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致瀏覽了一下報紙的內容,原來,在我和段若塵婚后不到一個月,段若塵就已經和梁曼楨走在一起了,看來我目前知曉的只是些皮毛而已,也難怪段若塵會被陳琛揍得鼻子出血了。
我看著這些印成鉛體的文字,先是感到暢快淋漓,繼而又有些擔心段若塵,遂不動聲色地將報紙放了回去,對段母說道:“我估摸著報紙上說的應訴該都是事實吧,又何以存在敗壞您兒子的名譽之說呢?而且報紙上寫得這么詳細,可想而知并不是我能做到的,您應該調查清楚再找人出氣。”
“你”段母又將報紙拿起,朝我頭上砸來,“既然這件事情已經公開了,那么我也就不同你廢話了,我給你一周的時間,你同意離婚也好,不同意離婚也好,一周后,都必須給我離開若塵,否則我定會讓阿楨每天來這里鬧上一鬧。”
“段夫人,我再次申明,關于離婚一事,主動權在您兒子身上,如果你能說服他同我離婚,我一定成全你的兒子,并祝福他將來給您娶個門當戶對的兒媳婦,如果你沒有辦法讓他向我提出離婚,那么我也沒有辦法,只能占著這個位子了。”我也挺直了腰桿,用一幅大義凜然的口吻對段母道。
既然無論我如何恭謹謙讓,在她面前,永遠都是個登不上臺面的‘賤人’,無論我如何低眉順眼,也都喚不來她的一絲認同,那我索性就把話挑明,離不離婚,主動權在他兒子身上,她更應該在他兒子身上作文章,而不是一直來糾纏我。
“你、你,好,這可是你說的,你不要以為若塵處處向著你,你就可以膽大妄為,我們就走著瞧,看看阿塵他最終會聽從我的安排和你提出離婚,還是為了你,背棄我這個母親。”段母說完便氣勢洶洶地甩門而出。
恰似打了一場沒有銷煙的戰爭般,我隨即癱軟在地上,腦中卻煩燥不已,我很清楚,我和段母的戰爭,永遠沒有輸贏,只有兩敗俱傷,而無論我們最終誰勝誰敗,夾雜在我們中間的這個男人,他注定了都是受傷的那一方。
正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關于段若塵‘劈腿’的新聞,不出半rì,竟已傳遍我曾認識的所有人物,接下來,一連串的電話跟著打了進來。
首先是卓靖嵐,我跟她解釋,說是些訛傳的八卦新聞罷了,卓靖嵐自是不信,對我投以無限的同情,不過她信與不信,我并不在意。
緊接著是陸老,陸老表示這一定是誤會,讓我和段若塵好好溝通處理,不要受這些負面新聞的影響。
陸老其實也算是我和段若塵的半個媒人了,他那般欣賞段若塵,自然不會相信他會在新婚期間就做出劈腿之事。
我一笑了之,告訴陸老我的頭腦是清醒的,不會一哭二鬧三上吊,一定會好好和段若塵‘溝通’處理的,陸老這才肯掛電話。
可是我心里清楚得很,不管段若塵是否是被逼無奈、是否迫于段母的壓力,可是他的行為的的確確是劈腿了。
放下電話沒多久,林宣的電話跟著打了進來,我一個勁地同她解釋是誤會,可還沒解釋完電話就斷線了,想必是陳琛那混蛋掛掉了林宣的電話。想必這會兒,陳琛一定在同林宣解說事情的真相到底是真還是假了。
如果這件事情是陳琛曝的光,那么也只有陳琛同她解釋最為妥當了。
不過半小時,陳媽媽的電話又打了進來。
我看著那熟悉的號碼,一個頭頓時比兩個大,任何人都好對付,唯獨陳媽媽,我竟連接電話的勇氣都沒有。
可陳媽媽也是個非常執著的人,如果我一直不接聽,她勢必一直打到我接聽為止。
“大、大媽!”于是,在陳媽媽第三次打通我的電話時,我終于手忙腳地接了起來,“您找我什么事呀,嘿嘿,那個,還找得這么急?”
“你個臭丫頭,你給我說說,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陳媽媽懶得同我客套,劈頭蓋臉地進入主題。
“大媽,您說什么是不是真的呀?”我故意裝聾賣傻,顧左右而言它。
“你還給我裝傻,分明是想庇護他,我當初就同你說過,姓段的小子不靠譜,你就是不聽,這不,結婚還不到一個月就出了這種事,你讓我怎么放心…”陳媽媽的話匣子頓時打開了,足足數落了我兩分鐘,我一直認真地聆聽著,腦袋卻飛快地轉速著該如何安撫她。
“大媽,沒、沒事,這都是誤會。”待陳媽媽數落完后,我依然沒有找到合適安撫她的話,心里一急,竟和對付其它人一樣,如出一轍。
“還給我和稀泥,你看那照片,他和那個女人那么親密地摟在一起,就算是誤會也不行。”
“大媽,您老可千萬不能生氣哈,否則會氣壞身子的,我跟您說,我現在家里來客人了,那我就先掛了,等我回頭再給您解釋,或者您問陳琛去,他比我還清楚。”實在抵不住陳媽媽的炮轟了,只得找了個借口,掛斷了她老人家的電話。
正當我想慢慢理順一下頭緒,究竟該如何同段若塵‘溝通解決’這件事時,段若塵的電話打了進來,我知道段若塵擔心的是什么,可是這個時候,我并不想接他的電話,所以直接掛斷了。
二十分鐘后,段若塵氣喘吁吁地出現在我的面前,他額頭上冒著汗水,看著茶幾上疊得整整齊齊的報紙,還有那用了大篇幅報道他的文章,文章上的幾幅配圖都清晰可見,一男一女親密地摟在一起,相處甚歡。
“你怎么回來了?”我見段若塵緊緊地盯著報紙,便主動問他。
“慎兒,我想告訴你,這不是真的。”
“31更新快我知道,你之前就對我說過。”我微笑點頭,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慎兒,馬上又要過年了,不如我們去旅行吧!”誰知段若塵突然將我拉到他的懷中,然后直接轉移了話題。
“你的雙腿?”我猶豫了一下,又下意識地看了看他的雙腿。
“雖然沒辦法像正常人那樣奔跑發力,但是走路是沒有問題的,慎兒,很多事情我都看在眼里,我不說出來,并不證明我沒有去努力過,看著你rì漸憔悴,心里也非常的難過,如果有可能,我也不希望我有這樣的母親,可是不管怎么樣,她總是生我養我的人,我不能忤逆她,所以,我們惹不起,總該躲得起吧!”
“可是我們能出去躲多久?”我伏在他的懷中,悶悶地道。
“你放心,等我們回來,事情一定都解決了。”
“可是若塵,我可以承受網絡和媒體上的流言蜚語,但是并不代表關心我的人能承受得了。”我起身,嚴肅地看著他道:“所以,我希望你在對同你母親盡孝心的同時,與梁曼楨在大眾面前保持適當的距離。”
“慎兒,你要相信我,我和她只是逢場作戲已,就算是真的和她有過什么親密的接觸,那也只是做給我的母親看而已。”段若塵焦急地向我解釋著。
“若塵,你要如何哄你的母親開心,我無權干涉,可是你要弄清楚,你母親最終的目的,就是希望拆散我們,只有這樣,你才能讓她永遠開心,否剛我將永無寧rì,就像今天,她臨走時說的,如果我一周內不離開你,梁曼楨必定每rì前來與我大鬧,試問這樣離譜的事,你能接受嗎?”
“對不起!對不起!”段若塵深呼了一口氣,“我一定會想辦法說服她的,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我突然覺得我們這樣說下去實在沒有什么意義,便不再吱聲,段若塵也沉默了,過了半晌后,似有不甘,又湊了過來,“慎兒,我想知道,你對我母親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嗎?”
“你指的是哪些?”我不解地問他。
“她說,如果我先同你提出離婚,你會愿意離婚?”
“她沒有說錯,大概意思是這樣的。”我苦笑著點頭,又與段若塵對視著,“那你會提出離婚嗎?”
“不、你休想!”段若塵冷著臉搖頭,神情極為認真。
“那不就行了。”我被段若塵認真的表情逗樂,“我也是被她逼得沒有辦法,搪塞她的罷了,你何必記在心里。”
“葉慎兒,你知道當我母親對我說出這句話時,我心里有多難受嗎?我腦袋里當時只有一個疑問,為何你當初為何能原諒司徒允哲對你的不忠,卻不能原諒我的被逼無奈?”
“若塵,你”我見他莫名其妙地提及那個在我心里已經塵封了很久的名字,不由得有些不悅,“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希望你不要牽扯無辜。”
“無辜?是我說到你的痛處了嗎?”段若塵突然一反常態朝我嘶吼著,“不如我來替你回答吧,葉慎兒,我一直都明白,你愛的人永遠是司徒允哲,否則也不會在新婚之夜,哭得肝腸寸斷,還有,即便我曾經為你付出那么多,卻依然得不到你的心,否則你也不會那般輕松地對我母親說出那樣的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