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思勉醒來的時候是凌晨四點。
從陌生的(床床)上坐起來,他四下一瞧沒有別人,再看自己一(身shēn)上下穿著衣服,暗自松了口氣。
昨晚喝斷片了,依稀記得是許卉一伙人幫他打發了酒吧里的女人,后來發生了什么,他是完全沒印象了。
起來開了燈,看見書桌上一個相框,相框里是喬湘和許卉的合影,這倒是明白了,這是兩個姑娘住的地方。
坐在(床床)邊點了根煙拿在指尖,好半天沒有抽一口,最后出去扔進了衛生間的馬桶里。
借用衛生間洗了個澡,然后給喬湘留了張紙條就走了。
六點半要出殯,他得早點趕過去。
(身shēn)上的酒味淡了些,但仔細聞還是聞得出來,一會兒孫首長準得教訓他了。
喬湘早上七點三十起(床床),走到自己臥室想要叫孫思勉,卻看見(床床)上已經收拾整齊了,像在軍營似的,孫思勉把被子給她疊得方方正正的。
(床床)頭柜的臺燈下壓著一張紙,喬湘拿起來。
“湘湘,今天(奶奶)(奶奶)葬禮,我先走了。昨晚我肯定失態了,麻煩了你和小卉,等改天有時間再請你們吃飯謝謝你們收留我。”
落款,思勉。
剛勁有力的字跡就跟他人一樣。
喬湘看完笑了笑,轉(身shēn)去外面做早餐。
孫(奶奶)(奶奶)的葬禮她就不去了,佟淑儀去參加就算代表整個喬家,形式化的東西,也沒必要人人都去。
喬湘是想去的,佟淑儀不讓她去。
孫(奶奶)(奶奶)過世那天晚上喬湘去幫忙,事后就被佟淑儀罵了,說她現在跟孫思勉又沒關系,去干嘛,給人看了又免不了指指點點的。
再說了現在她跟言瑞森在一起,言家跟孫家又有來往,有些事(情qíng)不問還好,問起來就麻煩,搞不好就影響到她和言瑞森的感(情qíng)。
所以喬湘就打消了去孫(奶奶)(奶奶)葬禮的念頭。
白天在學校的時候,抽空打了電話給孫思勉,也算是問候一聲。
孫思勉說葬禮結束了,他正開車在去部隊的路上。
“下次不要喝這么醉了,你都不知道你有多重,我和小卉把你弄回去差點把手都弄斷了。”
喬湘說他的時候,電話那端傳來低低兩聲笑,然后那人說,“行了,知道了。”
掛斷電話之后,喬湘就進辦公室去了。
辦公室這會兒(挺tǐng)(熱rè)鬧的,年輕老師們都坐在電腦前看八卦新聞,而且討論聲不絕于耳,全都關于兩個人——
“真想不到,這個女主播野心還不小,竟釣到了言瑞森這樣的男人。”
“這有什么,娛樂圈的女人哪一個沒有野心?言瑞森長得帥又有錢,這樣的男人誰不喜歡?”
“沒錯,哪怕他結過婚又有孩子,也完全掩蓋不了他鉆石級單(身shēn)漢的魅力。”
“之前不是有一篇言瑞森的專訪嗎,說他有女朋友了,還很(愛ài)他的女朋友,說的就是這個余素顏嗎?”
喬湘詫異的坐下來,隨開電腦瀏覽今天的社交網站,不無意外,全都在討論同樣的話題。
所有的信息量都來自近乎相同的標題,“知名女主持人余素顏終于名花有主,對方竟是鉆石級單(身shēn)漢立信投資負責人言瑞森”。
底下的附圖是一張深夜一男一女相繼走近酒店的照片,雖然畫面有些模糊,但是言瑞森修長(挺tǐng)拔的背影喬湘怎么都不會認錯,余素顏妖嬈的(身shēn)材喬湘也認得,不是他們二人,還會是誰?
喬湘心里頭狠狠地震了一下,條件反(射射)的就想到昨晚孫思勉的宿醉,如果沒猜錯,孫思勉會那樣,多半跟這件事(情qíng)有關。
一整天喬湘都心不在焉,在其他老師若有所思盯著言嘉楠瞧的時候,她眼底(情qíng)緒復雜。
言嘉楠自然不知道他老爸已然成為花邊新聞的男主角,成天樂呵呵的忙著逗他的苗苗開心。
下午放學,林嬸來接言嘉楠。
小家伙拽著喬湘的衣擺小聲地說,“湘湘,我爸爸出差好多天都沒有回來,我每天對著林嬸那張老臉都膩了。”
站一旁的林嬸:“…”
喬湘摸摸言嘉楠的腦袋,好言好語問他,“那你想怎么樣啊?”
“你今晚有事嗎,沒事就去我家陪我玩好不好?”
言嘉楠說著晃了晃喬湘的袖子,“好不好嘛湘湘?”
喬湘想起他之前跟謝苗苗談戀(愛ài)那忘我的模樣,忍不住逗他,“不如叫苗苗去你家啊。”
言嘉楠嘟著嘴氣鼓鼓的,“你是不是見我和苗苗好吃醋了?其實你不是喜歡我爸,你是喜歡我?”
喬湘點點頭,“是這么回事。”
意識到被她逗了,言嘉楠抿抿唇,“說話跟森哥越來越像了,你猜給他當幾天女朋友?”
喬湘:“…”
林嬸想著邢輝在外邊停著車,忍不住催促,“嘉楠,可能喬老師今晚有別的事呢,還是不要打擾她了,而且今晚你爸爸也不在,她去也無聊。”
喬湘聽了臉一紅,“沒有的事,他不在我也可以去陪嘉楠…”
看教室里同學都走得差不多了,喬湘對林嬸說,“那林嬸你等一下,我去拿包。”
從學校出來,走了有五六分鐘就看見停在林蔭道上的那輛黑色賓利。
這會兒邢輝沒在車上,出來在外面站著抽煙。
見兩個大人一個孩子從那頭走過來,邢輝動作極快的抽完最后幾口,把煙頭扔進了垃圾桶。
林嬸坐副駕,喬湘和孩子坐后排。
言嘉楠是真拿喬湘當后媽了,極有自覺(性性)的躺下去,枕著喬湘的頭睡著,大剌剌的姿勢,一看就是小霸王。
邢輝從后視鏡看了一眼后面的(情qíng)況,唇角略彎,覺得言總的女朋友跟他兒子相處這般融洽,這是好事。
這幾天言總不在,董女士總是有意無意找他打聽言總跟喬老師的事(情qíng),邢輝知道他老板的個(性性),秉著“不該說的不說,不該做的不做”的原則,對董女士含糊其辭,惹得董女士總瞪他,心里對他極為不滿。
邢輝也是不容易,跟他一樣不容易的還有言瑞森的秘書譚依然,既要為言瑞森擋住外面的鶯鶯燕燕,又要時不時的應付老太太,拿這份薪水簡直就是((操cāo)cāo)著賣白粉的心。
“湘湘,你都會做些什么菜呀?”
小家伙躺在喬湘的腿上,一邊玩兒游戲機,一邊問喬湘。
喬湘的手搭在他(身shēn)上,想了想,報了幾個簡單菜名,然后就見他擰起了眉,目光從游戲機轉移到了她的臉上,“你都不會做點有水平的嗎?”
喬湘汗顏,她是真的很多年沒好好做過幾道好菜了,多年前學做菜還是為了讓言瑞森吃得好點,離開他這么久,她自己對吃的不是很講究,也就沒怎么在乎吃什么,久了廚藝生疏了,做不來好菜也很正常。
“我可以做個雞(肉肉)燉蘑菇,你覺得行么?”喬湘問言嘉楠。
小家伙嘴里哼哼,又把眼睛轉到游戲機上,“看來你也只有這個水平了,那將就吧。”
邢輝把車開到菜市場,等著林嬸買了食材再送他們回去。
喬湘要和林嬸一起下車,林嬸笑著說不用了,讓喬湘就在車上坐著等。
這期間,邢輝又下車去抽煙。
喬湘有注意到,不管是言瑞森,還是他的司機,怎么就這么大的煙癮,一刻都不能消停,逮著機會就抽煙,簡直是煙不離手。
想到言瑞森,就不能不想到之前看到的花邊新聞。
就在邢輝抽完那支煙之后,走到后面來敲車門。
喬湘頗為驚訝的抬頭看他。
他站在外面,禮貌規矩的姿態,“喬老師,麻煩你下車來一下,有事要請教。”
言嘉楠白了他一眼,“有什么事要請教,還非要把人叫下車去嗎?”
主要是不想喬湘走開,她的腿是他的人(肉肉)枕頭。
出于禮貌,喬湘還是下車了,沒有理會言嘉楠哼哼唧唧的不滿。
喬湘人個子(嬌交)小,站在比言瑞森還要高出一大截的邢輝面前,跟個孩子似的,“邢司機,有什么事嗎?”
邢輝點點頭,從車窗里看了一眼打游戲打得正激動的言嘉楠,這才壓低聲音說,“其實是關于言總的事(情qíng)。”
喬湘眨了下眼睛,沒接話。她大概知道了邢輝要說什么。
對于喬湘的淡定,邢輝或多或少有些吃驚,自己的男朋友在外面鬧了緋聞,按理說作為他的司機,喬湘完全可以對他進行詢問,可她不但沒有,在邢輝主動說起的時候,態度還顯得這么無動于衷。
“從昨天晚上到今天上午,社交網站陸陸續續上傳了不少關于言總的照片和新聞。”
“喬老師,以我對言總的了解,他不可能會跟自己電視臺的員工發展成為這種關系。”
“一是避嫌,二來,他要是對拋頭露面的女人有興趣,又何必等到今天?”
“再者,言總從來不是一個對女人三心兩意的人,所以在喬老師之后,他不會再找其他人。”
邢輝三言兩語說完了,見喬湘還是平靜的一張臉不為所動,怕她還有所誤解,又補充了兩句,“照片拍成這樣,不出意外是記者事先就知道了消息趕過來現場抓包。那個女主持人前幾天才說了對言總仰慕,這就突然給人拍了,不會有比這更巧合的事(情qíng)。”
“所以喬老師你懂了,這事是有人刻意為之。”
邢輝說完的時候,林嬸已經拎著幾袋子食材出來了,邢輝拉開駕駛位的車門,“就這兩天,言總應該會回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