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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6:袁裕寧夫婦上門

  只要他們夫妻之間有了別人,不同心了,她是必會離開金陵。也許就會回到北疆了。可事情并沒有按照她的預計發展,宛如失敗了,紀靈曦也失敗了。萬分無奈之下,她才選擇自己動手。

  她當然知道這件事風險很大,但她不得不做。既然趕不走他,那就讓她同自己一樣痛苦好了。讓她失去孩子,只是第一步。她甚至想過要她死,她死了便一了百了了,陸遠安也就不會再想了。

  其實,她這段時間也過得很煎熬,從給她下藥的那一天開始,她就時常在在夢中驚醒。醒來的時候又會想起她沒出嫁的時候,她們一起做女紅,每天都是很開心的。

  她也會懷念,因為那是她人生中為數不多過的比較舒坦的日子。所以有時候她也很矛盾,最好的時間是她陪著她的,最壞的生活又是她帶給她的。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她對她的感覺,她想又愛又恨應該是最合適的。

  既然她們不能同生,那就一定要有一個人離開。她沒成功,應該就是老天做的選擇了,她聽天由命。只希望未來與她、與陸家再無瓜葛。

  時光如流水,平平靜靜的又過了七八日。紀泓燁依然雷打不動的賴在琴房里,納蘭錦繡心里的那點兒別扭已經被他一點一點的消磨掉。雖然彼此知道,兩人之間就從前好像差了些什么,但在外人眼中看來。絕對是十分恩愛的小夫妻了。

  瑾園這邊自從孫太醫來過之后,守衛較之前明顯又變得嚴了,莫言莫語伺候的也更加小心翼翼。納蘭錦繡時常有種錯覺,她現在就是個易碎的玉娃娃,稍有不適他們都會誠惶誠恐的。

  就這樣又過了幾日,如意的傷漸漸好了,只是走路看起來有些跛腳。納蘭錦繡給她檢查過,發現她這輩子只能這樣了。一個妙齡女子,還沒出嫁就落下殘疾,以后怕是也找不到好人家了。這讓納蘭錦繡不禁感到有些心塞。

  如意反而不怎么在意,她本就是窮苦出身,嫁了人也一定是要伺候夫家的,還不如留在夫人身邊舒服自在。起碼夫人心地善良,又是真心疼愛她,當然不會讓她受苦。

  雖然她的腿腳不那么方便,但納蘭錦繡還是讓她貼身侍候。她覺得這世上最不差的就是手腳健全、姿容艷麗、腦子靈活的人。這些品質也許很重要,但和一顆誠摯的心比起來就又顯得微不足道。

  如意也許不聰明,也不漂亮,甚至現在連健全都稱不上。但讓她在他身邊,納蘭錦繡覺得很放松。因為她知道身邊的人會一心為她好,不會算計她。她可以全心全意的信任。

  如意以前事事都靠著吉祥拿主意,如今吉祥走了,她反而獨立了許多。有時候看著納蘭錦繡挺著個大肚子的艱難模樣,她心里就十分心疼。

  吉祥不止讓她長大了,更是教會了她不能輕易相信任何人。如今這整個府里,她唯一信得過的只有夫人。她想她要照顧好她,讓她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然后她再把孩子給夫人養大,她這一生也就不會找不到方向了。

  正如孫太醫所言,納蘭錦繡感覺日子一日比一日難熬。她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感覺有些不認識了。用了孫太醫的方子,她的頭發已經不掉的那么厲害了,精氣神兒也比從前好了一些,但是身子又開始有些浮腫。

  “如意,你看我是不是又胖了?”納蘭錦繡把臉頰轉向另一側,不準備看鏡子里那張愈發腫.脹的臉了。

  如意正在給她梳頭發,她已經用了最柔和的力道,但頭發脫落的還是不少。這不禁讓她心生擔憂,女子的頭發是極為重要的,若是在這般脫落下去,萬一漏了頭皮什么的,那不是很難看嗎?她見過那種天生頭發稀少的人,確實很難看。

  納蘭錦繡見如意不回話就又問了一遍:“如意,我問你話呢,你又走什么神?”

  如意這才收斂精神,回復:“不是夫人胖了,而是您有些浮腫。”

  “我也知道是有些腫,可是怎么會這么厲害?這不過才五個月,還有好長時間要熬。”納蘭錦繡嘆息了一聲,明顯犯愁了。

  “明日孫太醫又會過來診脈,到時候奴婢給您問問。”

  納蘭錦繡心里有數,多半是之前服了傷胎東西的緣故。她忽然有種想法,就是這孩子平安降生之后,她一定要去研習婦科。女子懷孕生產實在是太不容易了,能遇上一個好大夫就更難。她是女子診治起來會更方便。

  “夫人,袁家來人了。”莫言從門外進來,把手里拿著的水果放在桌案上,對納蘭錦繡道。

  袁家的人來做什么?按理說袁裕寧身上的余毒已經被清理干凈了,不知他們今日上門是什么事?納蘭錦繡如今身子重,就不愛應付人什么的,但是上門就是客,她也不好不招待的。

  “莫言,你先把他們引進偏廳,用一些水果茶點招待著,如意給我梳妝。”

  莫言領命出門去了,如意這個頭發梳的確實費力。若是換做往常,她就隨意給夫人盤個小髻。但如今是要去會賓客,夫人貴為二品誥命夫人,裝扮上總不好太過隨意。

  可是她怎么都還是覺得夫人的頭發掉的太厲害了,挽發插頭飾是這個過程掉了不知有多少。到最后,如意手上幾乎都不敢用力了。

  納蘭錦繡之前知道自己掉的更嚴重,現在見情況減輕了,也就沒太往心里去。她裝扮好到會客廳的時候,袁裕寧夫婦已經吃完了一盞茶。

  “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納蘭錦繡坐在了主位上,雖是精心裝扮過的,但依然能看出氣色不好。

  方婉兒在閨中的時候受的就是經商的教育,時常會去柜臺收錢,有時候也在鋪子里幫忙。嫁進袁家之后,袁裕寧又病倒了,她身上的擔子極重。

  這幾年磨練下來,竟是養成了不拘小節的性子,甚至還有一點巾幗不讓須眉的味道。聞言就十分爽利的說:“也沒等多少時候,況且你身子重,是我們來這一趟叨擾了。”

  “表姐說哪里的話,我們既是親戚就應該時常走動。我若不是因為有孕在身,懷像又不好,估計都不知道要去貴府拜訪多少次了。”

  方婉兒起初并不知道給自己夫君治病的神醫,竟然就是表弟的妻子。知道的時候心中難免詫異,沒想到一直努力讀書,最終走上仕途的紀泓燁,會娶一位這樣的夫人。

  不得不承認這女子是夠特別的。市農工商,商人排在最末。所以像她這種商戶出來的女子,也就沒有那么多規矩,拋頭露面也算平常事。

  而她就不一樣了。她是朝廷二品誥命夫人,夫君又是文淵閣內炙手可熱的閣老。她的一言一行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一不小心就會受人詬病。

  沒想到在這樣的情況下,她竟然女扮男裝,給人診病,不得不說這是極有勇氣的。而且看她那一身醫術,實在是讓人折服。

  方婉兒的心里對納蘭錦繡不禁又多了幾分喜愛。她讓身后站著的侍女把匣子交給莫言莫語,笑著說:“這兩個匣子里面都是養胎的藥材,是我專門讓人收集的,希望錦兒你不要嫌棄。”

  納蘭錦繡打開匣子粗略看了一下,有阿膠杜仲續斷,還有人參和靈芝,看品相都是一等一的好。既然都是很珍貴難得的藥材,她不禁推辭道:“若是一些普通的也就罷了,只是你給的這幾味藥品相實在難得,我不能收。”

  “你這么說可就是跟我見外了,我夫君纏綿病榻多年,大夫不知道看了多少,每個人都告訴我不知是什么原因,讓我準備后事。好不容易遇到了你,救了他一命,這對我甚至對我們整個袁家來說都是天大的恩惠,不要說是區區的幾味藥材,就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我本就是大夫,行醫救人是我的職責,表姐真的不用如此客氣。”

  “那你就當是親戚走動,我送你的禮物吧!我看你這懷胎辛苦略進一番心意,你可不要再推辭了。”

  納蘭錦繡見推辭不過,而且想到這些藥材肯定會對她養胎有幫助,就讓莫言莫語收下了。

  等莫言莫語把匣子收走,坐在方婉兒身邊的袁裕寧才開口說話。他先是對納蘭錦繡拱手行了個禮,然后才道:“你救了我一命,我一直沒能鄭重的向你道謝,今日在此謝過了。”

  納蘭錦繡最受不了這個,心里有些不太踏實,因為袁裕寧此時看起來實在是太一本正經了。

  可她想她剛剛已經說了,她是大夫的那一套說辭,如今再說出來不是顯得太過尷尬了,索性就厚著臉皮受了,“我看你氣色不錯,想必身體應該恢復好了。”

  袁裕寧微笑著回復:“按照你的方子每日按時吃湯藥,又用了蛇膽汁,情況一日比一日好。最近這幾天已經把藥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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