軍兵力不夠,龔昌遇便命令部隊在湘江西岸埋伏,四處插上軍旗,布置疑兵,虛張聲勢,迷惑蒼狼軍。

  與此同時,他派出信使,快馬加鞭,請求尾追蒼狼軍軍的總兵圖春,派兵在湘江東岸阻擊。

  果然幾天后,蒼狼軍乘船蔽江而下,進入荊南軍的預定伏擊范圍。蒼狼軍發現船路被堵,又聽到西岸有伏兵高聲喊殺,只得倉促應戰,荊南軍與蒼狼軍在西岸激戰兩晝夜,雙方都有不少傷亡,蒼狼軍有上千人陣亡,尸體沿江漂下,直到潭州和香洲,慘不忍睹。蒼狼軍的船只幾乎全部燒毀,他們奪船東渡,以重兵掩護老幼婦女登上東岸,輜重船只一概拋棄在河中不顧了。

  精捷營兵力單薄,加上連日急行軍,十分疲累,龔昌遇不敢指揮全軍渡河追擊蒼狼軍。圖春的營兵遲滯未到,蒼狼軍得以從東岸翻越山嶺,進入荊南郡,朝營陽方向行進,圍殲蒼狼軍的作戰計劃落空。

  當時大雨連日,江水暴漲。如果沒有荊南軍阻擊,蒼狼軍會順流向北,三四天便可以到達潭州。荊南軍在曹家渡的截擊,給駐守在潭州的荊南巡撫路天章爭取了不少時間,潭州軍民得以筑城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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