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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我叫程菁

  等上菜的時候,我歪著頭端詳司徒允哲,發現他又清減了許多,再想想昨晚他在電話中略顯疲憊的聲音,便擔心地問道:“阿哲,老實交待,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是伯母的身體出了什么狀況,還是你哪里不舒服?你看你,氣色竟比上次來時差了許多。”

  “沒、沒什么!”司徒允哲也撫了撫臉頰,輕笑道:“可能是最近工作太忙碌了吧,就是沒有休息好,你不用擔心。”

  我輕撫上他深鎖的眉頭,“阿哲,我們說好了,不管發生什么事,我們都要一起面對,你有事可不許瞞著我。”

  “當然!”司徒允哲將我的手放在他唇邊,幫我呵著熱氣,“你看你,雙手冰涼,都熬出黑眼圈了,可見照顧病人不是件省心的事。”

  “可不是嘛!”一提及這事,我早已將司徒允哲為何氣色會變差,人為何會消瘦之事忘卻腦后,喋喋不休地對他訴起苦來,“你不知道,段若塵自從受傷住院后,性情變得非常的怪異,我平時在他面前晃時,他又嫌煩,我不在他面前晃時,他又老是喊我做這個做那個,還對我百般挑剔,就在我以為他是不是腦袋給摔壞了時,他卻一反常態地對我說,‘葉慎兒,我只是摔傷了腦袋,可不是摔壞了腦袋,你也不用對我懷有愧疚,救你只是出于我的本能,換了是別人,我也一樣會救的,若你不想照顧我了,那以后就不要來了吧!’”我學著段若塵的口吻,對司徒允哲說道。

  “那小子,受傷后脾氣見長,說話也尖銳了許多。”司徒允哲忍俊不禁笑了起來,又問我,“那你今后怎么打算?”

  “雖然段若塵是這么說了,可我怎么好意思拍拍屁股走人呢,況且陸老整天都在工地上忙,我若是回公司也無事可做,不如就留在醫院好了,不但有工資拿,而且還可以看著段若塵早點恢復,其實挺不錯的。”我想了想,說道。

  “我雖然不原意自己的未婚妻去照顧別的男人,可是誰讓我對你百般縱容呢,最多我以后少來蘆州觸景生情了,工作之余多花些心思怎樣籌辦我們的婚禮吧!早些把你娶進家門,也好省些心。”司徒允哲煞有介事地對我說道。

  “原來你一直在想這個呀,難怪最近給我的電話也少了,我還以為你不喜歡我了呢!”我心里甜滋滋的,像只癩皮狗似的粘在司徒允哲的身上。

  吃完飯后,我們就在醫院附近找了間酒店住下,白天我們窩在家里看書,看電視,有時候去附近的景區逛逛,有時候去電影院看連場電影,晚上則相擁而眠,互訴衷腸。

  在醫院一直睡沙發,所以睡眠質量一直不太好,這兩晚我幾乎是倒床就睡,絲毫沒有因為身邊多了一個司徒允哲而變得心猿意馬,更加不用擔心睡著后,他會對我做出越軌行為,總之,窩在他溫暖的懷中,反而睡得更加踏實。

  只是半夜時分,我經常會被奇怪的噪音吵醒,原因是司徒允哲說他認床,所以睡不著,因為睡不著,自然要輾轉反側。

  我將信將疑,睡不著也不至于弄出如此大的動靜,竟如坐針氈般,一會兒躺在床上、一會兒又去陽臺上吸煙,再一會兒又坐在床邊凝視我。

  剛開始我也被他折騰得無法安睡,如此反復后,早已習以為常,他輾轉他的,我睡我的,兩人‘相安無事’到天亮,只是,當兩日后他離開時,我發現他兩額深陷,氣色比來時還要差上許多。

  果然認床厲害,我私下里想。

  司徒允哲回湛陽前,特意去病房同段若塵告別,我看到一個身著西裝,戴著墨鏡的中年男子恭敬地守在段若塵床側,似在向段若塵匯報什么,看見我和司徒允哲后,那人停止了匯報工作,朝段若塵躬身行了一禮后,便轉身離去。

  段若塵看到精神不振的司徒允哲時,眼神有些復雜,卻不動聲色,兩人寒暄了一會兒后,司徒允哲告辭,我送他離去。

  離別時,司徒允哲一直依依不舍,于是我們又繞著住院大樓轉了好幾圈,最后他見我實在冷得不行,又拉著我坐進了他的車內。

  “阿哲,你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哦!而且天氣預報說從現在到春節期間,天氣都會很惡劣,難保近日不會再降大雪,所以你以后還是不要來蘆州了吧!”

  “知道了,年底公司也十分繁忙,很多會議和報告等著做呢,以后來蘆州的時間還真是有限。”司徒允哲歉疚地道。

  “那你就乖乖在湛陽等我放假,我回去后,就帶你回去見陳爸爸和陳媽媽。”

  兩人又在車上聊了好一會兒,我才依依不舍地下車,狠心地催促著司徒允哲離去,可是當他的車真正消失在視線中時,我的心又莫名地失落起來,我呆呆地佇立在原地許久不曾離去,就好像他這離去后,我們真的不會再見面般。

  事實上,我們很快就見面了,只是再相見時,早已是物是人非。

  這就是我和司徒允哲自定下終身大事后,發生的第一件大事,至于第二件大事,是在司徒允哲這次來蘆州后的三天。

  那天,段若塵因為要上洗手間,又叫來了男護工,等男護工來了之后,我便退出了病房,一個人無聊地坐在長廊上。

  長廊上,三三兩兩的人正聚集在一起聊天,醫院中,少數住院時間較長的病人,亦或是照顧病人的家屬,平時碰到了都會打聲招呼什么的,一來二去自然混了個熟臉,他們無聊時,時常會聚在一起聊下天什么的,這在醫院早以習以為常。我不善言辭,頂多也就是點頭打聲招呼,自然聊不到一塊兒,此時也只好坐在椅子上發呆。

  “請問,是葉慎兒小姐嗎?”突然,一個穿著時尚、臉上畫著精致妝容、且非常時尚的女人坐在我身邊,和我搭起了訕。

  “我是,請問您是?”我試問并不認識眼前這個女人。

  “我叫程菁。”女人自我介紹著,末了又說,“你放心,我并沒有惡意,只是心里憋得慌,想找你聊聊天而已。”

  “聊天?”我十分奇怪地看著眼前的女人,“可是我們并不認識,不覺得有什么好聊的。”

  說來也怪,我對眼前這個女人,竟莫名其妙地產生一種敵視的情緒來,所以語氣上也不太友善。

  “你現在不認識我不要緊,可是待會兒你便會很深刻地記住我了。”自稱程菁的女人胸有成竹地看著我,似乎想將我刻入骨子里般,眼里竟然還有著濃濃的恨意。

  果然,我對她的敵意并不是無的放矢。只是她對我的恨意,卻讓我感到大惑不解,于是我改變了主意,想著反正無聊,和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聊聊也無妨,“那你想聊些什么?”

  “這里太嘈雜,不介意去樓下坐坐吧!”程菁看了看周圍,朝我挑釁道。

  既然已經決定同她糾纏了,至于地點在哪里,自然也不會介意了,我點點頭,起身走在前面。

  到了住院部一樓時,我在墻角邊的一排長椅上坐了下來,長椅是用石頭和大理石砌成的,所以在這個寒冬時節,顯得格外的冰涼。

  “這位女士,我還要上去照顧病人,你有什么想說的,就盡管說吧!”待程菁坐定后,我方才問她。

  程菁突然沉默起來,似乎是在思考著如何開口,又過了一會兒,正當我的耐心消失殆盡時,她嘆息著朝包里拿出幾張紙來遞給我。

  我狐疑地看著程菁,她沒有吱聲,繼續朝我舉著那幾張紙。

  我猶豫著是否要接過來,程菁又對我說,“你可以選擇不看,那就當作今天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你也可以選擇看,看完之后,可能很多事情會變得不一樣了。”

  我不明白程菁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是看她得意的神情中,甚至還有著幾分悲傷,于是便好奇地接了過來。

  那幾張紙中,有兩張是,還有幾張我大致瀏覽了一遍,病人的姓名正是程菁本人,其中一張竟是孕檢單,醫生評語處:孕期兩個月,另兩張卻是一張人流手術和術后清宮單,醫生評語處明顯寫著:清宮正常,孕檢日期和清宮日期只相隔了一周,一個是今年的七月底,一個是八月初。

  我看后將單子還給了程菁,又看了看程菁,不動聲色地對她說道:“看得出來,你的身體恢復得不錯。”

  “的確,我的身體是恢復了,可是我的心卻永遠無法恢復。”程菁的紅唇微動,在我看來,似傾盆血口般,一張一合,讓人看著極為不舒服,只見她又對我說道:“葉慎兒,你就不好奇,我打掉的這個孩子的爸爸,會是誰呢?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低著頭,小聲答道,心卻琢磨這個女人還真是奇葩,在正常人看來,這種事情不應該是羞于示人的嗎,她為何要對一個陌生人聊起?卻又覺得一個莫名其妙地找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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