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我一直思索著段若軒為何會裝作不認識我,也更加好奇樂正東和段若軒之間的關系。
飯桌上,我雖一直煎熬不已,卻很清楚地聽到他倆的聊天內容,兩人并不像偶然認識的,應該是世交才對,可依我曾經與段家的親密程度,竟然不知道段家和樂家有著淵源,而且這淵源還不是一般的淺。
當年,那場盛極一時的婚禮,我因為一直站在婚禮臺上,很多賓客都是入場時匆匆打了個照面而已,所以我根本不記得曾經有什么人來參加過,后來,我與段家人及段家親友完全沒有交集,那場婚姻,也因為各種原因而草草收場,如今相隔數年,我更加不可能、也不愿意想起任何和段家有關的人和事。
思緒又回到樂正東的身上,想來我今晚的表現讓他非常掃興,但是他當著在座的朋友,一直隱忍不發,還好脾氣地對我噓寒問暖,到后來,我都有些厭惡起自己的表現了。
突然覺得自己的行為實在有些過分,這幾年來,我好像從未給過樂正東好臉色,他卻一如既往地對我百般包容,從不拿我對他的無視說事,事后依然還是像往常樣,發揮著他的粘皮糖本事。
一個十足的紈绔子弟能做到這般,實屬不易,也難怪陳媽媽都會誤以為他在追求我了。
其實,我心里一直都很清楚,我只是在他眼里,有些與眾不同而已。
嘆息一聲后,我拿出手機來,想發一條信息給樂正東,卻又不知道發些什么,最后,只輸了四個字,‘生rì快樂!’卻遲遲沒有按下發送鍵。
輕輕嘆息一聲后,又朝車窗外看去。
窗外夜色正濃,師傅的車開得很穩,許是他覺得兩人呆在狹窄的空間不說話,氣氛會有些沉悶與怪異,便放起了音樂,是一首我叫不出名字的網絡歌曲,男歌手,歌詞有些頹廢,卻很適合在這種夜色下,盡情發泄一些無奈與感傷。
我很快便沉浸其中,只是聽著聽著,思緒又飄至很久以前,久到我剛認識樂正東的那一年、久到第一次與樂正東‘交手’的那個驚心動魄的夜晚…
樂正東的父親是湛陽市Jǐng察局局長,他雖沒有仗著老爸在外肆意橫行,可是湛陽市稍稍出來混的人,都知道有這樣一個神一般的人物存在,不過我是個例外,因為在認識他前,我的確不知道湛陽還有這號人物。
樂正東和陳琛表面看著屬同一類人,都是痞氣十足、霸道起來不講道理的人,可是骨子里卻有著天嚷之別。
陳琛表面看似痞壞,可實則是一個非常有原則的人,他不但長情、私生活也絕對干凈,更加沒有其它的壞毛病。
可是這位樂大少爺,他的外表看上去有多帥,內心便有多‘壞’,名符其實的表里如一,雖然后來改變了很多,也漸漸遠離了一些一些烏煙瘴氣的人,可是在我眼里,他和陳琛是根本無法比擬的。
或許,我只是太過于偏見吧!說句實在話,我后來想過,其實他除了在某些方面的價值觀與眾不同外,也沒有其它的壞毛病。
陳琛是一個交友特別挑剔的人,他從頭至尾都不喜歡司徒允哲,最初對段若塵也只是略有好感,還是后來才漸漸熟起來的,可是同樂正東初次見面就能打得火熱。
雖然陳琛最初是因為我,才會與樂正表面上‘惺惺相惜’,可后來,他們的關系確實到了非同一斑的地步,我很少參與他兩人的活動,卻知道他們雖不常在一起,可是若其中一人有事,另外一人必定會有求必應,想必他倆后來真正到了惺惺相惜的地步吧!
后來,也不知樂正東犯了什么事、或者是得罪了什么人,在湛陽呆不下去了,他的局長老爸竟也保不了他,最后不得不動用關系,一紙調令把他調去了南方。
從此,陳琛和我的世界便清靜了不少,雖說他時不時會回來‘禍害’一下我倆,可是這遠比他一直呆在湛陽強上許多倍。
認識樂正東,其實很戲劇性。
我剛開小超市時,其實很不順利,因為經常會出現一些無所事事的人在店里晃悠,他們時不時會逗弄一下小姑娘們,惹得一幫小姑娘只要是見到男士進店,都會如臨大敵。
我也曾聽說過做小本生意的艱難,會碰到很多身不由已的事情,開始我不以為然,想著正大光明地打開門做生意,有什么好怕的,這些人如果只是想拿點錢消遣一下,我本著能不生事、拿點錢打發打發也就算了,可是他們如果想明目張膽地鬧事,我也不是那般任人宰割的。
超市經營一個月時,我同姑娘們一起盤點貨架上的貨物,盤完點后核算盈利,竟然凈賺一萬多接近兩萬,出于興奮,我提議今晚早些結束營業,請小姑娘們去吃燒烤。
正準備出門時,只見一個頭發梳得锃亮,穿著一身Jǐng服、身后跟著一幫混混模樣的人涌進了店里,看上去有些來者不善的意思。
小姑娘們都嚇得朝我身后躲,我瞅了瞅小Jǐng察身后的那幾個人,正是這段時間莫名出現在店里的那幫家伙,只是想不通為何會由一個小Jǐng察帶著來店里。
“不好意思,小店要打烊了,如果要買東西請明早再來。”不管他們究竟想做什么,出于禮節,我還算客氣地同他們打著招呼,并用眼神示意一個機靈些的小姑娘去里間的辦公室聯絡陳琛。
“樂少,她就是這家店的老板,就是她昨天打了我一個兄弟耳光,還差點把他打殘。”為首的一個混混指著我對小Jǐng察道。
“你,叫什么名字來著?”小Jǐng察眼睛賊亮賊亮地在我身上上下掃了一遍,似乎不相信剛才那人的指控,最后一本正經地問著我,“我接到他們舉報,說你昨晚打傷了一個人,現在還在醫院躺著,所以想請你跟我回Jǐng局一趟。”
“這位Jǐng察同志,我想你是弄錯了,我昨晚是出于正當防衛而已,而且他當時是自己走出去的,可不是躺著出去的。”我避重就輕地對小Jǐng察解釋著,腦中卻回憶著昨晚被我踹了一腳的那個壞蛋,好像情況的確有些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