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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3:下了點瀉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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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還好意思笑!”彭景拉住她,說道:“你知不知道他是誰?”

  謝南以不置可否:“管他是誰,左右肯定不會比內閣首輔品級高了。”

  彭景見她大言不慚,只好道:“明天一早我就讓人送你回去,以后再不許你來我這里。”

  “你敢!”

  “這是我的地盤,你說我敢不敢!”

  “你…你趕我,我也不走。”

  “那我就把你綁回去。”

  謝南以知道他做得出來,她見他一臉冷漠,低聲說:“我下次不胡鬧了還不行嗎?”

  彭景不理她。這樣的話她說了不知多少次,每一次,都是說完就忘了。他雖然不覺得她胡鬧些是什么大毛病,但是這里到底是金陵,稍有差池就會惹禍上身。

  他不可能一直給她善后,而且,金陵比他品階高的人多了去,他就是想護,也不一定能護得住。

  謝南以見他不為所動,委屈巴巴的撇了撇嘴,最后又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語氣聽起來像是個做錯了事的孩子:“彭景,我錯了還不行嗎?”

  彭景依然是冷著一張臉:“解藥。”

  謝南以強忍住笑意,讓自己看起來一臉的痛心疾首,說道:“我下的就是瀉藥,去茅廁拉幾次就好了,哪里需要什么解藥。”

  孫文杰一聽說是瀉藥,趕緊就往外走,怪不得他除了腹痛之外,還有想上茅廁的沖動。他一定要忍住,絕對不能在人前失態。

  孫文杰對彭府可以說是輕車熟路,他步履匆忙,看得謝南以忍不住又笑出了聲。

  彭景覺得她真是膽大妄為到了極點,瞪了她一眼。謝南以接觸到他的眼神,趕緊收斂了笑意,表現得十分乖巧。

  “你先回房間等我,我有話要同你講,你不許睡著了。”彭景沉聲道。

  謝南以點頭,對著紀泓燁笑了一下,轉身就離開了。她笑的時候,一邊嘴角微挑,看起來像是在示威,十分的乖張。

  “你沒喝茶?”彭景看著紀泓燁,面上有點不好意思。

  “沒有。”

  “你是不是早就看出來了?”

  “嗯。”

  “那你為何不提醒文杰?”

  紀泓燁神態淡淡的:“他自認為自己留戀花叢,十分了解女人,所以很是篤定的說這茶沒問題,那姑娘不過是在和你打情罵俏。”

  “他可是自信過頭了。”彭景無語,總覺得孫文杰可以說是流年不利了。

  “她,她和我沒什么關系。她是我父親一個老友的女兒,我們小時候常見面。她因為長在軍營中,所以性子差了些,也不懂什么規矩,多多海涵。”

  紀泓燁饒有興致的看了彭景一眼,他什么話都沒說,但那態度明顯就是在嘲笑彭景,此地無銀三百兩。

  彭景無奈:“我真的和她沒有什么事兒,就是兩家是世交。”

  “嗯,世交。”紀泓燁很懂的點了點頭。

  “你能不能不要這樣,我和你說的話句句屬實。”

  “我說什么了嗎?”

  好吧!彭景知道自己是心虛了,人家確實是什么都沒說。他大概也是因為自己心里有想法,所以才會表現得這么在意。

  “口上說著不在意,往往心里才是最在乎的。”紀泓燁毫不留情的拆穿了他。

  彭景嘆了口氣,什么都沒再解釋。他知道自己的心意,知道他是喜歡了謝南以,可那又能怎樣呢?

  她從小自由散漫慣了,軍營中什么烏七八糟的規矩都沒有,外面又是坦蕩寬闊。她有更廣闊的天空,可以讓她無憂無慮。

  金陵城,這個百年古城,大寧王朝的帝都。這里面水深的很,即便是謹慎多智的人,在此處也要小心翼翼。稍有不慎就會陷進去。

  謝南以不適合在這里生活。這一點他知道,謝南以的父親知道,彭氏家主也知道。所以說,青梅竹馬又有什么用,不適合就是不適合。

  紀泓燁當然能看出彭景在猶豫什么,他卻沒打算為他指點迷津。感情的事之所以會讓人輾轉反側,就是因為這種猜測和不確定。

  這是每一對有情人都要經歷的過程,他沒有必要把它解釋清楚。等到彭景自己明白,他所顧慮的那些通通都不重要的時候,這段感情也算是修成正果。

  感情從萌發那一刻開始,一直到長成參天大樹,變得牢不可破。這是需要一個過程的。如果把中間的環節都省略,只留下開頭和結尾的話,那感情就會變得脆弱。

  有情人的世界自成方圓,他不想管,也不能管。他只是忽然又想起自己的妻子了,等到朝中安定下來,他就去北疆陪產。

  “我說那個野丫頭下手也太狠了點吧,她到底給下了多少藥啊?我感覺自己都快拉虛脫了。”孫文杰捂著肚子回來,直接癱軟在椅子上,一副虛弱無力的模樣。

  “估計不會太重,想來明早應該就無事了。”彭景知道,謝南以雖然胡鬧了些性子也沖動,但是本性不壞。

  “拉一晚上啊!”孫文杰有氣無力的說:“那我明天也不用辦公了。”

  “我現在就說說我的打算,你們若是覺得有什么不妥,再補充吧!”紀泓燁收了收自己的衣袖,說了自己的計劃。

  “這樣會不會太冒險了?”孫文杰難得的一本正經。

  “富貴險中求。”紀泓燁的神態特別平靜,任誰都無法看出,他剛剛的那個計劃,是把紀家、彭家和孫家緊緊聯系在了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我總覺得這樣太過冒險了。畢竟現在被牽扯進來的只有孫家,但如果按照你的計劃去做,那么你們兩家就都逃不脫了。”

  孫文杰知道這是個法子,如果進展順利的話,的確可以通過交易的手段,拿回孫家的信物。

  而且還可以誘敵深入,把南楚的細作就此斬斷,讓它們再也沒有,可以威脅大寧朝安定的能力。

  “我也覺得可行。”彭景贊同紀泓燁的看法。

  “你們兩個…”孫文杰不知道自己能說什么了。雖說他們一向是同舟共濟,在外人眼中也永遠會把他們視為一派。

  可是,那不是他們三個人,而是三個家族。這個計劃固然是好,雖然風險大了一點,但是收獲頗豐。可讓他們的家族和自己承受同樣的風險,孫文杰總歸是有些過意不去。

  “你不要擺出這么一副哭喪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絕對不會對你置之不理。同甘共苦,這不是我們當初一起許下的承諾嗎?”彭景拍了拍孫文杰。

  孫文杰剛剛去那一趟茅廁,可以說是拉的腳都軟了。彭景手勁兒極大,這么一拍他,他差點從椅子上滑了下來。

  “你能不能下手輕點,沒看我現在正虛弱著呢么?”孫文杰嫌棄的看了他一眼:“你這個傻大個,難怪一直討不到夫人,就你這樣,尋常姑娘見著你這么大力氣,估計都要嚇死了。”

  “我每日都能見到姑娘,也沒見嚇死誰。”

  “當然了,你見的姑娘可不是尋常姑娘,動不動就是下毒,要么就是拿著刀來殺人。”

  “你還有沒有的說了?”

  “我說的不是實話嗎?作為生死之交,我一定要警告你,這么潑辣的女人斷斷是不能要的。”

  彭景睨了他一眼:“那動不動就燒圣賢書的女人,更是不能要了。”

  孫文杰最怕別人拿這個說事兒,他瞪了彭景一眼:“不是陳年舊事了,你還提它作甚?”

  “于我來說可是記憶猶新呢。”

  “你也是無聊到極點了,我夫人燒我的書,礙著你什么事兒了,還值得你念念不忘?”

  “那我夫人兇悍又…”彭景說到這才知道自己著了孫文杰的道,被他激得竟是順著他的話茬說了下去。

  “你夫人?”孫文杰果然是不罷休了,他一下子就來了精神,也不攤在椅子上了,只說:“我怎么記得你尚未娶妻,你好好和我說說,你夫人是哪里來的?”

  “我…”彭景被他問住了,面上有些懊惱:“我哪里說什么夫人,你是聽錯了。”

  “你不要不承認,這屋子里又不是只有你我,懷瑾可還在呢。”

  “我什么都沒聽到。”紀泓燁當然不可能陪著孫文杰一起擠兌彭景,因為彭景是個性子厚道的,平時就沒少受孫文杰欺負。

  孫文杰一下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重新攤回了椅子上,說道:“好吧,你們兩個合起伙來欺負我,我只能認輸了。”

  屋內陷入了沉默,過了一會兒,最先沉不住氣的依然是孫文杰。他站起身子,懶洋洋的說道:“走吧,對著你們兩個悶葫蘆,可是要把人憋屈死了。”

  “時辰不早了,我們先回去了。”紀泓燁起身出門,龍義和葉丙趕緊給他披上大氅,一左一右跟在他身后。

  孫文杰跟在紀泓燁身后上車,彭景在門口看著,說道:“文杰,不然還是我讓人送你回去吧!”

  “不用,你還是趕快去訓你的夫…那個野丫頭吧!”說完之后似乎覺得還不解氣,他又從馬車的窗戶那探出頭來,大聲道:“一定不要手下留情。”

  彭景的臉頓時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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