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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他,會成為敵人

  “師弟是真的不懂,要不是她真的愛我,會那樣將自己交到我的手上?說到底我們現在的矛盾只是暫時的,那道圣旨,會讓她真真正正的成為我的妻,我的女人,誰都不能再沾染她。”

  穆凌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帶著迫人的寒氣,讓人不禁覺得他說的只是尋常的話,但其中的堅定,只有他和顏樂懂,他們都知道,成為彼此的人,并不是那所謂的干柴烈火。

  是他們的情之所起。

  是神圣的。

  是甜蜜的。

  與外人理解的逾越是不同的。

  而且他們已經是拜過天地的夫妻了。

  他們如若再結合,那也是名正言順的。

  自己的顏兒,已經是自己真真正正的妻子了。

  穆凌繹盡量控制著眼里的暖意,不讓其太過肆虐,而后蓋過那要迷惑封年的寒意。

  封年迎著穆凌繹十分冰冷的目光,臉上的笑多了幾分狂傲。

  “凌繹師兄,愛是會變的,同床異夢可聽說過?”他的眉毛輕佻著,望著穆凌繹緩緩說著。

  他想,也許剛才兩人的消失是穆凌繹主導的吧。

  盡管顏樂的戲演的那樣的逼真,自己都為他穆凌繹覺得心疼,但顯然他還是依然相信著顏樂會和他在一起,會原諒他。

  所以想趁機帶走她。

  但顏樂那哭紅的雙眼和還在陪著梁啟珩的現象就說明。

  她要將狠心演繹到底。

  她既然沒坦白,他就不信穆凌繹會不在意顏樂這些天對他的傷害。

  他分裂不了顏樂心里對穆凌繹的專情。

  可以想毀掉穆凌繹對顏樂的念想。

  “呵,同床異夢?我不在乎,我只在乎我得到了她,她睡在我的枕邊。”

  穆凌繹看著封年眼里那被邪笑掩飾著,壓抑著的算計,心里覺得他真是可笑,他看得起顏兒對自己的愛,但是卻看不起自己的顏兒的愛。

  真是可笑。

  待顏兒計劃成功,不再護著他,一定要他嘗些苦頭。

  在外頭聽得清楚卻插不上話的顏樂真真是為封年捉急著!

  這個蠢貨!

  自己那么當心他和表哥對上!

  他竟然跑去和凌繹對上!

  找死!

  她無奈的扶額,只能暗下祈禱這一路上凌繹忍耐力好一些吧。可不能被這個臭封年給激到。

  梁啟珩的心變得格外的難受,他很想很想將那后面的兩人全趕下馬車,全都殺掉。

  他不愿他的靈惜一直被別的男人,以夫君之名占有著。

  他恨,她當初為什么那樣輕率就將自己給了出去。

  他更恨,她都有了悔婚之意了,但那不可違的圣旨,是真真實實的壓在她的身上。

  他不懂自己該怎么辦了。

  以前他想的是,就讓她和穆凌繹恩愛吧。

  等自己掌權的那一天,就直接殺了穆凌繹,將她搶過來。

  但是現在,她被他傷害了,一顆受傷的心,自己可以去溫暖得起來嗎?

  梁啟珩看著顏樂苦惱的模樣,心里是從未有過的慌亂。

  他沒想到,事情總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顏樂微蹙著眉默不開口,她將馬兒的韁繩輕甩在馬兒身上,而后讓馬車開始動動起來。她在想,這樣的速度回京,耽誤的時間真的會很多,那那個劉釋衣,會不會察覺到什么,再做些什么。

  在她還在亂想之際,梁啟珩拉過她手里的韁繩,讓馬兒改了方向。

  “靈惜,不能走平常路回去了,容易遇見埋伏。”

  梁啟珩低垂著眼簾,避著顏樂的目光,讓馬兒開始往另外一處去。

  他決定,在這路上,做些什么了。

  穆凌繹從馬車的車簾處往外看著,他知道脫離著原來的主路回京是能避開一些必要的追擊,但是,梁啟珩帶的這條路,儼然不是正確的小路。

  看來,就算顏兒在他面前與自己撇清關系了,他還是覺得,除掉自己,才是最為穩妥的。

  這樣的計劃,倒也不錯,自己可以將計就計。

  他不再看著車簾,閉眼養息了起來。

  封年看著毫無斗志的穆凌繹,心里莫名的覺得事情好似不妙,他不應該如此放心那五皇子。

  難道他有著什么計劃嗎?

  他從小就不解他這冷情的師兄心里想的是什么,沒想到這么多年再見,他還是那么難猜。

  不知那顏樂到底是入了他的眼的。

  顏樂坐在馬車之外,她莫名覺得車里恢復的和諧真是太難得了,她松了口氣,靠到馬車的邊緣上,側過身子,警惕的注意著周圍。

  她緊握著手里的短劍,想起自己剛才回去將那被自己殺死的同伴埋葬,心里的寒意漸漸深了起來。

  她們那群人,自己再遇,一定不會再手下留情。

  自己細心呵護的凌繹,竟然被他們傷成這樣。

  呵,那個劉釋衣,就拿他開刀。

  要尹祿知道,誰是他們永遠不能動的。

  梁啟珩感覺到那對著自己的背影之下,在肆無忌憚的散發著駭人的寒氣。他驀然想起自己從前天就一直安撫著她,安慰著她,但她的狠絕,甚至恐懼,一直都在。

  而她明明已經會甜甜的叫著自己表哥了,會和自己撒嬌了,但還還是不受自己的安慰。

  是不是說明,這些年,這些天給她的打擊,真的很大。

  他想著,心格外的疼。

  “靈惜,到了京城,我會好好保護你的,不會再讓你受一絲傷害。”他只能不斷的說著這樣的話,不斷的要她安心下來。

  但他不知,這話他說幾遍于顏樂,都沒有穆凌繹的一句來得強。

  這樣的話于顏樂,只有更深的苦惱。

  “表哥,我不怕這些,你也不用保護我,我說過,你再尋一個心屬的人吧,我們不合適。”顏樂靠在馬車上,她沒有因為他暖心的話而轉頭。

  她的聲音很是平淡,雖然聽得出是溫柔的,但卻沒了往日對他的規勸。

  因為她覺得,她好似說什么,都沒用了。

  他總是不聽。

  總是自欺欺人。

  梁啟珩的心深深的刺痛起來,但他又感覺自己的心充斥著意料之中的絕望。

  她果然如初的絕情。

  就算她不愛穆凌繹了,她的一顆心也不會有讓自己進去的念想。

  自己于她,已經沒了要去愛的欲望。

  自己與她,錯過了相愛的時機。

  乃至自己不應該再天真的相信她會變。

  自己應該靠自己,就像穆凌繹說得一樣。

  同床異夢又如何。

  自己該在乎的,是她在自己的枕邊。

  “靈惜,表哥以后不說這些了,表哥只求你不躲我,就好。”

  就好,在計劃完成之前,自己要安撫好她,不能讓她,再離開自己的視線,隨意的與別人離去。

  穆凌繹在馬車里靜靜的聽著,他懂自己的顏兒很好。

  他現在也懂那要將她拴在身邊的決心了。

  所以他知道,他能預料到,接下來,他們要面臨的敵人,已經不止尹祿了。

  還有這個要將他們徹底分開的梁啟珩。

  顏樂不敢再回答什么,她閉眼養神著,她不懂該怎么回答才會斷掉他的心。

  她已經回答太多了。

  她只能祈禱著,家快些到。

  她真的想娘親想爹爹了,還特別的想念兩個哥哥。

  如果哥哥在身邊就好了,自己就讓他坐在這中間,要他將表哥隔開來,讓他不要在傷心的臆想那些不可能改變的事情了。

  哥哥說話那樣好笑,一定可以安撫表哥的心。

  梁啟珩在路漸漸平穩著對馬兒的驅趕之后,從行禮中那處水囊,而后遞給顏樂。

  “靈惜,趕路就不停下來了,直接這樣喝些水,吃些東西吧。”他俊逸的臉上,是柔和的笑,聲音也帶著耐心,哄著顏樂,全沒一點兩個時辰之前才被拒絕的傷心。

  顏樂看著那攤開的一包行禮,直接拿起另一個水囊。

  “表哥,你自己喝吧,”她說完又拿出幾個燒餅,掀開車簾坐了進去。

  她將手里的燒餅放到馬車之內的小桌上,然后把水囊遞給穆凌繹,示意他喝一些。

  穆凌繹在顏樂進來之時,目光就一直緊隨著她。

  他原本以為他的顏兒又要在封年,乃至車外的梁啟珩面前扮著狠心了,卻見她遞過來的水囊。

  他原本想要開口,卻見她微蹙著眉搖頭,示意著自己不要出聲。

  顏樂湊近著陷入沉睡的封年,手輕輕的搭在他冒著薄汗的額間。

  穆凌繹一路上都要在強忍著腰間那因為馬車顛簸而疼痛的傷口,看著顏樂的動作才知道,封年不是在睡覺,而是昏迷過去了。

  “穆凌繹,你看看封公子是不是傷勢更重了。”顏樂那露在面紗之外的眼睛一邊對著穆凌繹做著抱歉的小表情,一邊湊到他的身邊去扶著他挪挪位置,幫幫忙看看燒起來的封年。

  穆凌繹趁著兩人湊近的短暫時間,低下頭蹭了蹭她白皙嫩滑的脖頸,連著吻了好幾下才罷休。

  顏樂緊張的看著那車簾處,深怕梁啟珩會掀開車簾,看見自己和凌繹在親密。

  她抬手扣著穆凌繹的下巴,壓著聲音要他正經些。

  但穆凌繹卻直接抬手,繞過她的細腰,勾著她的身體貼了上去,儼然要欺壓上她的意思。

  顏樂無奈之余又好笑覺得她家凌繹又開始逮著機會耍流氓了,她的手就那樣的伸向他的腿上,在他膝蓋上方輕輕一捏一按,就像上次想惹得他發麻的腿難受一般。

  穆凌繹果然感覺自己的身體突然就酥麻了起來,腿上的觸感不斷的蔓延,讓那格外渴望他柔軟顏兒的地方,瞬間脹滿熱血。

  他不敢再胡來,感覺放開她,坐到封年的旁邊去,如她愿的為封年把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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