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日方長—”葉慎兒喃喃思考著段若軒的話,特別是最后那一句,用意頗深,她一時無法參透,如果她猜得不錯的話,段若軒這分明是讓她暫時穩住段若塵的情緒,再找時間慢慢試圖改變他的想法。
葉慎兒眼前突然一亮,因為大家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暈了,又局限在段家背后的勢力中,所以都只往最壞的方面考慮,甚至想到了魚死網破、對簿公堂,唯獨沒有想到這種先穩住大局的方法。
可是要如何穩住段若塵呢?葉慎兒不由得絞盡腦汁起來。
“嘀—”適時,一道鈴聲響了起來,驚醒了陷入沉思中的葉慎兒。
“阿哲—”葉慎兒看了看來電,立即接通了電話,正是司徒允哲。
“慎兒,你在哪里?”司徒允哲焦急的聲音。
“段若軒脫不開身,所以我來了蘆州。”
“你等我,我現在過來。”
“不用了,我這就回去了。”葉慎兒怕司徒允哲擔心,故報喜不報憂,“段若軒答應幫我去勸他了,讓我回去等結果呢!”
“好吧!”司徒允哲沉默了幾秒鐘,“那你路上小心。”
“待會見。”掛完電話后,手機又響了起來,葉慎兒一看,來自蘆州市一個陌生的坐機號,她看著陌生,本想掛斷,一時好奇又按下了接聽鍵。
“媽咪—”電話一接通,囡囡脆生生的聲音傳了進來。
“囡囡,怎么是你?”葉慎兒緊握著手機,“想媽咪了嗎?”
“是啊,媽咪,叔叔說我若想你了,就可以自己給你打電話。”
“囡囡真乖,都會自己打電話了。”
“媽咪,我好想你,也想司徒叔叔了,還想外公外婆、想琛爸爸、宣媽媽了,你們能不能來接我回家呢?”囡囡在電話中說著說著,突然就哭了起來。
“乖囡囡,快別哭了,媽咪這就過來,你等著媽咪,好不好?”
“那囡囡等著媽咪,你可一定要來看囡囡哦。”
“嗯!媽媽現在就過去看你,等我。”葉慎兒掛完電話后,便直奔段若塵那間半山別墅而去。
行至半山別墅前時,葉慎兒竟看到一個女人從那間別墅中走了出來,待走近后,葉慎兒感覺那女人看著有些面熟,只是她捂著臉上了一部黑色的奔馳,然后匆匆離去。
黑色奔馳從葉慎兒身邊經過時,她終于看清了那個女人的側面,那個女人,竟然是多年未見的程菁。
葉慎兒心口沒來由地痛楚起來,塵封的記憶被打開,當年B大校門的那一幕、后來住院的段若塵、去醫院的程菁、別墅,幾個畫面重疊,交織,又分離,一直在她腦中縈繞著,揮之不去。
短暫的不適合,葉慎兒突然朝左打死了方向盤,追著那輛車黑色奔馳而去。
二十分鐘后,葉慎兒突然出現在程菁面前,一間精致的咖啡廳。
“如果我記得沒錯,我們已經多年未見了。”葉慎兒不待程菁開口,已毫不客氣地在程菁面前坐了下來。
“呵呵,這個世界真是小,沒想到隔了這么多年,我們竟然能碰在一起。”程菁并不知道葉慎兒是追蹤她而來的,所以見到葉慎兒后,只是稍稍有些驚訝。
“是挺巧的,沒想到我們竟然會在段若塵的別墅門口碰面。”葉慎兒冷眼盯著程菁,想從她的眼神中讀出些什么來,只是她的眼圈紅腫,并無異常。
“你跟蹤我?”程菁先是掩嘴,隨后指著葉慎上兒怒氣沖沖地質問道。
“我何需跟蹤你,我也是來找若塵的。”葉慎兒冷笑著道:“時隔多年,不知道程小姐結婚了沒有?”
“我結沒結婚關你什么事?”程菁將臉扭向一邊,似乎很憎恨討論這個問題。
“怎么辦呢?我正忙著和若塵復婚呢?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葉慎兒故意拖長了聲音,還顯示出得意的神色來,眼睛卻不肯放過程菁的任何表情。
“不可能,他說過會娶我的。”程菁突然扭曲著臉朝葉慎兒厲聲道。
面對程菁的扭曲的臉龐,葉慎兒心生更多疑問,或許,當年發生很多事情,只是她都被蒙在鼓里罷了。
葉慎兒急切地想證明她的猜測,故竭力忍住內心的顫抖,笑著對程菁道:“你剛才在若塵的別墅里想必看到了一個三歲多的小女孩吧!很抱歉,她是我和若塵的女兒,以前是不太可能,可是你見過她和若塵幾乎是復制的臉蛋后,還覺得不可能嗎?”
“我絕不會讓你們如愿的。”程菁似乎已經豁出去了,開始口無遮攔起來,“他怎么可以這么絕情,當年他和你離婚后,我以為他會娶我的,誰知他竟然娶了梁曼楨那個賤貨,如今他好不容易和梁曼楨離了婚,竟然又要和你復婚,枉我當年為他做了那么多事情,為什么?為什么我依然得不到他的心?”
“你說你為他做了那么多事,包括你為了他陷害司徒允哲之事嗎?”葉慎兒微笑著乘勝追擊。
“什么阿折阿彎的,我不認識。”程菁突然從失控中清醒過來,她十分嫌棄地看了葉慎兒一眼,想掩飾到心中的不安。
葉慎兒笑意更濃,深不見底,程菁被葉慎兒的笑意弄得有些心虛,突然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葉慎兒,“你、你都知道些什么?”
“怎么辦呢?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這是我答應和若塵復婚的條件,若塵對我說,你為了討得他的歡心,就設計陷害司徒允哲,再以懷上他的孩子為由,挑拔我和司徒允哲的感情,然后你又不擇手段爬上了他的床,他說他的心里從來就只有我一個,絕對不可能同你這個瘋女人結婚的。”葉慎兒早已從程菁驚慌的神情中看出幾分端倪,于是半真半假地對程菁道。
真真假假,一探便知。
其實,葉慎兒從程菁越來越驚恐扭曲的臉龐中早已看出,她的隨口胡謅,極有可能、極有可能就是當年的事實。
重要的是,如此不堪的女人,她的阿哲,也必定看不上,現在不會,當年更加不會。
想到這里,葉慎兒忽然笑了,有幾分苦澀、幾分欣慰、幾分憤怒、更有幾分歉疚。哽噺繓赽奇奇小説蛧 自然,那份歉疚是給司徒允哲的。
“明明是他指使的我這么做的,他說事成之后他會考慮讓我跟在他身邊的。”程菁對葉慎兒咆哮著,“都是你,都怪你這個掃把星,明明什么都不如我,卻偏偏讓那么多男人為你瘋狂,你究竟對他們用了什么狐媚子手段?”
“你就那么愛他嗎?他有什么好?竟然肯為了他去和別的男人發生關系,還不惜懷上別的男人的孩子,不是愛一個人,就要為他守身如玉嗎?你若真的愛他,就不會和別的男人發生關系了。”葉慎兒繼續說道。
“我沒有,我和那個什么哲的男人什么都沒有發生,那個孩子,分明是他段若塵的,當年他為了和你結婚,竟然威脅我去打掉了孩子,還逼迫我嫁禍給你的那個什么哲。”程菁此時已完全崩潰,“我究竟有什么不好,那么卑微地愛了他那么多年,他卻從來都只是把我當成利用的工具…”
程菁的神情雖是憤恨的,可她的眼神卻是恍惚的、茫然的,有著不甘,似乎更多的是疲憊。
“程菁,我告訴你為什么,我葉慎兒雖然什么都沒有,可是我有一樣,并不是什么人都有的,那就是自尊,而你沒有,所以你注定了會有今日。”葉慎兒覺得沒有必要再呆下去了,她起身前,不卑不亢地對程菁道。
葉慎兒的這席話,徹底擊潰了程菁的所有防線,于是葉慎兒的身后,一個女人歇斯底里地瘋狂哭泣著,咖啡廳里的客人都紛紛側目觀望,可是見到她那幅面目猙獰的面容后,竟沒有人愿意上前勸慰。
葉慎兒慢慢走出咖啡廳,她的腳步雖是沉重的,可是她的心卻雀躍起來,似乎橫壓在她心頭多年的那塊‘無形石’已經落下來般,輕松無比。
原來,她的阿哲,無論身心,由始至終都只屬于她,只是她葉慎兒何德何能,能夠如此擁有他。
葉慎兒回頭望著半山別墅那個方向,然后上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蘆州。
鶯歌國際!
葉慎兒不顧身后職員們好奇的眼光,像個冒失的孩子般,箭一樣地沖進那間只屬于她和司徒允哲的專用電梯中。
電梯直接朝著十九樓升去,葉慎兒看著那一層層往上跳動的數字,心竟沒來由地怦怦跳著,她趕緊捂住胸口,又緊張地看著那跳動的紅色數據,感覺電梯今天似乎上升得特別緩慢。
電梯門終于開了,穩穩地停在了十九樓。
葉慎兒毫無形象地沖出了電梯,絲毫不顧忌秘書組那幫丫頭門詫異的眼神,匆忙朝她和司徒允哲的辦公室沖去。
“阿哲”門開了,葉慎兒準確無比地找到司徒允哲的身影,并迅速投入其懷中,動作沒有一絲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