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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 沒有囑托,沒有關心

  但這些,封年就不用知道了。

  他繼續做他自大的封族人吧。

  凌繹由自己來守護就好。

  暗衛門的責任,自己來替他承擔。

  顏樂想著故意要封年覺得自己忽略掉了與冰芷和冰琴的感情,而后笑著說著她最沒辦法瞞過他的一點。

  “封公子,你覺得在我心里有誰比得過凌繹嗎?”

  封年看得她笑得嬌媚,更笑得妖媚,心里不覺的覺得自己太過小瞧她的狠絕了。她昨天連曾經同伴都殺,怎么會在乎那兩個只和她相處了兩天的女子呢。

  說來說去,顏樂,還是夠狠心的。

  培養起來還是不怎么費勁的。

  挺好的。

  “挺好的,既然你能夠犧牲那兩個小丫頭,那我們的合作可以真正開始了,我要你,幫我,鏟除墨氏,鏟除掉封族里那些所謂的正派。”他要那些所謂的正派付出代價,要他們知道,他們不過是叛徒!

  憑什么立著一套嫡傳族規!

  而后將自己的尊嚴!

  踩得粉碎。

  顏樂將封年眼里對封族的恨意和對墨氏的恨意等同起來,語氣淡淡的說:“我終于明白凌繹為什么沒有同意和你合作,因為你只和他說鏟除墨氏,是吧。”

  但如若他將所有都說了,凌繹會不會同意這樣的計劃?

  凌繹如果知道了,他要鏟除的人是那樣壯大的一個家族,會不會只身犯險,畢竟那個師傅,竟然將責任分得那樣的清楚,一點而都不為凌繹分擔一些。

  “在鏟除墨氏之前,封族是幾乎撼動不了的,一定得先撬動了墨氏,才能知道封族的弱點,而且我不告訴師兄這個實情,其實想法是與你相反的。”封年看得出顏樂對穆凌繹的維護,看得出她誤會了自己的本意。

  他覺得這樣重要的一點,是要說清楚的。

  “穆凌繹,他比誰都不能先死。因為暗影一死,暗衛門的所有分支都會重整。而封族那些潛伏在云衡的殺手,就是在創造著這個機會。”

  顏樂恍然,那昨天那個師傅,是故意將那些人抵擋在那,然后帶著自己去消滅的?然后真的給自己創造了入門的機會?

  而他和封年都不告訴凌繹真相是因為害怕他涉險,然后讓封族的詭計得逞?

  顏樂狐疑的看著封年,始終不相信他們那么好心。

  封年無奈的嘆氣,裝著一副好心被當成驢肝肺的惋惜,苦惱的說:“雖然我最后的目的是得到封族,但我真的沒有一絲要害師兄的心呀”

  他說得十分真誠,更帶著委屈和抗議。

  顏樂冷笑,覺得封年,是把自己當傻子吧?

  她敢保證,他在意凌繹的生死也只是現在,根本不是永久,他要當封族族長的目的和冰琴說的一模一樣。

  就是說,他的計劃到最后,那被分裂出去的叛徒根源,還會存在。

  凌繹身為暗影一天,就仍然要背負著,叛徒除不盡的污名。

  她抬頭,看著假情假意的封年,冷冷說:“你那么渴望權利,不然我將暗衛門送給你如何?你來當暗影?你來和那么封族族長平起平坐,甚至成為他最重視的人。”

  “你還當暗衛門夫人,我就愿意但暗衛門門主,怎么樣?”

  封年回答得極快速,他沒想到自己忽悠了她一大圈,最終被她一語點破。

  自己要的,就是那可笑的族長之位,那可笑的平起平坐。

  但要的是封族的!

  因為自己姓封,這個要讓這個封姓給自己的恥辱,付出代價。

  “我只可以嫁給凌繹,你別多想了,休息吧。”顏樂得到想要的真相,已經沒有心思和他閑扯了。

  她轉身要出屋子去,卻聽見他悠悠的說:“不談談幫你組建幫派的事?”

  顏樂立在門邊,回身對他笑笑,對他始終沒察覺到自己掩藏的很是開心。

  “到京城和你介紹一個人,你就懂了,休息吧。”她心情愉悅,所以語氣變得十分的輕快,她一顆緊繃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原來凌繹要鏟除的那些叛徒的根源在斌戈呀。

  那這一趟斌戈是非去不可了。

  回去得和顏陌商量商量,盡快將朝廷里的細作鏟除了,然后得動身去斌戈。

  顏樂想著,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進屋看著含蕊坐在桌前的身影,想起之前與凌繹一起找出來的那些細作,是含蕊幫忙盯著的。

  含蕊不用轉身就知道是顏樂進來了,她直接將她懷里的回信拿出,放到桌子之上,而后開始說:“昨日那些埋伏你們的人,是京城中一個衣族人派出來的,我來問問你想怎么處理。”

  “看來表哥這趟大動干戈有點好處,那人不可能用一人之力聯系到這么多人的,應該把整條線找出來。”顏樂坐到桌邊去,目光掃過那紙上寫著一個人名。

柳釋衣  “柳...”她喃喃的念著這個姓氏。

  含蕊看著顏樂端著茶喝著,已經不打算再猜些什么,直接為她解答。

  “總府衙的手下,原本是家奴,所以姓氏一樣,梁啟珩最先讓總府衙聯系各地的衙役,尋找你和凌繹師兄的下落。而這個總府衙府里的柳釋衣原本是總府衙派去協助梁啟珩的,只不過梁啟珩聽到你在堰城的消息,直接用輕功來,他追不上,所以沒來。”

  “沒追上來,所以半路也脫離了你們的監視,是吧,所以你們才會不知道表哥來了堰城。”顏樂聽出她的弦外之音,想更加確定這件事。

  “是,不過,這次,我們的人已經盯緊他了。”含蕊淡淡的回答。

  “那先盯著,我回去再處理。”

  顏樂感覺自己應該更開心才對,凌繹要對付的仇人找到了,自己的仇人開始浮出水面了,但為什么她覺得有一件事情怪怪的。

  她將茶杯放下,疑惑的看著含蕊,想開口問她為什么來和自己說這些的不是凌繹?難道他生氣到連這些事情都不想管,不想再保護自己了嗎?

  含蕊見顏樂沒在開口,自行的起身離開。

  顏樂看著她的背影,嘴巴張了張,閉了閉。

  最終一言未發。

  她在心里和自己說,叛徒已經找到了,仇人也浮出水面了,自己和封年的合作也順利進行起來了,表哥也不再將凌繹視為威脅了。

  這些事都成功了。

  自己要忍住,要忍住,不可以再軟弱,不可以再后退。

  封年說過,還有殺手在潛伏著呢,他們都想奪了凌繹的性命,自己不可以讓凌繹面臨這些威脅的同時還要面臨表哥的強權壓迫。

  自己要離他遠一些,不能讓他分心。

  顏樂最終忍住了要去看穆凌繹到底為什么一直躲在屋子里的沖動,她知道含蕊和宣非會照顧好他的。

  她想著,趴在桌上睡著了。

  含蕊從顏樂屋里出來之后直接進了穆凌繹的屋子,宣非依著她來的反向,驚訝的反問:“你和顏樂又見面了?”

  含蕊不懂和顏樂見面有什么不妥,有什么阻隔嗎?走過去就見到了呀...

  她點了點頭,坐到桌前去,研墨要寫下回信。

  宣非看著她毫無起伏的情緒和那始終緊閉的門,沒有一點而顏樂會來的跡象,心里的怒氣又升騰了起來。

  他忽視了床上的穆凌繹,他在聽見顏樂那個名字之后已經微動的眉眸,對著含蕊不滿的低吼。

  “難道你們女人的心都是石頭做的嗎!你狠心就算了,那顏樂也這么狠心,你往她那跑了那么多次!她就沒想過和你回來看看主子嗎!難道她連一句關心都沒有托你帶過來嗎!”他簡直不敢相信,顏樂狠心成這樣,主子的傷嚴重到需要縫合!縫合啊!那樣尖銳的針穿過血肉之軀,他一聲疼都不喊,但因為看到她在照顧別的男子,哭了。

  而她,冷靜得跟沒事人似的,還說明天就出發回京。

  那樣的奔波!

  主子的傷會崩開!會流血!會加重的!

  含蕊不解的抬頭看著宣非氣紅了雙眼,如實回答她剛才見到的顏樂是怎么樣的。

  “她沒有托我帶話,她看著心情不錯。”

  宣非徹底爆發,他惱怒的上前,將含蕊的筆墨紙硯全從桌上掃掉。

  “那你呢,為什么你要替她辦起事來,我們是主子這邊的,不是她顏樂的手下!”

  含蕊看著地上打翻的墨水,只慶幸那墨水沒污了自己的衣裙。

  她抬眸看著宣非,淡淡說:“她不擔心不是挺好的嗎?難道要她來...床前哭鬧嗎?”

  她真的不解宣非的邏輯,最后補充道:“這樣于凌繹師兄的傷并沒有好處,他需要靜養。”

  穆凌繹艱難的起身,看著異常震怒和如常冷靜的宣非和含蕊,冷冷的開口:“都出去。”

  宣非看著凌亂了一地的筆墨,慚愧是自己吵醒了好不容易入眠的主子。

  而含蕊,而撿起地上那張寫好的紙,淡然的出了屋子去。

  宣非不知道該怎么安慰自己的主子,他木木的站在原地,不敢出去。

  而穆凌繹,倒也沒有再趕他。

  因為那三個字已經耗盡了他那好不容易恢復的一點兒力氣。

  他直直的倒回床上,而后不顧自己的傷口因為這一起一落而又開始滲血。

  他腦子里只有含蕊和宣非的對話,他多么渴望自己剛才沒醒過來,多么渴望自己剛才沒聽到那樣殘忍的對話。

  含蕊去見了她那么多次,她沒有一句囑托,沒有一句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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