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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九章 不為人悲,不為己憂

  “含蕊,我想要米藥,最好是至幻,藥,要讓柳釋衣覺得他墜入了地獄,墜入了深淵,讓他絕望的藥物。”她的聲音淡淡的說著,做著思考,但這樣的話一出來,她的心境又突然明朗了很多,她想這樣的藥,在某人的身上,說不定會有。

  她驀然想到一個問題。

  “含蕊,你聽說過向陽這樣一個人嗎?他擅長用毒,以我和他的交手,他的毒,都是帶著玩弄意味的,不會真的致人死地,中毒之人手腕處的經脈,都會變成黑色,這應該是他唬人的手法。”顏樂回想著向陽的特點,盡量說得明白,盡量讓他的標志性容易辨識起來。

  顏樂的話,一到達含蕊的腦海里,就極快的被她篩選過來。

  “向陽?毒痞,約莫雙十之齡,是嗎?”她怕不是顏樂想的那個人,所以到最后還是帶著詢問。

  顏樂極快的反應過來,她微蹙著眉,努力回想著向陽的嘴臉,微蹙著眉緩緩的說:“看來他做事只留代號,你如果有辦法,可以從他的身上下手找找他的下落,他也是祁琰的手下,與尹祿肯定有些聯系。”

  她想他的代號,毒痞,他那樣的奸詐,喚個痞字,倒是十分的貼切,而那太過浪蕩的向陽,痕跡會不會多一些。

  含蕊認真的記下,淡淡的答她。

  “好,我會安排,倒是米藥,我目前只有這么多。”

  話落,她從衣懷里拿出她用剩下的,被包裹在小巧布帶里的米藥,放到了桌上去。

  顏樂恍然,詫異的望向她。

  “昨夜的米藥是你的?那你怎么還會被米暈?”她不解著,聲音帶著很重的疑惑。因為她原本以為,含蕊是被表哥的那個護衛試圖要米藥制服的,特別是她剛才講述和他的交手,沒有特地說明,所以她一直誤會著。

  “不是,我想用在他的身上,但他察覺了,反用掌風將米藥反轉回我的身上,”她行走江湖這么多年,米藥只是懷著有備無患的目的藏在身上,還沒想到有天一日會真的使用,還會失手。

  那個叫蕭拓風的人,太過咄咄逼人了。

  明明不知道真相,卻要攪合在其中。

  顏樂見著含蕊少有的失神,不去打擾她,自己將米藥拿起端詳起來。

  “含蕊,你以后可以連解藥也準備著,就可以防范未然了,”她說著,自己又拿出一條手絹將包裹起來,深怕這樣的藥香味,他們待會聞著聞著,也要暈沉沉了。

  “我很少用,這是第一次,”含蕊淡淡的回答顏樂的話。

  她極少與人來往,所以盡管在江湖上行走,她也少有與人交談的時候,所以這種用在人身上的藥物于她,根本就沒什么使用的作用。

  顏樂倒與她相反,她們從小被訓練成殺手,而殺人就是要最悄無聲息的奪走一個人的性命,所以于米藥,她們有專門訓練過。她想起自己當時要逃跑,最著重要帶的,就是米藥和解藥。

  而自己,對著凌繹,第一次見面的凌繹,就使用了。

  她想起他那時看著自己的眼神帶著十足的寒光,全沒有一點的溫度,與著現在這個時時刻刻要抱著自己,要哄著自己來說情話的凌繹,真是十分的不同。

  顏陌看著顏樂沉思之后開始緩和著身上的疏離,而臉上,開始浮現淡淡的笑意。她低垂著眼里,所以顏陌根本看不到她眼里此時的愛意有多濃烈。

  他好奇著,不經意的問了句:“想到什么了嗎?”

  顏樂的思緒被拉回,抬頭看向顏陌之時,愛意已經變成友好,她對著他笑笑搖頭。

  “顏陌,我的計劃已經變了,凌繹已經知道了,含蕊也幫忙了,還有一個封年,我們的勢力在壯大,但只有一點,是我最所料不及的。”她的聲音帶著淡淡的欣喜,很慶幸事情是在慢慢的變好,他們掌握的,越來越多。但話到這,有一個事情,她不得不提了。

  “白易死了,我們的傳播通道斷了。”她此時的心情仍然和昨夜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一樣,難過又..驚喜。

  她又在心里感嘆了十幾遍,自己的大哥太厲害了。

  太...護短了。

  不過就是害自己的臉劃傷了嗎?

  就要了他一條命。

  嘖嘖嘖。

  喜歡大哥!

  顏樂受到著自己大哥對她濃濃的偏袒,心里格外的開心。

  而顏陌本以為她會對這樣的事懷著紓解不開的驚訝,卻見她一絲好奇也沒,說出來的話也不帶絲毫的疑惑,驀然懂得,奪走白易性命的人,已經和她坦白了。她知道真相,所以才沒有無所適從。

  “白易在你走的那一天夜里就被刺殺了,隔天皇帝給他辦了國葬,昨天開始,城墻上的白綾才取掉。”他見她沒有悲傷,才有了將事情和她說清楚的想法。

  “白轆國最后的一個人,死了,在我們云衡享受的國葬,憨憨皇帝真的挺會彰顯他的友好的,這樣下去,來建邦的小國,一定會猛增的。”顏樂極快的看透這國葬背后要達成的目的,想著就覺得憨憨皇帝真真是厲害的角色。

  她想著,忽視了她這話一出,含蕊的秀眉就緊蹙了起來。

  她不懂,顏樂為什么反應如此之快。

  她離開京城這樣的久,才一句話更她說了局勢,她就能分析得那么透徹。

  她不為人悲,不為己憂。

  她看透的,是如今的——局勢。

  可這樣的局勢,這樣關乎朝廷的局勢,不是她作為暗衛門門主夫人應該管的,可以管的。

  “顏樂,如今你成為凌繹師兄的妻,你便不可以管朝廷太多事情,我們的底線,只能容忍你的復仇。”她壓著聲音里的無奈和認真,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平淡。

  她不敢讓她答應過凌繹師兄的承諾在此時崩壞。她不想他的努力因為顏樂要介入朝廷,介入皇室,而變得更加的艱難,吃力。

  而對于她這句話,最先回答的,不是顏樂,是顏陌。

  他的瞳孔瞬間一縮一放,他不可置信的出聲。

  “成為他的妻?”他不懂,他們——的婚事,不是在明年嗎?不是要明年才會成婚嗎!

  顏樂以為顏陌是震驚,和哥哥一樣的震驚,所以好笑的拍拍他肩膀,用十分有耐心的口吻回答:“顏陌,不用激動,我現在是凌繹的妻子了,你聽得沒差。”

  她想,自己可能會因為這樣的提及,這樣的形容,開心一輩子的,生生世世的。因為是凌繹的妻這句話,真的充滿了幸福。

  顏陌目光一瞬不差的盯著顏樂充滿笑意的臉,他的臉上已經做不出表情來,他的眼神已經呆滯。他不敢相信,穆凌繹竟然是那樣的人,他竟然下手為強了,將顏樂的終身大事定了下來,徹底的讓她冠上他的妻名。

  他不懂,她怎么會那樣輕易的被他蠱惑。

  他不懂之余,又懂了。

  從她跟著他走的那一刻開始,她就不在意別人的看法。

  她只在意他要給她什么。

  他不想她看出自己的悲傷,對著她,極為勉強的露出一抹笑容來。

  “恭喜。”他強忍著自己的心,在撕裂的疼,努力的說出她此時最想聽到的兩個字。

  而這樣兩個字于顏樂,不是最喜歡聽到,但卻是最想聽到的!因為自從她成親那天來,顏陌是第一個和她說這一句話的人,她極為感激的看著顏陌,重重的點頭。

  她收拾好心情又轉身去回答含蕊。

  “含蕊,你放心,我是凌繹的妻子,我不會給他添麻煩的,我知道他也不能管這些。”她懂暗衛門,現在最最反感,最要抵觸的,就是與朝廷扯上關系,因為他們的分支,叛徒,投靠了朝廷,甚至幫著墨氏建立國家。

  她想自己不過是一個小女子,是一個背囚禁了十二年的無名之輩,朝堂之事,她顧及不了的,自己適合的,是報自己的私仇。

  含蕊很滿意她的回答,對著她點點頭。

  她遲疑著,最終還是說出聲來。

  “顏樂,如若你不介意,我需要休息,在你的屋子里休息一天,因為今夜我也有我的任務。”

  顏樂即刻就懂了,含蕊昨夜躲藏了一夜,到自己這來時已經是天蒙蒙亮的時候,只睡了半個時辰。她今夜又有任務,所以這樣的疲倦的身子,讓理性的她知道,她應該修身養神。

  她點頭,詢問著她:“你需要進食嗎?還是想先休息。”

  她想這樣的事情,由她自己解決,讓她以最喜歡的習慣來。

  “不用了,我養足精神再起來。”她微蹙著眉,不和顏樂客氣,直接說完她的決定。

  顏樂點頭,“你到門邊來,我們出去,然后你把門鎖上吧。”她邊說著,邊帶著兩人往門邊去。

  她讓著顏陌出去,而自己將門合上,聽著屋里含蕊鎖門的聲音才放心走開。

  她走到涼亭之時才看見盼夏在廚房里出來,她端著熱茶,端著清粥小菜望著這來。

  盼夏不懂自家小小姐怎么不在屋里待著,這深秋季節,在外用膳著實不合適。但奈何她見自家小小姐坐下,也只能將膳食端到涼亭里去。

  “小小姐,”她的聲音帶著滿滿的擔憂之色,想要開口勸說,卻想到自己小小姐昨夜哭得那樣撕心裂肺,這時還是得依著她來才好,她怎么高興怎么來。

  思來想去,盼夏將手里的托盤放到了石桌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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