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兒回客廳時,被站在她身后的我嚇了一跳,頓時沒好氣地數落我一番。
一來二去,兩人竟互相調侃起來,我惦記著出游之事,問她考慮得怎么樣了,是想去國外游、還是國內游?
慎兒顧左右而言它,回答得模棱兩可,繼而又故意轉移了話題,讓我早些回家,以免爸媽盼望。
我哪里肯離開,只得耍起賴來,“爸爸早已不管理公司了,現在他每天都守著媽咪,根本就沒有心思理會我,哪里還有時間盼我回家了。”
慎兒一聽我提及媽咪,隨即敏感地問我媽咪的情況,我笑著告訴她,媽咪很好。
我并不想讓她知道,其實媽咪已經昏迷了好幾年了。
末了,再次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試圖勸服慎兒,“我們已不再年輕,應該多為自己作打算,我想照顧你們母女倆,一生一世。”
預料中會被她拒絕,可還是有些小小的失落。
不得已,我只得將這些年來積壓在心中思念和苦楚一一對她發泄了出來,我說,“這些年來,我有很多次想出現在你面前、我想讓你依靠,因為我不忍心看著你懷著囡囡,還堅持給人做家教;不忍心看你起早貪黑打理超市;不忍心讓你獨自撫養囡囡;更不忍心看你獨自扛著煤氣罐從一樓搬到三樓,我想出現在你面前,可是我根本就不敢靠近你,我怕嚇到你,更怕你拒我于千里之外,慎兒,你能感受得到我的煎熬和折磨嗎?”
“你怕我?”慎兒緊盯著我問,“你既然怕我,為何又出現在了我的視線中呢?”
我再次沉默,許久后,我下定決心,決定對慎兒坦白一些事情,我告訴她,“是因為林宣的回歸。”
“林宣的回歸?”慎兒不解地看著我。
“對!林宣的回歸!”我沉吟半晌后,接著說道:“林宣對我說,她終于想通了,她要回來守著她的陳琛,還讓我把我的女人領回來。慎兒,那么多年過去了,其實我也不在乎再等久些,可是林宣感染著我,她一個女人都可以為了愛而放棄大好前程,無所顧忌,我一個大男人,為何總是瞻前顧后、停滯不前呢,所以,那一刻我也決定了,林宣的回歸,是我重新回到你身邊的契機。”
“你和林宣,一直都有聯系?”慎兒很聰明,很快就猜到我和林宣一直都保持著聯系。
我苦笑,“我的確和林宣一直保著聯系,可以追溯到你和段若塵結婚的前不久吧!”
“可是為什么沒聽林宣提及過呢?”慎兒喃喃道:“當年,我記得我不放心你,在結婚的前一周,讓林宣去看望你的,可是她直到第二天才回復我,她什么都沒有對我說,只說你很好,現在看來”
“慎兒,過去的事情,我們就不要再深入探討了好嗎?我之所以一直和林宣保持著聯絡,是因為她是你最好的朋友,我們有共同在乎的人和共同的話題。”
“你說不提,那就不提了罷。”慎兒輕輕嘆息一聲,凝眸認真注視我,“如果林宣一直不回國,你是否也一直不會重新出現在我的身邊呢?”
“可能”我沉思了半晌后,道:“會晚些,但是這一天一定會到來。”
“阿哲,你這又是何苦呢?”慎兒輕咳兩聲,低著頭道:“其實,你值得擁有更好的女人,我只是個離了婚、而且還拖著個孩子的女人,根本一無是處。”
“值不值得,我說了算。”我輕輕撫上慎兒的臉龐,趁勢問她,“那么,請問美麗的葉慎兒女士,既然我們有緣再相逢,可不可以再續情緣呢?”
慎兒紅著臉避開我深切期待的眼神,咬著唇說道:“我現在不想考慮這個問題,只想把超市經營好。”
我知她會如此拒絕我,于是你來我往,一番唇舌下來,也不知怎么就扯到了樂正東,提及東正東時,我下意識地將慎兒牢牢鎖在懷中,似害怕她突然離去般。
看來,在我的潛意識里,樂正東對我的威脅早已大過陳琛。
幾番掙扎,慎兒自然逐漸處于下風,我正思索如何才能讓她停歇下來,誰知懷中的她突然如同被催眠般,不掙扎、也不鬧了。
我捧著她的臉凝視許久,她的雙眼也仰視著我,一瞬不瞬,我將這幾年來對她的思念都化作我接下來的行動,我的吻緩緩落下,先是她的額頭、繼而鼻尖、再是唇瓣…
我的心怦怦跳動著,自然也聽到慎兒不規則的心跳聲,原來,她此刻也是和我一樣緊張的。
待心跳聲平復后,我在慎兒耳邊呢喃道:“愿往后余生,所有苦31更新快難都離你遠去,愿我一生至愛的女人,永遠側身相伴。”
慎兒的眼淚嘩然而下,她對我說,“阿哲,我不值得、不值得!”
我對她說,“值不值,我說了算,愿不愿意,你說了算,你若不愿意,我愿意繼續等待,直到你愿意為止。”
慎兒聽罷,摟著我的脖子,在我胸前低聲痛哭起來。
我們彼此呼喚,將這一刻牢牢抓在手里、鎖在心中。
唯愿時間永遠停駐此刻,我一生摯愛的人,永遠這般依賴我、信任我。
正當我們沉浸在悲傷的喜悅中時,突然傳來囡囡的哭聲,只見囡囡不知何時出了房間,正一邊揉著眼睛一邊哇哇哭著。
慎兒驚慌地推開我,匆匆將囡囡抱回了房間,隨即,房間傳來她哄囡囡入睡的聲音。
我有些懊惱,跟在身后不知所措,直到囡囡再次安穩入睡,方才松了一口氣。
慎兒哄好了囡囡后,見我杵在門口,沒好氣地問我怎么還沒有離開。
我不理會她的責問,問囡囡怎樣了,她方告訴我,囡囡是夢醒后沒有看到她才哭泣的,好在并沒有真正清醒過來。
我苦笑著朝她攤手,“看來要想抱得美人歸,還得先過了小丫頭這一關才行。”
慎兒罵我沒正經,語氣微酸地提及與我一同前去德國出差的楊碧怡,還調侃樂正東雖然不是她的菜,不過她若是真的想嫁人了,他必定是個不錯的選擇。
我雖知她純粹是為了氣我說的這番混話,可還是著急了,“你若真的選了姓樂那小子,我就把你搶回家,天天罰你給媽咪洗澡擦身子。”
慎兒驚訝地抬頭,認真觀察著我的神情,我這才發覺自已說錯了話,不由得懊惱萬分。
慎兒追問我媽咪到底怎么樣了,我方知瞞不下去了,也不想再瞞她了,何況她早晚會再去司徒家大宅,媽媽昏迷多年的事情,她遲早會知道,只是怕慎兒聽后會無端自責,所以用輕描淡寫的語氣,將媽咪的真實情況說了出來。
慎兒不待聽完,又撲在我的懷里失聲痛哭起來,“都怪我、都怪我當年任性妄為,伯母才會拖著病重的身體去蘆州看我,那時候,她的氣色就就很差,是我太大意了,她一定是對我太過于失望而昏迷的。”
我沉默不語,對于媽咪在慎兒和段若塵結婚前前去蘆州之事,我也是后來才知曉的。
的確,媽咪那天回去后,病情也慢慢加重,可是我從來都不曾怪過慎兒,媽咪只是因為對她喜愛與不舍去探望她的,這并無不妥,只是她的身體太脆弱,承受不了太多的傷心與難過,才會心力交瘁至昏迷不醒的。
“我問你,當年我們分手后,你究竟去了哪里,為什么憑空消失了那么久?”慎兒哭了一會兒后,突然抬起頭,梨花帶雨地瞅著我。
我—時無言,想對她說,不是我不想來找你,而是我來不了。
那一年,我正在與病魔抗爭,我怕我會永遠倒在手術臺上,故生生地忍住對她的思念,悄然面對死神。
慎兒見我并不回答,頗為生氣,竟如一頭暴怒的獅子般,使勁捶打著我、推搡著我,直至被推到角落無處可退時,我將她緊緊揉入懷中,“慎兒,我們不要再糾結于過去了,好不好?我們現在這樣,不是挺好的嗎?”
慎兒顯然不依,她攀著我的脖子,抬頭仰望,似乎想從我的眼神里看出些什么端倪來,我突然咧嘴一笑,“其實,都過去那么久了,我已經忘記是什么原因了。”
慎兒深知我是在敷衍她,竟威脅我起來,“若是不想說,以后就不要再來我這里了。”
我嗤笑,“你這樣說,我會把這里當成自己的家的。”她罵我變態,用胳膊肘子捅了我一下,竟是陳琛剛才揍我那一拳的地方,我隱忍著疼痛深吸了口氣,卻嚇了慎兒一跳。
她問我怎么回事,我卻將她更緊地桎梏在懷中,我們就這么靜靜地擁在一起,少了份剛才的劍撥弩張,多了份悱惻纏綿,慎兒也暫時忘卻繼續追問我為何當年消失不見的真因。
兩人又耳鬢廝磨了一會兒,慎兒忽然催促我離去,此情此景,我更加不愿意離開,可是我怕我再也忍受不住全身叫囂的yù望,而強要了她,二來我怕我身上的淤青被慎兒發現。
依她當年的性子,若知道陳琛揍了我,鐵定會去找陳琛算帳的,再者陳琛好不容易對我放松了Jǐng惕,我可不想再惹到這個世上最霸道、最護短的大舅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