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要給他打過去,手機響了,是許卉打過來的。
喬湘接起來,“小卉?”
“湘湘,剛言先生到醫院來了。”
“他找你耶,打你電話一直沒人聽。”
“我睡著了…”
“我跟他說你回家了,他現在應該在來找你的路上。”
“嗯。”
“湘湘,你和言先生是不是在談戀(愛ài)?”
“沒有的事。”
“你就扯吧,不是談戀(愛ài),他言總貴人事多,下班時間能有這個閑工夫來找你?”
“湘湘,你運氣真好。”
“我先掛了啊,你好好養(身shēn)體。”
喬湘掛斷電話,在沙發上坐了一陣,起(身shēn)去浴室照鏡子。
洗完澡沒化妝,臉上就涂了層(乳rǔ)液,眉毛顏色淡淡的,唇色淡淡的,一張臉看著自然不如化了妝的時候有精神,更何況她昨晚沒休息好。
喬湘也不打算化妝了。
要見的人是言瑞森,她覺得沒有那個必要在他面前注重自己的外表。
七點三十,門鈴聲響起。
喬湘過去開門。
門一開,首先映入視線的是男人那張冷清的臉。
他站在門口,也沒馬上進去,手撐在門框上,面無表(情qíng)看了喬湘好一陣。
很顯然他這個時候心(情qíng)沒多好,主要是之前喬湘一直沒接他電話。
“吃過飯沒有?”
再怎么不高興,也還是主動開口跟她說了第一句話。
喬湘搖搖頭,“還沒。”
“出去吃。”
他仍舊沒進去,抬手看了看腕表,時間不早了,這會兒出去還能找個好一點的餐廳,再晚就只有宵夜大排檔了。
喬湘沒沒有答應他出去吃飯,轉(身shēn)進去把他的錢夾拿過來,“我就不去了,家里還有菜。”
說話間,錢夾已經遞到他跟前。
言瑞森臉色比先前更難看了幾分,接過錢夾,連同雙手一起塞進褲兜,站得筆(挺tǐng)的和她面對面,語氣不佳,“喬湘,我從五點半找你,找到現在整整兩個鐘頭,你就是這種態度?”
“我說了抽時間把東西給你,是你自己非要找我。”
喬湘也沒什么好脾氣,靠在玄關的柜子上,臉轉到一邊不看他,“我就這態度。”
言瑞森一雙深黑的眼睛緊緊盯著她,喬湘也知道他在看她,這么僵持著,誰也沒有半點要退步的意思。
她不知道這算什么,根本就早已毫無關系的兩個人,何必要這樣一次又一次無意義的見面?
喬湘心里閃過無數個念頭,那些念頭歸結到一起,無非就是,她對這個男人的抗拒,抵抗,超出了她的想象。
不想見到他,是真的不愿意和他見面。
那些傷痛明明已經淡忘,傷口明明已經愈合,可是每當他出現,過去的痛感若即若離似的又纏繞在了她的(身shēn)上,而那結了痂的傷口,似乎又拉扯開來,她能清晰聞到血(肉肉)模糊的血腥味…
“不要再見面了。”喬湘說。
說這話時,她依舊沒看他,留給他的還是那道又硬又冷的背影。
言瑞森受夠了她這樣。
她怎么就是這么個女人。
可他不急不惱,平靜的一張臉上,連個喜怒都沒有。
行走商場那么多年,什么樣的人他沒見過,喬湘這樣的又算得了什么!
喬湘轉過頭來,對上那雙深邃漂亮的眼睛,她說,“是我的問題,我不該和嘉楠走那么近,更不該讓他有機會去嘉德,都是我造成的,我很抱歉。”
“所以你想說明個什么問題?”
言瑞森靠在了門框上,低頭,從褲兜里摸出了煙盒和打火機。
喬湘看他默默的把煙點上,他抽了一口,末了,在緩緩騰起的白眼中,抬眸,和她對視。
“你是要辭職,還是要讓我給嘉楠找別的學校?”
“沒別的辦法,我辭職。”
“幼稚。”
言瑞森冷笑一聲,又抽了口煙,“喬湘,是你背叛的我,我能不計前嫌還能對你做到如今這份上,你該慶幸!”
說話間,他空著的那只手冷不防緊緊捏住了喬湘的下巴,在喬湘皺緊眉心的同時,他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很清楚的告訴她,“如果我要找你,你以為你辭職就能解決?不要做這些可笑的事(情qíng),甚至你也很清楚,以我的能力,我想要一個女人,不管用什么手段,總能得到。”
他手上力道很大,喬湘被他捏得疼了,一雙眼睛緋紅的注視著他,他卻笑了,再說下一句,叫人分辨不清真假,“比如,你爸公司的樓盤突然就沒了預售資格…”
“卑鄙無恥!”
喬湘一把推開了他的手,下巴上,儼然印著兩道深深的指印。
言瑞森低頭抽著煙,點著頭,“商人就是這樣,不卑鄙,不無恥,哪兒來的無(奸jiān)不商?”
“言瑞森,你要拿這一(套tào)來對你曾經喜歡過的女人?”
“我現在也喜歡。”
眼前煙霧繚繞,言瑞森眼里星星點點,叫人看得不真實。但這一句,喬湘聽的真切。
臉上唰的一下就紅了。
言瑞森抬頭瞧她,忽而嘴角勾起一抹笑,往喬湘這頭靠過來,低沉好聽的嗓音帶著一股子(誘yòu)惑,“臉紅什么?”
見他越來越近了,喬湘立馬伸手擋住他,“你別過來。”
“湘湘…”
言瑞森心里什么氣都沒了,過去的,現在的,只這一聲湘湘里,都化為了烏有。
他不顧她抵觸,一把拉過她的手臂把她帶進了懷里,有力的胳膊緊緊箍著她纖細的腰肢,喬湘試過掙扎,但哪里掙扎得開。
淡淡的煙草味,以及他(身shēn)上熟悉的男(性性)氣息,在他高大(身shēn)軀籠罩下來這一刻,將喬湘徹底包裹住了,喬湘連心口都在顫,難以抵抗的不是內心的掙扎,而是彼此相吸的渴望。
喬湘很痛苦,那種痛苦已經不是三言兩句就能說得清的。時隔多年,在她還沒準備好如何從容去面對這個害得她一度生不如死的男人的時候,他告訴她,他還想要她。
商人是唯利是圖,商人也是(奸jiān)詐狡猾,喬湘自認不是他的對手,他相貌英俊,他家境優越,他去到哪里,也都是女人追逐的焦點——喬湘只是個普通女人,在這世上,能讓別的女人被(誘yòu)惑的東西,也能(誘yòu)惑喬湘,就比如面前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