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樂發現穆凌繹一直警惕的盯著向陽身后的自己,覺得自己也得拿出點誠意來,將短劍的位置移了移,露出自己的位置,抬高音量說:“幕后之人?我一個小卒而已,怎會知道,你們可以逼問他,這就是你們的手段了。”
穆凌繹聽完,心中疑惑萬分,開口說:“你有何讓我們相信的價值。”他一向冰冷,所以這話也是冷氣十足。
穆凌繹的氣勢凌人,讓顏樂覺得有些難辦,怕他壓根不會讓她逃了去。
向陽一邊搖頭一邊用玩笑的語氣說:“你可以相信她,不過我會讓你相信不了。”玩味十足的語氣,絲毫沒有被劫持的緊張感。
向陽對著穆凌繹說完這句,再快速轉頭,一掌向著顏樂胸口推去,顏樂迅速后退,向陽的手掌并沒有接觸到顏樂的身體,而他的目的也不是給顏樂一掌。穆凌繹已經上前要去捉他,向陽也手掌對著穆凌繹,他的袖子同時噴出毒煙,然后自己退出一段距離。
穆凌繹即為敏銳的避開向陽的毒氣襲擊,向陽一躍,跳到穆凌繹身后,獨站一邊,抽出腰間的短劍,指著穆凌繹說:“動刀了多不好,顏樂呀,原來你動著這樣的心思。”向陽轉向夫妻倆說:“你們倆應該打開畫卷看看,算是天師給你們占的好卦。”
中年女子此時開口了,“穆大人,麻煩您拿過來了。”她的神情在向陽最后那句話之后變得很奇怪。穆凌繹將畫卷送到倆人面前,穆凌繹深怕這畫卷有詐,一打開中了狡猾男的詭計,但是中年女子卻沒有半點害怕,示意沒事之后便打開了畫卷。
是一副女子的畫作,顏樂看不到,向陽在一旁悠閑的拉開了椅子坐了下來,靜靜欣賞著中年女子漸漸絕望的神情。顏樂并不想管那些事,她現在只想做成那比交易然后消失,她現在認為這事與她,鐵定是無關的,但是顯然,現在這個一觸即發的場面誰動一下都有可能被打破。
中年女子看完畫后一臉震驚,隨即淚流滿面,發了狂似的往向陽的方向奔去,被自家丈夫攔住,那中年男人怒氣沖沖朝穆凌繹發布命令,“拿下他們。”
顏樂未料到中年男子反悔得如此突然,見僵持不下,想趁機從窗戶逃走,卻被向陽一句話說愣了,“走之前看看你手腕,想要解藥,就現在去殺了他。他也中毒了,內功發不出來。”向陽不再是嬉皮笑臉,而是陰沉的說。穆凌繹知道他說的他是自己,他那屢毒煙雖然躲得快,不至于昏迷倒地,但還是壓制了自己的內力。
顏樂看了自己手腕,本應該是紅色的血管變成了黑色,大概有一節長。穆凌繹現在倒是很相信這倆人是真的起內訌了,而敵人的敵人便是盟友。他開口對顏樂說:“剛才的交易作數了,我們捉了他,他就會給我們解藥。”說著已經朝向陽攻過去。
這下穆凌繹極為較真,只是他中了向陽的軟骨散,所以功力比剛才那三成功力還差些,向陽的軟骨散要是真的中了是即倒得,穆凌繹此時只中了幾分,所以勉強支撐得住。
顏樂也攻上去,她想速戰速決,她配合著穆凌繹,反持短刀,往向陽的穴位攻擊,出手果斷,這是她根據師傅傳授的招式更改的。向陽有點措手不及。穆凌繹看著顏樂的招式,與剛才的男子極為不同,不是師出同門,這是不是兩人不合的原因嗎。
這邊中年男子在墻上尋找機關,最后還是被人從外面打開的,進來一小批守衛,將倆人保護了起來。
向陽是個用毒高手,只是對于顏樂,主上有命令,執行任務的同時要護她周全,而她與穆凌繹又在同一方向,所以完全不敢亂用毒藥,剛才使用的只是最簡單的假象毒藥,對身體無害,只是手腕血管會呈現一個假象的黑色,其實與身體血液無關。
這是他經常用來捉弄別人用的,不出意外,這個現象在十二個時辰之后便會自動消失。倆人聯攻又向陽有點吃不消,他迅速后退,然后從懷里掏出解藥,對著顏樂喊,“殺了他,解藥給你。”
顏樂停了下來,看了一眼穆凌繹,作勢要上前,卻突然轉身,抬腳踢了向陽的手,搶下小藥瓶,放入懷中。穆凌繹目力極佳,看見她從懷里出來的手上有粉末,向他與狡猾男一撒便從窗外飛出去。
向陽措手不及,將他迷的昏昏沉沉,被趕來的守衛包圍住,穆凌繹被人扶了起來。他看見粉末之后便捂住口鼻,但也只能看著顏樂漸漸遠去的黑影。
顏樂飛快的翻越這屋檐建筑,覺得自己暗練了這么久的輕功終于派上用場了,沒一會她便將出了城門,往關外去,要離這里越遠越好。最好是隱姓埋名,保存實力,有能力再來一探究竟。
顏樂這次終于看見了入城時那宏偉壯觀的城門上的字跡是什么了,果然是京城。
顏樂在城關外的一個瀑布下停了下來,圓月高懸頭上,將水簾輝映得透徹。顏樂趟在河邊的石子灘上,石灘做床分外硌人,可是她卻覺得,這里比之前睡了十幾年的正經床兒舒服多了。
她掏出了解藥,再看看自己的手腕,中了毒理應內力受阻,運功加重毒力,但是這一路,身體一點異樣感都沒有。運了那么久功,那一節黑色也還是那樣,沒有延長。而且這解藥就真的是解藥了嗎?會不會是另一種毒藥,腦里不自覺浮現出向陽狡猾的模樣。
顏樂突然聽見不遠處的樹木有動靜,速將解藥放進懷里,然后輕輕躍上一顆遠處一棵樹。
沒想到這居然是聲東擊西的招術,她才躍上樹,就有人試圖擒住她的手,要去抓她臉上的面紗。顏樂只能回到地上,手腳抵擋,難以拔刀,轉身看見那人面龐,吃了一驚,是他。
穆凌繹能在此時生龍活虎的與她糾纏,是因為那向陽為了免受折磨,一看被包圍,直接就將軟骨散的解藥拿了出來。
穆凌繹沒想到顏樂的輕功造詣如此之高,才慢她一炷香時間出發,就追了如此之久,而這方向也是按照她一開始離開的方向追來的,發現她沒有目的性,只是往人煙漸少的方向去,自然而然就到了城關外。
恢復了功力的穆凌繹武功造詣在顏樂之上,顏樂雖然每日勤學苦練但始終沒有真正實踐過。拔不出刀,又不想穆凌繹去扯她面巾的想法得逞,所以一場較量下來,顏樂已經被穆凌繹捉住了雙手。
他點住了她的穴道,讓她不再亂動掙扎。
穆凌繹感受到了顏樂凌人的怒氣,對上了她的眼神。穆凌繹站在顏樂身前對著她,本應該直接扯掉她掩面的面巾,但是手到她臉上卻不自覺的輕柔了下來。穆凌繹心下對自己說,自己這樣只是出于不想欺負一個小姑娘。
她的眉頭微皺,因為生氣與剛才的打斗,白皙的臉漲得通紅,面巾還裹著她的長發,被拿下來的瞬間,一頭亮麗的長發也隨著飄落了下來。
她生得俏麗,許是練武的關系比尋常女子多了些許英氣,眉毛雖然也是細長但是與普通女子的柳葉眉著實不用,像把細劍,很是精神。穆凌繹自己都沒發現自己竟然把顏樂看得如此細致。
穆凌繹現下心里升起一絲尷尬,好像他調戲了一個普通女子一樣,可是從來對女子都是拒之千里的他,并沒有察覺到自己心中別樣的感情。
穆凌繹對自己調戲顏樂感覺不是錯覺,顏樂也是這么覺得的。她憤憤不滿,對穆凌繹生氣的說:“沒想到你這樣不守信用,卑鄙!”穆凌繹本有些晃神,被顏樂這么厲聲呵斥倒全清醒了。
“得罪姑娘了,姑娘從始至終都未對我方出手,在下不會傷害姑娘的。只是調查這件事情還需要姑娘。”顏樂輕輕哼了一聲,話說得這樣好聽,分明就是想利用自己。顏樂在心里讓自己冷靜,她放緩語氣說道:“解開,我知無不言。”
顏樂收斂了身上的怒氣,對穆凌繹示弱。
穆凌繹出發時武霖候萬般交代要緝拿她回去審問。雖然說他是抗暝司的最高統領,其他案件武霖候沒有插手的權利,但是涉及的那件事,武霖候想親自審問,自己也是得讓步的。
武霖候對此追查了12年,一直了無音訊,現在在有人放出消息時將帶她回去,而她一再堅持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看來下場也只是硬碰硬,雙方都占不了優勢。看著顏樂明亮的雙眼,穆凌繹犯起了難,這樣就算白搭她一條命也無法解開真相。
在天機樓的那對夫婦,是當今皇帝的妹妹與妹夫,武霖候。武霖候的夫人是當今皇帝的妹妹惠淑公主,當初武霖候是一個將軍,家族三代崇武,所以年輕時就屢建戰功,被皇帝封為侯爵,到了武霖候這代,侯爵之前便冠做他的名字——武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