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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決心

  秦莫言真的接受了秦落笙娶一個王妃嗎?他心里冷冷地笑,冷冷地諷刺,不急,只要自己還是秦落笙最重要的人,只要自己小心些,他總有辦法的。女?生小說?網()

  他不是傻瓜,秦莫言的心智甚至比很多大人都成熟,秦落笙今日和太子的一場交易,他總不能現在破壞,他不想要成為秦落笙的累贅,不想要因為自己的沖動壞了秦落笙的事情,但是,來日方長,王妃,妻子,總會有失去用處的一天,到那個時候,想要一個人消失,有的是辦法。

  腳步聲傳來,是何路領著善后的人過來了,那些人目不斜視,即使看到現場那么慘烈,秦莫言身上那么多不屬于自己的鮮血,也還是老老實實,快速利落地將尸體搬運走。

  秦莫言望著那一具具尸體,神色有些莫名。

  手一緊,秦落笙溫和的聲音響起:“好了,我們回明嵐殿吧,何路的能力信得過,你呀,午膳還沒有用呢。”

  秦落笙沒有細問秦莫言在皇后宮中發生了什么,沒有問他為什么突然那么厲害,殺了十幾個侍衛,甚至是手段那樣殘忍,他只是牽著秦莫言的手,走出了那座位于冷宮的院落,走出了那陰森詭譎的地方。

  陽光渲染在兩個攜手的人身上,風卷起兩個人披散的發絲,相互間,黑色的發絲纏繞,難舍難分。

  秦落笙相信,太子做的這件事情從頭到尾的痕跡必定會比自己清理的還要干凈,也必定會找好借口的,畢竟,這件事情,太子皇后都出了手,他們比自己還要憂慮引起景元帝的注意,因此,他絲毫不擔心后面還會出什么事情。

  讓何路幫著秦莫言喚過一身干凈的衣物后,出了冷宮,沒有刻意隱藏行跡,帶著秦莫言就那么回了明嵐殿。

  一回到明嵐殿,秦落笙就吩咐人去找太醫,自己便要先行離開,以前每次秦莫言有可能傷到,秦落笙總是親自在一邊檢查看著,這是第一次他只是叫太醫來,秦落笙迎上秦莫言擔憂疑惑的目光,失笑:“我還有些事情要做,你老老實實地讓太醫好好檢查一遍,如果不聽話的話,回頭我就罰你。”

  秦莫言望著秦落笙的身影消失在門外,沒有再出聲。

  “王爺,你的手......”

  竹染幫著秦落笙解開衣袍,望見了手腕上被隨意包扎的傷口。雪白的布條之上,甚至滲出了鮮紅的血液。

  “不要聲張。”

  秦落笙皺了皺眉,手腕上自己劃的那一刀疼的厲害,一抽一抽的,方才還不覺得,現在只有竹染和自己兩個人的時候,不需要忍耐了,他也維持不住面上的淡定,看竹染還在那邊呆呆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樣子,笑罵了一聲:“還不去拿傷藥去!”

  竹染不是沒見過市面的,甚至竹染的手上也沾染了不少鮮血,但是,他卻從來沒有單獨面對過秦落笙的任何一點傷口的經驗,秦落笙是什么身份,從來身邊缺不了人伺候,唯一一次讓竹染慌了神的也就是風寒倒下,也沒有見血,現在,自家王爺出去轉了一圈就這么樣子了,竹染的眼圈都紅了。

  “王爺,你這可是怎么弄的?你從小到大,哪里受過這么重的傷......”

  竹染迅速找來了上一次太醫留下的幫著秦莫言治傷的藥,一邊幫著秦落笙處理傷口,一邊忍不住有些哽咽。

  “這點傷,至于嗎?這一次去浮洲,你不是還看過那么多士兵便是缺了胳膊斷了腿,也還是要繼續站起來戰斗的嗎?”

  秦落笙失笑,雖然是很痛,但是,他也是個大男人,哪里就能夠為了這么個傷口,就和要死了一般。

  “可是王爺您怎么能夠和那些人一般,您是慶王呀。”

  竹染喊了一聲,在秦落笙肅然的眼神下,閉上了唇。

  “是呀,我怎么能夠和那些人一樣呢?”

  秦落笙看竹染不敢言語了,反是慨嘆了一聲,他怎么能夠和那些人一樣呢?他是慶王,享受了天下供養的榮華,終究要做些什么才可以的。

  閉了閉眼,和太子達成那樣的交易,娶一個可以做擋箭牌的王妃,也只是因為,他想要真正的做些什么,為這天下,而不是將自己過早陷入奪嫡之爭。

  奪嫡,這樣的兩個字在心中一閃而過,唇角的笑容有些苦,秦落笙重生后看似做了很多,實則,根本便什么都沒有做,他沒有急著去陷害誰,狙擊誰,他甚至是被動承受著一次次算計,歸根結底,也許只是因為,他其實,根本便沒有確定自己的心意。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夠使出無數的手段只是為了那個位子,他不確定,自己能不能真的狠心到底,只是為了將所有明的暗的,現在的,潛在的競爭對手都掃平,他甚至,不確定,自己若是真的能夠登上至尊之位,會不會,根本便成不了一個好皇帝。

  他的太子皇兄,是一位守成的君王,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他的皇帝侄兒,雖然在手掌大權之后將他這個一力扶持他的攝政皇叔兔死狗烹,不可否認的,在帝王心性與能力上,那個小皇帝已經遠遠比很多成人都出色了。

  手上處理傷口的手突然離開,然后,更加小心地幫著他上藥,包扎繃帶,小心翼翼,像是對待一件易碎的寶物似的。

  “怎么過來了?”

  秦落笙抬眸,果然,竹染站在一邊瞪眼,而蹲坐在他腿邊,在他的手上忙碌著的,分明是秦莫言。

  碧色的眸子眨了眨:“你瞞著我!”

  秦莫言用肯定的,控訴的語氣道。

  “呵,哪里瞞得住你這樣靈敏的鼻子呀。”

  秦落笙想到了秦莫言那格外靈敏的嗅覺,只是不知全然是天生的,還是有后天再生蠱的加持,心底悶悶的,卻沒有顯露出一絲半點,面對秦莫言,他從來沒有想到要露出笑容之外的愁悶表情。

  “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你受傷的時候,我一定會在你身邊的。”

  秦莫言小小聲地道,有些執拗,有些幼稚,卻像是潺潺溫暖的泉水,拂過方才那冰冷的思緒。

  明明一開始是想瞞著秦莫言自己受傷的事情的,明明想要將對方支開的,明明方才心底有那么多那么多的暗潮洶涌,可是,此時此刻,恍惚間,秦落笙忘記了所有的煩悶,忘記了所有的糾結,只是笑著,伸手,揉了一把男孩還沒有好好梳理的頭發:“你可真是個小跟屁蟲。”

  “我心甘情愿!”

  秦莫言鄭重地仿佛是起誓一般。

  “我們會一直都好好的,在一起的。”

  秦落笙乍然彎了眉眼,將男孩的腦袋,摟在了自己的懷中,望著殿宇外,那高懸的太陽,無聲呢喃:“一定會好好的。”

  再多的不忍,再多的不愿,再多的憂慮,都及不上前世那個為他跪融三尺白雪的身影,都及不上,那墳前的一滴淚,都無法讓他放手今生相遇后每一時每一刻的快樂。

  若是無法坐到最高的位子上,若是只能夠將生命寄托在掌權者的良心之上,他何以甘心,他怎么能夠拉著秦莫言,重蹈前世覆轍。

  寧愿成為手握刀劍之人,也絕對不能成為任由刀斧加身而無法反抗之人。

  這一日之后,好像一切又恢復了平靜,秦落笙沒有問秦莫言如何會有那么高的能力擊殺十幾個侍衛,秦莫言也沒有問秦落笙,為什么給自己準備了藥浴每日浸泡,兩個人仿佛都知道些什么,又仿佛什么都不知道,獨有的默契,讓他們愿意刻意去忽視一些事情,如果說出來,會難過,會難堪的話。

  只要互相關心便足夠了,秦落笙讓季博文加緊訓練那一批將要成為他的侍衛的兵士,除了何路之外,他在秦莫言身邊安排了其他的保護,明嵐殿中,上一次被皇后的人將秦莫言直接帶走那么久也不曾有人報信,他讓竹染狠狠地整頓了一番,不知清出去多少人。

  一時間,明嵐殿的風氣也是一新,眾人對于秦莫言,也更加恭敬看重,不敢有絲毫懈怠,畢竟,便是沒有被趕出明嵐殿的人,也是挨了板子的,這一下,誰都知道慶王殿下的好性兒,也是有不能觸動的逆鱗的。

  除了這些事情之外,秦莫言也開始時時出宮,去督建自己的慶王府,順路,去拜訪一些京城大家,參加一些飲宴。

  他畢竟,是京城中最受歡迎的少年皇子,很多人,都一直等待著與他相交,只是秦落笙回來之后,一直沒有心情,也沒有機會罷了。

  秦落笙有秦落笙忙碌的事情,秦莫言也有秦莫言忙碌的事情,經了這么一次成為威脅秦落笙的人質的事情之后,他對變強的執念越來越烈,原來只是自己一個人偷偷練習自廖清泉處學來的那幾招殺人的招數,現如今,在發現何路的身手出乎意料的強之后,秦莫言果斷將何路當成了最佳的習練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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