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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當你的世界里只有空白

  顏樂不知道為什么,心里對這越來越奇怪的皇后開始有了幾分害怕的感覺,而這種感覺,就好似存在記憶深處的一樣。她拋開那異樣的感覺,她側身看向一直靜靜站在一旁的梁啟諾。

  “靈惜的辦法需要六表哥的幫助,”顏樂發現自己好似低估了這個六皇子,他好似不像外表那么不知輕重,反倒很有分寸,就好似那夜自己和梁啟珩,梁依萱,甚至梁依凝都在吵,就他靜靜的。

  他不是一個會添亂的人。

  梁啟諾見顏樂提及自己,趕緊上前去,“表妹需要我怎么幫忙?”他沒想到顏樂以來就想到了辦法,還將自己拉上,自己總算是可以幫上五哥的忙了。

  “待會再與六表哥細說,現在還請皇奶奶讓太醫出來,去熬藥,靈惜喚醒表哥之后,他剛好可以喝了。”顏樂看見梁啟諾眼里那位梁啟珩真心的擔心和在意,驀然很替梁啟珩開心,因為他那陰沉的模樣,實在太需要人撫慰。

  也許,他的弟弟的關心,會給他帶去溫暖。

  “好,小律,去將太醫請出去,”皇太后吩咐著身邊的小律,她想,靈惜有辦法,也是挺好的,只是,事情千萬別在往邊緣去了。

  她抬眸看了眼始終淡淡的靈惜,心里不覺有些無奈。感情什么的牽扯,是最致命的,他們皇家,不要這些。

  小律極快的領命,往內室去。

  顏樂和梁啟諾抬腳跟上。

  偌大簡潔的房間里,三名太醫立于昏迷的梁啟珩床前,時不時的上前為其診脈。

  顏樂看著這景象頓時覺得,宮廷之醫遇見著習武之傷,就好像秀才遇見兵,束手無策。她看著小律將人都請了出去,才緩緩走至床沿去。

  “靈惜表妹,你想怎么做?居然需要我幫忙?”沒了長輩在場,梁啟諾的稚氣反倒又回來,不過眼神一觸及自己五哥奄奄一息的模樣,眼里又浮起擔憂。他不懂靈惜對五哥做了什么?明明太醫說是小傷,但卻因為心口壓著一口氣醒不過來。

  “你的用處可大了,說到底,梁啟珩會氣暈就是覺得我不潔,對我產生了厭惡,所以,我為了避免他醒來時發現和我獨處,會嚴重犯惡心,特地請你在這看著,證明我沒有對他怎么樣。”她有些不情愿,語氣帶著小不滿,她蹲在床沿邊打量著梁啟珩,看著他深皺著眉心昏睡著,臉色極為慘白。

  顏樂用手指去到他的鼻前,細細感受著他的氣息是否平穩。

  梁啟珩的氣息是否平穩已然不是關鍵了,他現在之所以昏迷,只是覺得心痛,覺得萬分的疲憊,所以本能意識的陷入睡夢里。

  因為睡夢中的他可以將顏樂對他的狠絕忘光,與他的靈惜表妹平靜的相處著。

  梁啟諾將顏樂的話在心里解析了幾遍都理解不了,五哥于靈惜應該沒什么仇恨呀,怎么會突然與她產生那么大的沖突呢,而且自己真是不懂五哥了,明明回宮前,是他叮囑自己別去招惹靈惜的,但回到宮里,一直不放過靈惜,一直上門去找靈惜的,是五哥呀!

  “靈惜表妹,你這話把我說暈了,又把你自己貶低了,你怎么會不潔呢,和你相處怎么會惡心呢,你和五哥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梁啟諾真真想不明白。

  顏樂將手拿回,已經下定了主意如何救梁啟珩,她想,就按最簡單有效的辦法來吧,幸好自己剛剛多得了十年功力,可以將一點過給他,讓真氣直接將他那被自己震傷的心脈修補,那樣他想睡多久都沒事。

  她起身望向話多起來的梁啟諾,沒好氣的說:“別廢話了,過來把你哥哥扶起來,把他腿盤起來,像練功時一樣。”

  “咦,像練功時一樣嗎?靈惜,我好像知道你要做什么了。”梁啟諾也是習武之人,他知道這樣坐代表著什么,他趕緊上前去,扶著梁啟珩起身,盤腿而坐,而后看著顏樂也坐到床上去,一副同樣的姿勢面對著五哥。

  “你知道?那你會嗎?那你可以用內力幫他修復內傷嗎?”顏樂一連的發問,她還以為梁啟諾不懂這個辦法,才讓梁啟珩的傷一直托著。

  顏樂故意連鞋也不脫的到他床上去,她要故意將他的床弄臟,反正梁啟珩醒來知道自己坐了他的床,一定會嫌臟,那就真的給他搞臟吧,讓他換床的理由充足些。

  “我......不會,我練功時經常...偷懶...所以...”梁啟諾有些難為情,他的短處怎么在靈惜表妹面前一再暴露呢。

  “看出來了,你像這樣的人。”顏樂并未驚訝這樣的回答,她想如果梁啟諾懂才是說不過去,而且看他這樣幼稚的模樣,嘖,實在也不像能練就一身功力的人。

  “喂,靈惜,你這話說得就不對了,我謙虛你就要安慰我才對,怎么可以落井下石呢,”梁啟珩見面上掛不住,有了些小脾氣,他有委屈!練功那樣苦,自己是皇子耶,嬌生慣養,怎么能堅持得了,不是自己太弱,是五哥這樣的人太難得。

  “恩,你多說話,最好把你哥哥吵醒,我也少花費些力氣。”顏樂見他聲音大了起來,反倒覺得很是不錯,她想,依梁啟珩的性子,一定討厭有人在他耳邊嘰嘰喳喳,說不定梁啟諾多說一會,他就被吵醒了。

  “我說應該沒什么用,我在這叫天叫地,說了好久了,我覺得——應該你來說,用你好聽的聲音說。”梁啟諾見顏樂已經開始運功,知道她是真要救五哥,一臉說好話的模樣。

  “呵呵,梁啟諾,你和你五哥相處的時候他有沒有說過你很欠打?”顏樂驀然覺得他諂媚的模樣特別欠打,微蹙著眉,強迫自己別去看他,專心點。

  說起打,梁啟諾不平靜了,他陡然怒指顏樂,不滿道:“我五哥才沒有打過我,打過我的只有你!”他腦子里又是顏樂不留情,劍柄一下接一下的擊打在自己身上的畫面,那種疼得他腿軟的疼痛感好似又襲來了。

  “我打你了嗎?我那是反擊,你們兩那樣來勢洶洶,我不應該以牙還牙嗎?”顏樂聲音平靜的反駁,她運功了,不能動氣了,但她始終配合著梁啟諾說著。

  “我們哪有,我們都手無寸鐵,是你拿著那樣鋒利的一把匕首好嗎!”梁啟諾一直都辦法暢談的話題被點起,很是如流的說著。

  顏樂將內力在體內調整著,聲音淡淡的回復著梁啟諾,“那是短劍,而且很不稱手,根本傷不了你們。”

  “哪里傷不了,你把五哥的衣服都劃開了。”他極快的對答,這些話他可是想說很久了,他要討回公道!

  “我收著力氣了,不然一定讓你五哥/血/管/爆/裂。”她想起梁啟珩也說過這話,好似他們都覺得她那一刀拼盡了全力。

  梁啟諾想起顏樂次次都能將自己擊得吃力一沉,但在五哥身上卻真的只是滑過,也許真的和她說的一樣,她收了力氣?看來她的武功真的厲害,竟然能保存實力的對付五哥。

  “不過還真否認不了,靈惜,你真的挺厲害的。”他帶著認同出聲,語氣里多了幾分贊賞。

  “那當然,你看我一邊運功,一邊還能分心和你說話,就很厲害。”顏樂終于將內力調控好,她慢慢的將體內的內力轉至兩手心之間,而后慢慢的抬手,抵在梁啟珩的肩膀之下,將內力緩緩注入他的體內。

  “嘿嘿,靈惜,和我說話是不是能讓你更專心,更有信心治好五哥。”梁啟諾見她已經出手,心情更加輕松了些,不免有了調笑的語氣。

  “不是,只是...真的很想吵醒他。”顏樂直接將她的本意說出來。

  “......靈惜,你說話太實際了,沒有小時候好玩。”梁啟珩就像碰壁一樣,覺得無趣。

  “小時候都過去了,想不起來了。”顏樂淡淡的說,對他提及的幼時記憶并不在意。

  梁啟諾詫異顏樂的回答,驚呼道:“為什么,我看過卷宗,你不是恢復記憶回來的嗎?”

  顏樂保持著向梁啟珩注入內力的姿勢,緊盯著梁啟珩的臉色變化,慢慢回答著梁啟諾:“恢復起了被襲擊,被帶走,被利用的那些,其他的沒有。”

  被襲擊,被帶走,被利用,都是些悲傷的回憶,梁啟諾的同情心被勾起,同情的望著顏樂,無奈的說:“靈惜,你真可伶。”

  顏樂絲毫沒有悲傷的情緒,她顯得很淡然,好似說著很輕松的事,無所謂的回答梁啟諾:“也不可伶,現在我練就了一身功夫回來,也挺好。”

  梁啟諾不懂顏樂竟然喜歡練功,驚訝的問她:“但是靈惜,練功很慘耶,你怎么堅持的。”他想起十歲從師,被師傅要求著每日必須早起,必須蹲夠兩個時辰的馬步,必須揮夠兩個時辰的劍,他就覺得后怕。

  但——這樣的事情,于顏樂來說是充實的,她的語氣仍然平淡,她對自己說,在運功的時候,別分心,別去亂想。

  但許久,她還是淡淡的說出了聲。

  “...當你的世界里只有空白的時候,你就會覺得有事情可以做是多么幸福了,根本不會覺得苦,就算被丟在湍流之中,被要求背著沉重的石子攀巖,被半夜從被窩里拖起來練功,被逼迫在大雨中練劍,你都不會覺得苦,反倒會覺得有趣。”

  她說完,嘴角莫名的多了抹凄涼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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