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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扯平了

  喬湘像是被什么東西定住,保持那個姿勢,背對著他一動也沒動。

  本就硬邦邦的纖瘦背脊,此時在他的目光里,更硬了。

  以前他總是不茍言笑,話很少,喬湘每次坐在他腿上捧著他的臉說他,你這個人,面硬心軟。

  他拉下她的手放在唇邊,唇角勾起一絲弧度,說她,你以為我是你,不只外表硬,心更硬。

  然后她就咋咋呼呼鬧開了。

  言瑞森,你說清楚,我心哪兒硬了,哪兒硬了!

  一路跟他到了盥洗室,他要關門洗澡,她擋著不讓他關,然后她聽到他低低嘆了口氣,說她:我只不過想要個孩子,說那么久了,你就一點不動搖?

  喬湘半張著的嘴,在他說這話時,緩緩的合上了。

  臉上微紅,垂眸,卷翹的睫毛扇了又扇,雙手交握在(身shēn)前,那樣子幾分茫然,幾分羞澀。

  她也都還只是個不到二十歲的大學生,自己都還是個孩子,哪里敢去想生孩子的事(情qíng)。

  和言瑞森一起也有小半年了,他們一直有做措施,是言瑞森知道她不想懷孕,又不愿意她吃藥,做措施的事一直都是他來的。

  他跟喬湘求婚不止一次了,是真的喜歡她,想要把她留在(身shēn)邊,才會想要以結婚的方式給她一個家。

  但每一次她要不是不吭聲就是插科打諢繞過去了,一次都沒有正面回答過他,對于一個二十六歲的成年男人來說,這是很讓人沮喪的。

  那時候的言瑞森,在遇到喬湘之前(身shēn)邊沒有過女人,不知道如何對女人好,都是在憑著本能在(愛ài)著她,寵著她。

  喬湘在富裕家庭長大,(身shēn)上或多或少總會有些驕縱任(性性),不管她是怎樣的,言瑞森都能一一縱容。女人,不就是拿來慣的么。

  他那么急切的想要她成為他的妻子,她卻害怕。

  得知被親生父母拋棄,被青梅竹馬的昔(日rì)戀人背叛,這一切事(情qíng)的發生也不過在她逃到美國之前,喬湘還沒有從那些傷痛中徹底走出來,她不敢輕易答應他,她怕她做不好他的妻子,也怕她做不好他孩子的母親。

  兩個人在盥洗室門口站著,那一刻,像是形成了無聲的對峙,氣氛就這么涼了下來。

  言瑞森洗澡,喬湘默默的下樓去。

  那天晚上他在書房辦公,她沒有去打擾,一個人在外面走路吹冷風。

  其實喬湘很喜歡孩子,要不然也不會在大學里選擇幼兒教育專業。并且,給自己喜歡的人生孩子,是一件多么微妙而幸福的事(情qíng)…

  言瑞森在接電話的時候,聽到樓下的動靜。

  腳步聲很急促,像是匆匆從外面趕回來。

  喬湘一下推開他書房的門,言瑞森拿著手機很驚訝的望著她,然后就看到她跑過去一把抱緊了他的腰。

  言瑞森盡快結束了通話,他低了頭,喬湘仰著頭,兩個人很快吻在了一起。

  他把她抱到了臥室的(床床)上。

  彼此坦誠相對的時候,他捻開她額前的發絲,啞著嗓子再一次說,湘湘,嫁給我。

  她眼睛紅紅的,卻笑著說,好。

  喬湘她就是鐵石心腸的女人。

  六年很快過去,言瑞森(身shēn)邊再也沒有第二個人,當喬湘再一次出現在他的世界里,她在他的眼中,依舊哪兒哪兒都那么硬。

  “你要什么我不能給你?”

  言瑞森看著她的背影,嘴里的話淡淡的又重復了一遍。

  喬湘緩慢轉(身shēn),對上他那雙深如黑潭的眼睛,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他,“你能給,我未必想要。言瑞森,陳谷子爛芝麻的事說多了也沒有意義,你已經是一個五歲孩子的父親,深更半夜和女人在外面單獨相處未免有失妥當。”

  說話間喬湘已經拿了自己的包,拉開了車門,“前面不遠了,我自己走回去就行。無論如何,還是跟你說句謝謝。”

  話音剛落,人就已經下了車。

  喬湘在合上車門之前,眼角余光有掃到言瑞森臉上的(陰陰)鷙,她視而不見,只想趕快離開。

  然而剛走出沒幾步,車上的男人已經下來,幾大步邁到她(身shēn)后,長臂一伸,大力將她拽回來直接摁在了車門上。

  喬湘嚇壞了,她分不清眼前這人的真實(情qíng)緒,他眼中不驕不躁不怒不惱,可(身shēn)上明明散發著可怕的力量。

  被他抵在門上那一下,咚的一聲,喬湘覺得自己的背脊骨都要斷掉了,咬著牙想要沖他破口大罵,臨頭了卻發現自己罵人的本事有多枯竭,盛怒之下竟一個字都蹦不出來。

  “陳谷子爛芝麻?”

  言瑞森撈著她的雙臂,將她的手腕子摁在她(身shēn)后的車門上方,人被他(禁jìn)錮得緊了,任何掙扎都是徒勞。

  “你倒是真看得開,那些破事你一句陳谷子爛芝麻就總結了。”

  她聽到男人一聲涼薄的笑,下一秒,冰涼的觸感抵上來,額頭碰在額頭上,滾燙灼(熱rè)的呼吸和這深夜街頭的刺骨寒風形成鮮明對比,周遭都是他的氣息,他(身shēn)上那股子清冽的煙草味,那么清晰的竄進她的鼻腔。

  喬湘整個人都軟了,好在(身shēn)后有堅固的東西靠著,她再次開腔,聲音都帶著顫音,“你到底想要怎么樣?我沒有招惹過你,你怎么總是這么咄咄((逼逼)逼)人!言瑞森我錯了,如果你容不得我和你兒子見面,我…唔…”

  四片唇貼在一起,毫無征兆。

  喬湘睜大了眼睛,大腦在這一刻徹底死機。言瑞森和她一樣睜著眼睛,呼吸仍舊有條不紊,只不過壓著她手腕的那股力道,比起先前更大了些。

  想起之前被他撞得流血的牙齒,想起在他這喜怒無常的(情qíng)緒下第二次遭到他的侵犯,喬湘鼻腔一酸,無數的委屈涌上心頭。

  她就那么一動不動的任由他進犯,濕滑溫(熱rè)的舌撬開了她的牙齒,一只大手狠狠捏住她的下巴,((逼逼)逼)得她不得不和他配合——

  咸腥的味道再次泛濫在口腔中,喬湘眼睜睜看著言瑞森眸底的(陰陰)森,她用了力,牙齒緊緊咬住了他的下唇。

  捏住她下巴那只手更用力了,咬著他薄唇的牙齒被迫松開。

  言瑞森從她的唇上離開,抬手輕輕擦去嘴角的血,像是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湘湘…”他喊她。

  喬湘趁著他放低警惕的時候,一把將他推開,“扯平了。”

  一人一次,誰也不欠誰。

  轉(身shēn)就走,臉往下到耳根都是紅的。

大熊貓文學    抵抗首席總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