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武霆漠淡淡的回答,他對顏陌的直覺沒什么不好的印象,這是他打戰多年來練就的直覺,所以才會任憑著顏樂要將他帶去玉笙居。
“查查吧。”顏樂想還是謹慎些的好,她回到大夫的屋里,就著桌邊坐下。
“好。”他聽妹妹的話,同意她的請求,他的眼神一直在她帶血的袖子上,他就坐在她的身旁,愧疚的看著她。
“哥哥,那你現在去,還有,別忘記立碑了。”她坐著并沒有走的意思,但卻推著武霆漠起身。
“好,哥哥送你回去后救去。”武霆漠起身之后要扶起顏樂,被她拒絕。
“現在。”顏樂擋了擋他的手,直接讓他現在就去把事辦了。
他還想再商量商量送她回去先,被她嫌棄的擺著手趕著。武霆漠只能就此作罷,和她道別后去做他的事。
顏樂松了口氣,終于支開了所有人,她看著大夫在整理藥物,而后把一瓶藥膏拿給她。
“小小姐,這是你換藥得用的藥膏,您帶回去讓下人幫你上,一天至少要一次,傷口可不能在碰水了。”他雖在這府里,看得病人不多,但他還是頭次見女子不在乎留疤的,而且還是位公主。
“好,大夫,你為我診診脈,看我內傷恢復的怎么樣了。”她優雅的坐下,手放在桌上。
大夫二話不說的拿出手絹敷在顏樂的手腕之上,極為嚴肅的診著。他的神情隨著對顏樂脈象的明了變得沉重。
“小小姐,您是沒按時服藥嗎,怎么傷情比之前還嚴重,你這是內損吶,要不再好好治療,會留下后遺癥的。”他說著,難受的皺著眉。
“內損是?”顏樂覺得他這詞頗為嚴重。
“內損在醫學中就是指虧損,根據你也是習武之人推斷,應該是你的功力退化了,讓你的身體受到損傷。”他在這練武之府行醫多年,對武功之類的病癥很是理解。
原來真的是功力被吸走使內傷越發嚴重了,難怪完全提不上力了。她雖心中擔心,但表面仍輕松著,她收回手淡淡的問:“那你需要重新開藥嗎?”
“要,得加大藥效,而且現在最好每天吃上三碗。”他那出紙張擺開,用已經沾了墨水的筆開始書寫。
“大夫,你不要將我的病情伸張,這事你我知道就夠了,你寫好讓人安排,就說是換個方子,病情無礙。”她已經起身想要離開,被大夫叫住。
“小小姐,這藥里多了幾味特別的藥,服用其間你切莫不可動氣運功,不然容易急火攻心,這幾味要是要修你心脈的。”他一邊埋頭寫一邊叮囑她。
“好,有勞大夫了。”顏樂極感謝他的細心提醒,聽他繼續說。
“小小姐,這藥只能喝五天,待五天到,你要記得來復診。”他看著密密麻麻的藥名好似還不夠,又拿出一張紙接著寫。
“好,有勞大夫了。”顏樂見他已經沒了要說的話,和他告別往自己院子里去。
幸好今天就吧顏陌弄進府了,不然以后可就難跑去看他了。
顏樂剛一到玉笙居院門處便感覺氣氛怪異,原來顏陌被曼兒攔在了她門前關心著,她熱心的詢問著他是哪人,之前怎么樣,怎么會落單跑到京城來,這額間的傷口是怎么回事......一系列顏陌無法回答她的問題。
顏陌面無表情,瞳孔渙散著,完全看不出他在想著什么。顏樂低頭掩著笑意,這小孩裝起傻倒還真像。
“曼兒”顏樂遠遠便叫著她。
顏陌的眼睛在一瞬之間就有了神采,他望著一臉笑意盈盈向他走來的顏樂,將她的臉與剛才為自己束發時的笑臉重疊,原來他是她,她是個女子。
顏樂走至曼兒身邊去,看她努力的努了努嘴,對自己牽強的笑。
盼夏覺得曼兒這笑真是荒謬!小小姐待她如此好她竟然一再的不領情,對別人卻一副關心入微的模樣。她可不想看自己的小小姐又要被她搞傷心了。
“小小姐,我帶你回去換衣服吧,”她湊到顏樂耳邊去,“不然待會穆統領來了看見這血跡就不好了。”
顏樂覺得她說得甚是有理,趕緊和曼兒道別回屋,她走至顏陌身邊輕輕對他說:“跟我走吧,小恩人。”
顏陌乖巧的跟在顏樂身旁。
顏樂走至一半才發覺顏陌額間多了一道血痕,她側頭去看他,打量了他許久,在盼夏想將他攔在門邊時要他先進去。
“盼夏,你先拿衣服,我和顏陌說幾句話。”
“是小小姐。”她進了內室,自行去衣櫥幫顏樂拿衣服。
顏樂請著顏陌到一側去,不至于他們的全部動作都讓人在門口就能看見,她注意著內室的盼夏,壓著聲音問顏陌:“你可還好,額間那是傷還是什么?”
顏陌癡癡的看著離自己極近的顏樂,她換了一身姑娘打扮真好看,比其她女子都好看。
“恩?你怎么了?”顏樂見他毫無動靜,抬手在他眼前晃著。
顏陌慢慢的回神,一臉疑惑的看著她。
盼夏已經從內室出來,顏樂也無法再問一遍,索性讓他到門口去等一下,自己換套衣服先。
顏陌踏著木木的步伐出了門,站在緊閉的房門前等著顏樂,他慢慢的閉上雙眼,試圖調節自己的氣息,看看能不能將血痕收回去,但他一閉眼便感覺到一股極為怪異的感覺。
這周圍的身音都被無限放大了,就好像都離自己進了好幾倍,聽得清清楚楚。他驀然睜開眼睛,抬頭看著顏樂這屋后面的屋頂,乃至周圍,他好似察覺到一個怪異之處,好像有人埋伏在這周圍,難道有人要殺顏音!
他的目光愈漸兇狠了起來,眼里盡是狠毒的光,血紅好似又要回到他的眼里。
“你可以進來了。”盼夏清脆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驅趕走了他身上的戾氣。
顏陌的眼睛又恢復無神和呆萌,他進了屋子,看著盼夏拿著衣服離去的背影,屋內只剩下他和顏音。他看著顏音正站在窗邊往外望著,好一會了她才結束,但又站在那仔細聽著聲響。
顏陌看出了她這么做的用意,走到她身邊去,輕聲對顏樂說:“有人在監視你。”
顏樂看他靠得極近也將聲音盡量壓低,“離我們多遠,我們這樣說話他應該聽不到吧。”
顏樂極為白皙精致的小臉離顏陌極近,顏陌感覺到自己好似呼吸不了。他心慌的低頭回答:“聽不到,他們離得并不近。”
“他們?”顏樂意識到不對勁。據她所知,在暗處保護她的只有宣非呀。
“有三人,一人離得近,兩人離得遠,我...該怎么幫你。”他說著慢慢抬眼,迎著顏樂詫異的目光,他想幫顏樂解決掉所以麻煩。
但在顏樂的眼里,顏陌此時的目光很無害,她輕輕拍拍他的肩,很是欣慰的說:“你別怕,我沒事,這離的近的一人是保護我的,相信那遠處的兩人還不夠輕舉妄動。”
“在暗處保護你嗎?你隨時都有可能遇見危險嗎?”顏陌的心幾乎提著,顏音竟然面臨著那么大的危險嗎,自己空有一身功力但完全不會武功,怎么可能保護得了她。
“應該是吧,所以我想擁有我自己的力量,以后你就是我的力量。”顏樂說著有些難為情,這拉一個小孩下水的感覺讓她的良心有些不安吶。
“我怕我保護不了你,我不會武功,但如果有人要害你,我愿意為你而死。”顏陌的聲音很是平靜,好似他的性命不重要,好似為顏樂而死很輕松。
“以后我教你,但你別為我而死,我不想死,你也不能死。”她極為溫柔的安慰他,“你還小,這世間好玩的事情可多了,等我有空帶你去看看,你就知道生命有多美好了。”
“我已經二十了。”顏陌不懂顏樂為何一直把他當小孩,他看著一臉柔情的顏樂莫名的生出些癡迷的情意,他想她這樣呵護著自己。但是這樣的感覺不對,她不應該把自己當成孩子,她都沒意識到嗎,她如今換回女兒裝更為顯小了。
顏樂尷尬的低頭咳嗽了兩聲,想著話語唬他,“年齡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看上去就像是個孩子一樣,你盡管將我當姐姐,我不介意。”她要是以比年幼的身份自居,那她還怎么當他的頭領,自己要成熟!成熟!
“你看上去只有十幾歲。”顏陌淡淡的聲音打擊了顏樂的信心。他面無表情的看著顏樂的小臉上盡是無奈。
“你不是說要認我做主上嗎?那你就得當我小弟,我們忽視掉年齡這一層。”她無奈的表情轉為狡黠,嘿嘿嘿,自己傻,壓他一頭便好呀,不用與他多說。
“我在這該怎么稱呼你。”他仍是很淡定的神情,很平淡的聲音,絲毫沒被顏樂的話影響到情緒。
“叫小姐,我是這府里的三小姐。”顏樂看著盼夏出現在了屋旁,走到那去問她何事。
“小小姐,午膳時間到了,夏瑤來問可要去陪侯爺娘親一起用膳。”
“也好,是該陪陪爹爹和娘親。”顏樂若有所思的出聲,回頭看來顏陌一眼,回身看著眼光被他吸引的盼夏,好笑的說:“咱們可愛的小盼夏呀,又被好看的男孩子招魂了。”
盼夏極快的回神,低頭害羞著:“小小姐,你別拿盼夏開玩笑。”
這還是顏樂第一次看盼夏的小臉因打趣而紅,她回身頗有意味的看了眼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的顏陌,心中明白了幾分。
“盼夏,你帶著顏陌熟悉這里吧,我自己去找娘親,”顏樂說完剛要出門便看見遠處夏瑤往這邊來。
夏瑤少有得心急,她在顏樂面前站定,努力的平息自己的喘息聲,“小小姐,太子殿下依凝公主來了,他們聽說依萱公主昨日來家里鬧,所以代她來替你道歉。”
聽到這兩人,顏樂簡直一個頭兩個大,她扶額向屋門靠去,但還沒真正靠到身體竟被一雙有力的手扶住。顏樂就著這情況繼續演。
“夏瑤,你和太子和表姐說我身體不適在休息,在房里簡單吃就好,不過去了。”
“小小姐,你沒事吧。”
“小小姐,你沒事吧。”
顏樂雖是裝的虛弱,但她的臉色也是真的蒼白,所以盼夏和夏瑤一時竟分不清顏樂的身體不適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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