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凌繹看著自己的顏兒答應,瞬間覺得,梁啟珩這一次不止成功了,還將自己的顏兒,心里對他的愧疚,培養到了最深的地步。這樣的她就算還是堅定的拒絕著他,還會用和自己的愛來讓他放下,但不會再連他一面都不敢見。
自己的顏兒,對梁啟珩的親情,會被他重新喚回。
而且這樣的事情,現在是自己不忍去打破的。
因為這樣,就算懷著愧疚,但自己的顏兒,會釋懷那段她認為自己辜負了他的親情。
自己的顏兒,會變回那個真真正正的武靈惜,然后找回她真正的自我,變得更加的開朗。
自己可以容忍任何事情的,只要自己的顏兒能變回那個最為開心的自己。
穆凌繹想著,也開口加入這個話題。
“武將軍,看來我們還得繼續打擾你了,”他的聲音淡淡的,并不帶著任何疏離,對著武霆漠說話,將自己緊緊牽著自己的手的顏樂,摟著重新坐回去。
武霆漠聽著,要梁啟珩坐到桌邊來,而后叫著侍女進來,去準備午膳的同時將冰芷也叫來。
墨冰芷剛巧都到門邊的,看著羽冉靜靜的出了屋子,要侍女幫自己說一聲不吃了,而后跟著羽冉一同走了。
她想了解了解這個人,了解凌源的弟弟,想問問凌源的父母,當初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事情,而凌源自身,又遭遇了什么事情。
羽冉自身最大的疑惑就是查不到的自己的伯父伯母和自己的父親,到底經歷了什么。但他卻知道,兩年前,震驚云衡王室的大案,致使四皇子斃命,抗暝司的前代統領穆凌源殘廢的案子,這也是墨冰芷最想知道的。
顏樂看著羽冉離開的背影,并不阻止,心下覺得到自己身邊去了,他就不用總是一身沉重的寒甲,他可以去做他想做的事情。無論是去查他的父母,解答他對身世的疑惑,還是和自己一起向尹祿復仇,他都可以去完成了,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凌繹,終于代替他的父母找到了親人。
穆凌繹和梁啟珩都發現顏樂的目光在出門的羽冉身上停留了很久。
穆凌繹很不在意,好笑的敲了敲自己愣愣的顏兒娘子,故意斂著無奈說“顏兒要是再看,我便吃醋了。”
他其實是有著好奇的。明明她的大哥和哥哥都說她從小就是極為懂事的人,不會刁難帶著她的任何人,什么都懂。但依著羽冉和她之間的相處,顏兒對羽冉來說,顏兒就是一個頑劣的孩子。她會在他不想理他的時候,要求他陪孤獨的她玩,用稚嫩的聲音叫著他的全名,說要找別人教訓他。
然后現在長大了的她,會在見到他的第一面之后,就開始不斷的刁難他。
兩人之間的相處,其實是很親密的。
但這樣的親密,卻絲毫撼動不了顏兒對自己的感情。
穆凌繹想著,心里好奇變成了不解,最后變成了釋懷。
她和誰的相處,和誰再無間隙,她都會始終堅守著對自己的愛,真奇妙,真好。
顏樂移回目光,看著極為英俊的臉上帶著笑意的穆凌繹,知道他沒有真的吃醋,自己真正吃醋的凌繹,可沒有這樣的冷靜。
她想著,對于一直信任自己的凌繹甜甜的笑了,湊到他的耳邊,小聲的說“凌繹顏兒可是為了你才要來的羽冉呀顏兒做什么都是為你著想,你別吃醋,好嗎?”
穆凌繹聽著顏樂又是帶著濃濃愛意的話,失笑著,點了點頭。
“好顏兒的話,我相信,”他在她湊過來的小臉邊說話,回答著她對自己很是縱容的話。
明明自己這樣的話,就好似在和她討要安撫一樣,但她就是會毫不猶豫的給自己,讓自己的心,被她的愛意填滿,被她溫暖呵護起來。
自己的顏兒,自始至終,對自己只會越來越愛,不會因為誰改變分毫的。
梁啟珩看著穆凌繹的臉上,全是幸福的笑,驀然覺得十分的可笑。
為什么自己不能得到這樣暖心的她。
為什么長大的她,被別的男子占有了呢。
自己雖然聽不太清他們之間在悄悄說著什么,但能感覺到,明明有一個羽冉夾在了他們中間,但他們卻絲毫不在意,還會不避開他這個介入的人,直接談論起來。
梁啟珩簡直不懂,之前十分小氣的穆凌繹,為什么會容忍羽冉。
武霆漠看著梁啟珩的目光一直在自己的妹妹身上,心下很是感謝他的改變,他的妥協。他不覺的想去維護好這樣平靜的氣氛,想讓兩人的關系真正的得到平緩,而后啟珩可以和以前一樣,將自己的家也當成他的家,而后恢復到之前那個真正桀驁的樣子。
“啟珩,啟諾那小子怎么一直見不到人呢?”武霆漠終于和他像往時一樣的談論起輕松的話題來,很是不解啟諾那個小子跑哪去了。
梁啟珩聽著武霆漠對自己的詢問,努力的移回目光,要自己要自然些,不要讓努力白費。
“他被禁足了,”他聲音如常,但也是非常的冷淡,這是他對于自己人的態度,而如果對于外人,他會多上幾分威嚴之氣。
武霆漠有些驚訝,沒想到啟諾再一次被限制了自由。
顏樂坐在穆凌繹的旁邊,他們都各自坐得端正,但就是讓人有覺得他們還是靠得非常近,非常親密的感覺。
兩人聽到梁啟諾被禁足,以為是皇帝給這個頑劣的孩子的教訓。
但武霆漠驚訝之余有些無奈,直接問“他又做錯了什么,被你禁足?”
他想不通回來之后危險并不會多,也都會在京城里面,啟珩為何要禁啟諾的自由。
顏樂和穆凌繹心里都覺得有些莫名,因為這個答案覺得很是奇怪。
梁啟珩一時間竟然就得,自己禁啟諾足的理由,在這根本說不出口。
因為自己會限制他的自由,就是因為他在幫自己找來了靈惜之后,與她顯然恢復了很好的關系。這樣的自然親近的相處,是自己望而不得的,所以自己,是真的沒有辦法讓他來找靈惜。
他說,五哥,我們去找靈惜玩吧!靈惜是允許的呢!
她允許,自己不允許。
她不會見自己,一見便更加討厭自己一分,所以直接將自己拒之門外。
自己不能見到她,啟諾卻能,這是自己沒辦法接受的差距。
所以,自己下了和以往要頑劣的他不要亂跑的命令,要他不能出門。
梁啟珩想著,突然敏銳的捕捉到顏樂也抬頭來看他,她的眼里也有不解,也在好奇啟諾被禁足的理由是什么。
自己的靈惜以前也會如此看著自己,要自己解答她小小腦袋里不斷產生的疑問。
穆凌繹看著顏樂的側臉,看著自己的顏兒竟然再次將目光定格在梁啟珩的臉上,與他對視著,心——祈禱著梁啟珩,就一直隱忍著,可以嗎?
至少在自己的顏兒愿意相信著他,愿意再將他當成哥哥的時候,他不要再將他的怒氣釋放到自己的顏兒身上,不要再來傷害她敏感的心。
穆凌繹的祈求梁啟珩是接收不到的,但他滿是關懷和愛意的目光,讓顏樂收回了目光,望回他,與他的目光相迎之時,眼里的疑惑淡下,變成了無盡的溫柔,和對著他肆意的笑著。
梁啟珩感覺到顏樂的對自己的目光抽離,而后又和穆凌繹情不自禁的生出了愛意來,心真的很痛苦很痛苦。他告訴自己,自己還有機會,只要自己開口,自己就能重新將靈惜的注意力搶奪回來。
“靈惜!”他想著,不覺有些迫切。
他看著顏樂望回自己,小臉上都是疑惑,不覺的有些緊張,對著她,極為不自然的收回了剛才急促的聲音,要自己用最為平常的聲音說話,不要引起她的懷疑。
“靈惜啟諾上次莽撞去找你,我罰了他,他最近不會來打擾你的。”
顏樂聽著梁啟珩的話,突然想起自己和梁啟諾的上一次見面,已經距離了很久很久了,是自己為了迎接冰芷她們,住進宮里的時候。她有些驚訝,從那時就開始禁足,都要過去大半月了吧!
她閑著,秀眉微蹙,滿臉的不可思議。
“表哥!你竟然讓啟諾半個月不出面,太狠了吧!”她不覺的感嘆,他那性子歡脫的人,到底是怎么做到半個月不出門的!偏偏他之前的生活,就不是在宮里,是在民間游歷,所以將他禁足在宮里半個月,他真的不會發瘋嗎?
梁啟珩聽著顏樂對自己那已經自然到和小時候一模一樣的呼喚,心是真的開心了起來,第一次看著她在穆凌繹的身邊,但眼里有了自己。
“靈惜覺得這樣不好嗎?”他的聲音已經不是勉強出來的輕松,是真的對這樣的她,有了極為自然的寵溺,就想這樣和她自然的談話著。
顏樂看著梁啟珩透著淡淡笑意的聲音,看著自己的眼神里,也沒有了悲傷,是溫柔,心下對于已經釋懷的他很是自然的去親近。
“其實這樣很好,靈惜就喜歡看著啟諾吃癟的樣子,”她的聲音里也染上了笑意,看著梁啟珩回答的時候,不覺就帶著對武宇瀚和武霆漠會有的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