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湘,你不吃飯去哪兒啊?”
孫思瑤和喬湘年紀相仿,也不過小了一兩歲,從她哥哥和喬湘兩小無猜那會兒就跟在喬湘(身shēn)后(屁pì)顛顛的,這會兒見了喬湘,自然是非常親(熱rè)。
一跑過來就挽住喬湘的胳膊。
“我給孫伯父的禮物在我爸車上呢,我去取一下。”喬湘說。
“走走走,我和你一道去。”
孫思瑤在(性性)格上跟她哥很像,都是那種由內而外健康陽光的人,幾乎沒有(陰陰)暗面。
但孫思瑤不喜歡余素顏。
從孫思勉第一天領著余素顏到孫家開始,孫思瑤就沒給余素顏好臉色過。
外面傳得風言風語,認識的人都在說這個姓余的女人一臉狐媚,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經女人,連自己最好朋友的男人都要搶,實在是太不要臉。
喬湘十四五歲就跟她哥有一腿了,所有人都認定他們是要結婚的,他哥當時說那么好聽,還說要喬湘跟去隨軍呢,結果鬼迷心竅找了這么個女人回來,直接就把(奶奶)(奶奶)氣得住進了醫院。
那年秋天發生的時候,孫思瑤到現在都還歷歷在目,當時孫首長都不讓孫思勉回部隊了,直接在孫家頂樓上罰站整整三天。
孫首長罵兒子,說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湘湘那么好,你竟然跟那種女人合起火背叛她,你要不把湘湘給我找回來,你就別回這個家。
她那個哥啊,簡直就是豬油蒙了心,不管家里人怎么罵,他還是那句“我對她有責任,我不能離開她”。
到現在孫思瑤想起來,都覺得他哥當時一定是腦子出了問題,要不然,怎么可能放著那么好的湘湘不要,非得要那個哪方面都不如湘湘的女人。
也不是。
那女的((賤jiàn)jiàn)啊,那女的對男人特有一手,迷得她哥人五人六的,這點本事湘湘可不如她。
從宴會廳到停車場的這一路,孫思瑤沒少吐槽余素顏。
喬湘也就聽著,沒有接她話。其實她是想讓孫思瑤不要再埋汰她未來嫂子了,畢竟以后還是一家人呢。
但她就說不出口,尤其想起之前在衛生間余素顏那種態度,那種勝利者的姿態讓喬湘莫名煩躁。
“你是不知道哦,那女人忒假了,成天在我爸媽面前裝賢妻良母,當誰不知道她時候是什么樣子似的!”
“思瑤…”
喬湘揉揉耳朵,有點聽不下去。
孫思瑤哼了一聲,又道,“可不是嗎,她要不是那樣的,我哥能被她迷得團團轉,我哥會跟你分手?”
“湘湘,我就是看她不順眼嘛,她有什么資格嫁到我們孫家?她有什么資格做我哥的老婆?你看啊,我哥還不到三十歲,已經升到少校了,照這個節奏,以后升得肯定比我爸還快的。”
喬湘低頭走路,沒有發表任何看法,孫思瑤嘰嘰喳喳沒完沒了。
到了停車的地方,喬湘摁了車鑰匙,車燈亮了,走到后面打開后備箱,從里面拿出一個包裝精致的盒子。
孫思瑤探頭看,笑著問,“買了什么給我爸呀。”
喬湘抿抿嘴,“文房四寶。”
之前佟淑儀就告訴她了,說孫首長沒有什么別的(愛ài)好,平時沒事就(愛ài)練字畫畫,送他這個他肯定高興。
兩人原路返回,路上孫思瑤沒再提余素顏了,說起了孫(奶奶)(奶奶)。
孫(奶奶)(奶奶)這還住在醫院里,護工看著,(情qíng)況不是很好,醫生早就下了病危通知,現在就一天一天數著(日rì)子過。
“明天上午我去醫院看她老人家。”喬湘說。
孫思瑤點點頭。
“(奶奶)(奶奶)見到你一定很開心。”
從電梯出來,穿過走廊,很快就到了宴會廳前面的花園。
“誒,言瑞森。”
孫思瑤比喬湘先看見榕樹底下站著接電話的男人,她這么叫了個名字,喬湘把視線轉了過去。
言瑞森此時已經脫掉了外面的大衣,(身shēn)著黑色手工定制的西裝,精良的剪裁襯托出他完美的(身shēn)材,他個子很高,寬肩窄腰大長腿,站在那里很是惹人注目——
喬湘看著他,他抬眸間也正好看見喬湘。
兩個人四目相對,喬湘很快的又轉開了目光。
言瑞森看著喬湘手里拿著禮物盒和孫思瑤一同走進宴會廳,看她不自覺的加快了腳步,眼底淡漠的(情qíng)緒在樹蔭底下忽明忽暗。
陶正則之前說的那些話,仿佛又在他耳邊過了一遍。
到今天為止,他從來不知道喬湘和孫思勉,竟會是那樣一層關系。
宴會過后,賓客有的被安排在棋牌室,有的去了健(身shēn)房,有的則去了樓上的房間休息。
晚上六點三十的晚宴,晚宴過后,各家賓客才陸續離開了清江賓館。
喬湘和父母妹妹不同路,沒有和他們一起去停車場,在一樓從電梯出來之后就去外面打車了。
在電梯里,佟淑儀沒少抱怨,喬應承一張臉也黑得可以,要不是今天孫首長大壽大家心(情qíng)還算愉快,估計早就跟喬湘鬧上了。
搬出去住就算了,這明明都是周末了,你和你爸媽一起回個家不行嗎,陪陪你爸媽不行嗎?
喬湘是答應了許卉,明天早上要陪她逛街,要陪她看電影,先答應了她,也不好臨時改變。
喬湘打算下周回家陪爸媽。
站在出租車停泊處等車,喬湘看見有寶馬奔馳陸陸續續從清江賓館的停車場駛出來。
暮色降臨了,夜里黑黢黢的,也沒有熟人注意到她在那兒等車。
上午出門的時候天氣很好,溫度較高,喬湘就只穿了一件比較厚的毛衣外(套tào),到了晚上,涼風一吹,她倒覺得有些冷了。
畢竟三月初的南方城市,別人都還在穿著羊絨大衣呢。
一輛棕色保時捷卡宴停在路肩下方,停在喬湘面前。
喬湘正在把額前發絲撥到耳朵后邊去,一看有車停過來,不由得往左右兩邊看了看,確定沒其他人,再把視線轉到那車上。
車窗徐徐滑下,喬湘看清楚了坐在駕駛位上的男人。
原本握著包袋的手,此時攥得緊了些。
下午她去棋牌室找喬應承,路過言瑞森跟他朋友那間,當時言瑞森剛巧出來上洗手間,和喬湘撞了個正著。
兩個人相顧無言,看著彼此總覺得應該有話要說,但真的面對面站著,卻并沒有誰先開口。
就這么擦肩而過了。
當下,言瑞森車開過來,他是什么意思喬湘當然明白,就是要她上車。
車里光線很暗,但足夠讓喬湘看清楚他的表(情qíng)。
準確的說是沒什么表(情qíng)。
這個人向來是不(愛ài)笑,心(情qíng)好的時候能給你個笑臉,那算是寵著你的。他就那么一直看著喬湘,看得久了,喬湘沒有任何反應,不由得皺起眉心。
喬湘在原地站了很久,可能是言瑞森的眼神太過蠱惑人心,她到底還是上前拉開了車門。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撞了什么邪,為什么就非得上他的車?誰規定的?
(春chūn)風沉醉的夜晚,車子平穩的行駛在大街上。
喬湘坐在副駕駛上,鏈條包放在腿上,雙手緊緊握著包袋,言瑞森輕輕掃她一眼,看得出她多少有些緊張。
不(禁jìn)嗤笑了一聲,老子又沒怎么你,你緊張什么。
喬湘聽到他笑,微微皺眉看他。
下一秒,言瑞森那頭的車窗降下來了。
她看見他從儀表臺下方的抽屜里拿出煙盒和打火機,一手掌著方向盤,煙叼在嘴邊,一手按了打火機。
有淡淡的煙味在車廂里彌漫開來。
“你拿我當什么,他的替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