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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1:與相國交鋒

  宗玄奕已經很久沒被人頂撞過,尤其是在這種一對一的時候,他竟然沒討到一點好處。她回答的天衣無縫,正是這樣才愈發顯得可疑。

  宗玄奕心里料定了她的身份決不是白錦這么簡單,如果能知道她的秘密,那就算是把她的命門捏在手里了,驚云令自然能為他所用。

  “把你的面紗摘下來,本相想看看你的真容。”

  “我若是不同意呢?”

  “在金陵,可由不得你說不。”宗玄奕擺弄著手里的杯盞,他身后的陳忠已經走過來,明顯是想要動強。

  可惜,十幾個他加在一起也不夠穆離打兩下的。所以,他剛要觸碰到納蘭錦繡,就被一記重拳打得后退好幾步,忍了半天還是吐出了一口血。

  宗玄奕眼眸中的光很是危險,手上一用力,竟生生的把骨瓷杯子捏碎了。奇妙的是,他的手指沒受一點傷。

  納蘭錦繡依然是不動如山,還有心思嘖嘖稱奇。她對穆離的身手從來不懷疑,宗玄奕今日帶的暗衛不知道有多少,但眼前的這些人都不夠穆離打的。

  “沒想到身邊還有練家子,倒是我輕敵了。”宗玄奕的眼睛看著穆離:“我記住你了。”

  陳忠半天才緩過來,感覺那一陣氣血翻涌過去了,終于能好好說上幾句話:“感謝壯士手下留情。”

  納蘭錦繡不由得挑了下眉頭,這個陳忠這么多年還真沒變化,依然是一根腸子通到底的樣子。他難道沒看出來他家相國都生氣了,還在這里感謝?

  陳忠說聲感謝其實也不為過,他自己是習武之人,知道剛剛那一下穆離只不過用了兩分力。若是再加兩分,他這條命就交代在這了。

  穆離依然是擺著一張木頭臉,絲毫沒給他回應。我不是怕給郡主樹敵,讓她在金陵城不好過,就這廝剛剛想要冒犯郡主,就足夠他死上一次的。

  “你該感謝的不是他手下留情,而是你還沒碰到我。”納蘭錦繡看著陳忠,用擠兌的語氣說:“你看看你身后的那個人,他就沒你這么沖動,自然也不會吃虧。”

  陳忠身后的人是陳智。陳智沒想到自己會被點名,但是又不得不承認,對方這顧左右而言他的功夫,還真是十分精湛。

  陳忠看陳智都沒過來扶自己,心里也不是滋味兒,湊合到他跟前說:“你怎么都不管我的?”

  陳智撫額,果然這么快就來了。

  宗玄奕冷笑一聲:“你身邊雖然有高手,但俗語說雙拳難敵四手,你覺得在金陵你能反抗我么?”

  “我是個人,被人強迫的時候自然要反抗。就算是反抗不過,也絕對不會束手就擒。”

  “好風骨!”宗玄奕拍了拍手,繼續用他譏諷的腔調說:“不過不得不說又很愚蠢。”

  納蘭錦繡的語氣也變得譏誚:“我是個普通人,在相國這種多智近妖的人面前,自然會顯得愚蠢。”

  “知道自己蠢就好。”宗玄奕因為她的示弱,神色緩和了一點,不過出口的話卻是更難聽了:“北疆蠻荒之地,所以對于你的失禮,我一點都不意外。”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納蘭錦繡,她冷笑一聲:“我看相國的氣色不好,想必是患了頑疾許久不治。不如給你一句忠告,過慧易夭,還請向相國做事情留有余地。”

  饒是陳智再冷靜,此時也有些生氣了。相國是什么身份,怎么能允許有人這么同他說話?他剛要拔出腰間的佩劍,就收到一劑殺氣十足的眼刀,抬頭看見穆離正在看他。

  算了,武功不及人,他還是忍耐吧!不然一定會像陳忠那個傻瓜一樣,白白的被人打了,還要跟人家說感謝你沒打死我。

  這都是什么事兒啊!

  宗玄奕覺得自己今天沒在這里討到好,倒也不生氣,來日方長,他總會有辦法能得到驚云令。他起身離開,納蘭錦繡干脆連面子功夫都不想做,送都沒送一下。

  “先生,我們才剛到金陵就樹了強敵,會不會不太好?”良山看著宗玄奕的馬車,神色擔憂。

  “驚云令只有一個,想要得到的勢力卻有那么多。注定要罪很多人,早一刻晚一刻也沒什么區別。”

  良山嘆息:“說的也是。”

  納蘭錦繡摘下自己的面紗,這東西捂得她難受。她臉上起的那些小紅疹子已經消退不少,這樣看,只是白凈面皮上多了一些粉色的小點點。不難看,反倒平添了幾分可愛。

  “你剛剛的那一拳很厲害,特別威風。”她看著穆離笑著說。

  良山也附和:“可不就是嘛,誰讓那家伙那么魯莽,還想冒犯您。”

  納蘭錦繡想到這里也有些愁,穆離分手再好,畢竟只有一個人。良山雖然近來進步很大,但是恐怕也只能勉強自保。

  “咱們一共帶了多少人,身手都怎么樣?”

  “一共是十二個,都是安大哥給挑選的精兵。”

  “穆離,我們先找合適的園子,等安頓好之后,你就訓練他們。”納蘭錦繡準備不在外面買侍女和護院了,以她現在的情況,買進來的人也很可能是別人的眼線。

  “好。”穆離早就看過那些人,個個根骨奇佳,都是練武的好材料。他們現在身手就不錯,如果加以時日打磨,都能成個中好手。

  “我們現在唯一的生存之道,那就是讓潯王和慧王自己內耗。他們不都想得到驚云令么?我們就誰都不幫,但也誰都不拒絕,就等著看他們表現。”良山如是說。

  “我正有此意。這兩座大山擋在前面,其他人就是想,也不敢表現出來。”

  “不過,相國和紀閣老不知道是什么態度,是參與黨爭還是自成一派?”

  納蘭錦繡對紀泓燁心里的想法自然是了解的,對于宗玄奕就不是那么確定了。現在來看,他是和潯王一路。

  不過以他那種野心家的性子,應該不想屈居人下。是真的想輔佐潯王,還是以潯王為跳板,這都是不能現在下定論的。

  良山辦事很妥帖,很快就找到了合適的宅子。這次他沒鋪張浪費,就選了個三進三出的。園子的景致還不錯,看樣子以前也是書香人家居住的。

  墻角處有兩棵枇杷樹。納蘭錦繡站在樹下,猛然想到了紀泓煊。她剛重生到徐錦笙身上的時候,他就送了她枇杷。

  又想到他那日的話,他說喜歡她。她后來是怎么回復的?她說:“你我是叔嫂的身份,這種事以后莫要再提了。”

  也許是知道了他們之間終究不可能,他截止到她離開北疆,都沒有再出現在她面前。這樣也好,免得讓曾經的感情變了質。

  “先生,孫大人還在外面等著見您呢。”良山見她半天沒有出去接待的意思,只得又提醒了一遍。

  納蘭錦繡頭疼萬分,她真是低估了金陵城這些做官的。自從她搬進這宅子,每天都有人來恭賀喬遷之喜,送的禮還不輕。

  她在這本來就沒什么熟人,搬新家的時候也沒辦宴席,這些大人可真是自來熟。打發完一波又一波,沒想到如今連孫文杰都來湊熱鬧。

  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

  孫文杰上門絕對不會是像其他人那樣來送禮的,指定沒什么好事。納蘭錦繡揮了揮手:“你就說我最近操勞過度,病了,不見外客。”

  良山無奈,這一個臥病在床的理由,她已經用了好幾次了,只能又道:“孫大人是帶著御醫來的。”

  納蘭錦繡連看書的興致都沒了,她把書丟在一邊,眉尖蹙了蹙,沒好氣地說:“那就說我死了!”

  良山覺得她這就有些任性了。平時都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對待外人的時候更是冷冷清清的,難有這樣的時候。

  他打量了一下納蘭錦繡的神色,見她看起來是有些疲倦。每天應酬那么多人,個個都得罪不得,她應該是真的累了。

  他應聲出去,想著自己再擋一擋孫大人,萬一他知難而退了,郡主就不用出來應付他。可孫文杰哪是那么好打發的,就帶著御醫在會客廳等。

  “這幾天來的賓客非常多,先生屬實是累壞了,孫大人還請改日再來吧!”良山對著孫文杰行了個禮。

  “我知道名樂侯最近辛苦了,但我真的是有要事相商,不會耽誤多少時候,還請良總管通融一下。”孫文杰即便已經被人三拒門外,依然是十分好脾氣的樣子。

  伸手不打笑臉人。良山也拿他沒有法子,只能又去找納蘭錦繡。納蘭錦繡已經換了件袍子,重新挽了發髻,看樣子嘴上說著不見,心里也是知道擋不住的。

  孫文杰見了納蘭錦繡趕緊從椅子上站起來,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名樂侯。”

  納蘭錦繡也回了個禮,隨即坐在主位上:“我尚在病中,不知孫大人有什么事情,要同我這個金陵城里最閑的人說。”

  “你們都先下去。”孫文杰對自己身邊的侍從道。

  納蘭錦繡卻一動不動,孫文杰看了良山一眼,見他沒有出去的意思。就笑了笑:“我和名樂侯要說的事情,還是不要讓其他人聽到的好。”

大熊貓文學    重生之名門錦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