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兒,回座吧。”穆凌繹輕聲提醒著走神的她,讓她將目光從前面的兩人身上收回來,這丫頭好似很喜歡盯著女子看,真是可愛,明明自己嬌艷如花,卻總是欣賞著旁人。
“好。”顏樂輕輕應了一身,她緩緩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之上,看著穆凌繹離開,坐回他的座位。
“恭喜公主。”白易輕聲地向顏樂祝賀,還是一樣溫柔的語氣,他自主的拿起酒飲下。
“謝謝師傅,不過師傅你知道的,我不能喝,就不喝回去咯。”她俏皮的說著,好似想到什么,“師傅身子涼,喝了酒是否暖些?”
“公主關切了,我也不知。”他輕笑著,無奈的擺弄著他修長的手指。
“正常人的體質得是溫性的,不如師傅看看太醫將身子調強健,這樣好些。”她極關心著他的身體。
“無需勞心了,我于這世間也無留念,身子只不過是拖著我的累贅吧了,讓其順其自然吧。”他臉上皆是看破紅塵之笑,語氣也甚是輕松,絲毫不在意生老病死,因為他知道自己的體寒是怎么回事。
“師傅可能是清心寡欲太久了,看來以后不止要來找師傅下棋,還得拉師傅出去游玩,讓你找尋些樂趣,有了牽掛你便不會這樣厭世了。”
他果然要一副這樣的面目示人,這是他真正的內心還是要別人看到的內心,畢竟在這深宮,不爭不搶便是最安全的。只是安全之前他是經歷了什么才悟出這樣的心境。
顏樂終于為白易夾了菜,她將每樣都夾一塊,聲音輕快的說道:“從現在開始,師傅多多嘗試。”
“那為師的壽祿就全依仗公主了。”白易的笑容變得極為深情,她寬慰人的方式還真是與其他人不同,他低頭夾起碗里的食物小口的吃了起來。
顏樂莫名的覺得有人在注視的自己,她疑惑的回望凌繹深情的目光發現不是他,往娘親那處的方向搜尋看見一嬌美少婦怨氣頗深的盯著自己。她身邊的座位是空虛的,但依她所處的位置,她是已經成婚的公主。
“師傅,”顏樂故作自然的別開眼,望回自己桌上的食物,低聲與白易說話。“師傅,你別抬頭,保持著正常的姿勢,我問你一下哦。”
“好。”他依著她的意思,繼續低頭吃著碗里的食物。
“在我爹爹往前去一桌,那位身著玫紅色衣裙的女子是何人。”顏樂也低著頭說著,將酒杯旁邊的茶杯端起,小抿了一口,掩飾著她的不自在。
“哦?”白易知道她說是是何人,他剛才一入座便于那人眼神交接過,只是聲旁顏樂躊躇的樣子讓他想故意捉弄。
他一臉疑惑的迎上對面女子的眼神,故隔著幾寬得過道,與她謙和有禮的點頭。顏樂極為緊張,這不是明擺著自己打聽她嗎,她小手在桌子下拉扯著白易的衣角,壓著聲音道:“師傅,我都說別抬頭了。”
“無事,那是二公主依窕,如今是丞相長子的正室。”他故意將語氣轉變成安慰,冰涼瘦削的手在下面握住她不安的小手。
顏樂極快的抽回卻碰撞在堅硬的檀木桌角,疼得她緊皺秀眉,想將手拿回來捂著忍痛之時被白易緊緊的抓住。
“你可還好,我不知會嚇到你。”他捧著她的手,慢慢的撫摸著,輕輕的為已經漲紅的手吹著氣。
“沒事沒事,師傅您放心。”沒想到他一沒武功的尋常人,力氣比自己還要強些,她推著他的手,小心地將自己的手抽回。
“靈惜呀,不如和皇奶奶到外面走走透透氣,我們喝不了酒,但聞著這酒奶奶都微醺了。”她慈祥地望著顏樂,看著她的手終于從白易手里抽出來,難道這小靈惜把白易迷住了?雖然說小靈惜是格外的貌美,今日身衣裳也將她襯得格外的楚楚動人,但白易自小在宮里是看慣了美人的,應是無波瀾的才對,況且當年二孫女追他追得那樣熱烈他都不動情。
顏樂吸著涼氣忍著疼痛,“好,皇奶奶那我們去外面”,她細心的將雙腳周圍的裙擺整理好。
“我扶你吧。”
“謝謝師傅,不過這次我應該可以。”她按著桌邊起身,看著皇奶奶已經從從高臺上下來,她對著扶著她的宮女耳語了幾句,宮女轉身差遣了名宮女過來扶著顏樂。
“各位都盡情享受著宴會,哀家先回宮了。”
“恭送太后,靈惜公主。”
“走吧。”皇太后伸著手去拉顏樂與她一齊走著。
顏樂低著頭看著裙擺,看看身邊護著她的宮女,終于松了口氣,在眾人的視線下安然的走出殿門。
“皇奶奶,您送的這席衣裙可讓我吃了不少虧呀。”她撅著小嘴要與皇太后討公道。
“皇奶奶也是要咱們小林惜漂漂亮亮呀,你看這樣多好看,你也是公主,別被其她公主比下去咯。”她這小模樣真是惹人疼愛,極活躍又不失柔情,撒著嬌卻不做作,難怪那俊逸非凡的穆小伙喜歡她。
“比不比我倒是無所謂,但是靈惜還是謝謝皇奶奶為靈惜著想。”她極為感謝皇奶奶這樣細心。
“你這丫頭就是貼心,明日可要記得還來看看皇奶奶,皇奶奶老咯,可要好好珍惜你回來的日子。”皇太后莫名的感傷著,“你的生辰是正月,這樣算來,過了年便是你的成人禮,那會就要嫁人了。”
“原來還挺快的,我還在想成人禮是何時。”她并未想起自己的生辰,所以當聽著成人禮后成婚時并無法估算著婚期,原來離嫁給凌繹不遠了呢。
“你這丫頭倒很急著嫁人呀,嫁人可就不能胡鬧咯。”皇太后看著她極為堅定的心意,極為她開心。而且她如此堅定,想必白易的念想也可早早斷了,可憐的小七亦是。
“嘿嘿,皇奶奶是過來人了,靈惜不說你也懂的啦。”顏樂俏皮的挑著眉,語氣歡快的說著。
兩人帶著一行人慢慢的走在回乾寧宮的路上,路旁極亮的燭臺柱子將小徑照的透亮,更襯得兩邊草叢的昏暗,在那無光的假山之處,少許螢火蟲極為惹眼,正偏偏飛著。
顏樂瞥過那螢火蟲,不自覺的想到在基地時自己常常跑到屋頂去看著高墻外那林子里螢火蟲,上次以為自己要死了,拉著凌繹看了一次但是沒看到,沒看到......顏樂莫名的覺得怪異。
“皇奶奶,現在是幾月份?”
“十月份了,你這小丫頭當真那樣急著嫁人么?”皇太后聽她已經問及年月,看著著實心急,不免覺得好笑。
“皇奶奶,您看那邊的螢火蟲,好看嗎?”顏樂挽著皇太后慢慢轉身,看著側前方的假山。
“哎呦,小靈惜,皇奶奶眼花著呢,著遠遠就看見幾個小點點在晃。”皇太后頗為無奈。
“靈惜公主,那處偶爾是有幾只螢火蟲在飛,太后年邁,到夜晚了這眼睛更看不了遠處。”侍候在太后一旁的宮女為顏樂解釋著。
“偶爾?只有那處?”真是奇怪,哪怕是偶爾,那也得看季節吧,這都十月了。
“是,但是過會就飛了,靈惜公主您是要捉嗎?奴婢讓人去。”她已經要轉身去差遣人去,被顏樂阻止。
“不用,我只是覺得小蟲會發光,好玩。”顏樂輕笑著。
“那回宮吧,小靈惜,皇奶奶腿酸了。”皇太后拉著顏樂快些走,她年邁些腿腳比不了年輕人吶。
顏樂微蹙著眉,她暗下打算著,將皇奶奶送回去自己再來這一趟看看,這些螢火蟲說不定是有人故意養著的。
終于到了乾寧宮,顏樂摸著腰間一副尋東西的著急模樣,“哎呀皇奶奶,我的東西掉在路上了,我回去尋,看您乏是了,快些休息吧。”
“丟什么了,讓小律帶人去給你找便好,這黑燈瞎火的別摔了。”皇太后抓著她的手不讓她就這樣匆匆的去。
“不用啦皇奶奶,我想回殿里去尋娘親和爹爹,路上順利走走便是。”她極怕她要派著跟著自己前去,所以開口為小律找了個事情做,“小律,你去為皇奶奶端碗熱湯來,皇奶奶今晚怕是吃得不多。”
“遵命,奴婢這就去。”
“你這丫頭真是細心,皇奶奶今夜開心過頭了,吃得甚少,你也留下來喝一些再走吧。”她慈愛的撫摸著她的手,感覺到她莫名抽搐了一下。
顏樂咬著牙倒吸了口涼氣,極快的將她的手收回藏到袖子下。
“你的手怎么了,皇奶奶看看。”她剛才才輕輕摸她,她怎么像被碰疼了一樣。
“無事無事,就是剛才不小心蹭著桌角了,皇奶奶我得去上上藥,先走咯。”這下這里沒有男子,她干脆將裙擺提的老高,趁著皇奶奶還在恍惚跑出殿外。
顏樂一路小跑著,她極快就到達剛才那處可疑的假山處,她從燭臺柱子的燈籠里拿出一只拉著,照亮著小徑之下的草叢。
專門培養的草坪極為嫩綠,平整完好,沒有被人踩踏過的痕跡,難道是假山后面?顏樂看著自己潔凈的繡鞋,這樣下去臟了鞋子不說,極易招人懷疑她去了哪。她將大部分的裙擺置于膝蓋上然后蹲下,依著微弱的燭光將小徑四周四周看了個便,沒有下去的腳印也沒有上來的腳印,那在后面便可完成一切交易不成。
亭子!顏樂突然想到今天白天他們所在的亭子,如果假山后有和通往亭子一樣的硬泥小路,那便完全不必踏著著濕潤的草坪下去。那后面這小路的開口會在哪呢?顏樂手抓著一大把裙擺起身,只要稍用輕功便可腳不沾地了,她抬頭去螢火蟲,驚訝的發現螢火蟲在慢慢的分散開,在假山周圍徘徊著,最后竟然一齊往一處地方偏飛而去。
顏樂已經下定決心,她踮起腳凝聚內力,準備躍起,在她的腳尖要發力之時,她極敏銳的聽見有腳步聲極快的靠近這里。她極快的放緩內力,將裙擺放回,轉身盯著人來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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