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的話音一落,便可以感受到在五嶷仙境之中,多了一股陰惻惻的風,半空中出現一道奇異的光圈,開始逐漸擴大,從光圈里走過來一只體型龐大的魔獸。
只見是一身的銀灰色鱗片,堪比龍鱗,龍首而軀體又似虎軀,四肢粗壯,巨齒獠牙,怪異的是它又有著類似壁虎的尾,只是更為粗壯,在尾部還長出了一撮飄逸的毛發。
落地之后,對著眾人就是一聲咆哮,把眾人吼了一遍,冷不丁渾身一哆嗦,起了蠻多的雞皮疙瘩,而其實這不過是魂覺打了一個噴嚏。
有一弟子驚呆了雙眸,顯然嚇得不輕,連聲音都斷斷續續:"左冀長…長老,這都讓你給說對了!"
"果真是這只魔獸,就它來攻擊的結界,威力強悍,不可小覷。"
"那…只能左冀長老出手了。"
"是啊,只能這樣了。"
眾弟子議論紛紛,形勢一邊倒戈,紫蘊已經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冰獄看了兩邊的形勢,已經最后一局了,紫蘊身受重傷,這么看來已經不知五嶷和瀾海寺還有誰可出戰,月喉與滄海這邊喚出了魔獸魂覺(jué),本來就胸有成竹可以拿下五嶷和瀾海寺。
即便是一身修為沒有被封住的紫蘊,也不一定贏得那么順利,何況如今經脈被封,怕是斗不過魂覺了,冰獄這么一想,倒真有點想看看五嶷最后的對決。
"你就不想親自領教一下魂覺的威力,師哥?"
"什么!師哥!"
在場人也好,妖魔也罷,無不是驚詫不已,宛殺冰獄魔皇稱五嶷紫蘊長老師哥,那么五嶷和宛殺的關系可就非同一般了。
好似沒有注意到這個特殊的稱呼一般,紫蘊依舊是和顏悅色,他身旁的炎圓臉色也是一陣煞白,就連他也不知道紫蘊長老和冰獄魔皇的這一層關系,她原來也是不老世仙君羅玄的弟子。
紫蘊靜默不語了許久,對于這些言論,既然是她想要引起風波,他不愿做那個推波助瀾的人,只好閉嘴。
"有趣,有趣,五嶷的紫蘊長老和宛殺魔皇竟然是師兄妹,這真是震驚六界的事情,不知道其他仙域知不知道二位這么一層關系呢?"
除了肯定魂覺沒人能對付之外,嗜血更是得到了一個有力的消息,此番來五嶷也是穩贏,一席話也把五嶷眾人弄得心急如焚。
"魔頭休要信口雌黃,師尊什么時候收過你這么一個弟子?"紫由啐了一口氣,自己知道的不過是大師兄紫蘊,二師兄紫陽,還有一個四師弟紫暮,何來另一個弟子,還是一個魔頭。
羅玄從來沒有對外人說過她跟他的關系嗎?然后就連紫蘊也在外人面前,之口不提,果然是狠心的將她拋棄了。
"原來啊…師哥,你說師尊他老人家是不是夠心狠的?"
紫蘊深邃的眼眸一閉,強行忘卻了那些往事,再睜開眼來,見著羽花臺上的魂覺,忽然想起來自己該怎么做了,"那就我來與魂覺一斗!"
"師兄不可,你的傷!"
紫陽出手勸阻,還未等到紫蘊決絕地說要和魂覺斗,半空中多了四道玄光,三道紫色,一道紅色,從青云梯方向而來,劃了一個弧度,落到眾人面前。
玄光一化開,楊寒和葉濤齊齊單膝跪了下去。
"弟子拜見掌門師叔,師尊,三師叔。"
"大師兄?"
"楊師弟?"
"濤兒!寒兒!"
驚訝的,興奮的,大伙一下子沸騰了起來,紫蘊連忙上前扶起兩個愛徒,而他們身旁,一個寧薈,一個趙依,哎呀,真是把兩個兒媳婦都給帶回來了。
"師尊,徒兒回遲了。"
"不,是我的過錯!"紫由扶著心口,愧疚不已。
三位長老和徒兒寒暄,趙依看向了冰獄,她沒有生氣,也沒有很愉悅,趙依垂眸不敢看她,沒一會,還是挪動了腳步,向冰獄走去。
寧薈也只能看著她走,畢竟那是她的師尊。
"依依拜見師尊…"
"你還知道有我這個師尊!"
冰獄別開臉,趙依心里一陣難過,自己以后還是會有很多離開宛殺的時候,該怎么和師尊說才好呢。
楊寒與葉濤居然在這個時候回了五嶷,這是萬蒼和嗜血都沒有想到的,此時,就不免想起了楊仙和金烏。
忽然,又有兩道光從天而降,楊仙喘著氣拜見萬蒼,"屬下見過滄王。"
"楊仙,你怎么也回來了?"
詫異罷,萬蒼命人起來,又發現金烏還是沒參拜他,不過見楊仙那蒼白的臉色,萬蒼更在意的是她的情況。
"屬下無能,沒能攔住他們二人,請滄王降罪。"
"無妨,你怎么還受了傷,金烏你是怎么保護楊仙的?"
萬蒼遷怒于本身也是傷痕累累的金烏,楊仙又是生氣又是心疼,但是此時并不想替他說話,萬蒼看向沉默不語的金烏,發現他也受了傷,憤怒的話他也說不出來了,只好去關心楊仙的傷勢。
"傷得如何?要不先回滄海修養。"
"一點輕傷。"
金烏怪異地看了楊仙一眼,一陣心煩意亂,"就你快魂飛魄散了,還一點輕傷,你愿意死在滄海也不愿意與我回仙都,我留下又是為了什么?"
"看來這兩個人也不是等閑之輩,本王不怪你們。"
楊仙莞爾一笑,發現這里并沒有飛堯的身影,莫不是在偷偷去找水靈了。
另一邊,看著魔獸魂覺,楊寒與葉濤得知事情原委,現下正爭奪出戰,“師弟,五嶷靈力充沛,青凌劍能發揮超乎平常的力量,你就讓師兄出戰吧。”
"可是大師兄,你的傷都還沒恢復。"
嗜血開口笑道:“只許一人應戰。”
趙依本就擔心這一場對決,不論是葉濤還是楊寒其中的一個,都不能單獨與魂覺抗衡,聽聞嗜血說只能一人出戰,趙依忽然就來了興致,“魔君所說的一人怎么理解?”
嗜血不明白她又是打了什么主意,微微一愣:“一人便是一人。”
趙依:“劍靈可算人?魔可算人?妖又怎么說?”
嗜血霎時頓住,聽她這意思,是有所打算了,嗜血看向了萬蒼,這個同伙至少要給他一點意見吧,讓你,萬蒼看向了楊仙?
萬蒼:“楊仙,你怎么看?”
莫名的被點到,楊仙沉思了片刻,面容籠罩了一層淡淡的憂傷,“劍靈再有靈性,也不過是劍靈,妖魔若真的可以稱為人,人又何必以妖魔之詞區別對待?”
冰獄卻在這時候不住地稱贊楊仙的回應,“本皇贊同楊仙的話,人既然要區別對待妖魔,那就讓他們做天下最底層的生存者。”
趙依一驚,手心有些濕潤,可是再看向葉濤,便也只能不顧冰獄的眼神了。
“既如此,趙依可就與葉哥哥并肩作戰了。”
全場驚呆,鳳脫抓著趙依的手,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大姐,你怎么了?"
"好鳳脫,你就松手吧!"
趙依掙脫了鳳脫的手,走近了葉濤,冰獄的臉色漸漸地陰冷,而這一切,都看在了嗜血的眼中。
“依依…”
葉濤可以自己去送死,可不能帶著一個趙依,讓她跟著受傷,趙依露出一個讓他安心的笑容。
"濤,我愿意與你一起對抗魂覺。"
嗜血氣道:“趙依,你,你怎可參與?”
趙依轉頭看向嗜血,理直氣壯回應:“魔君,我是魔,不是人,終究是葉哥哥一個人應戰。”
"依依,不行,你不能去冒這個險。"
葉濤堅決回絕,趙依只好先安撫他的情緒,"濤,我明白你是擔心我,可是與其在一旁心急,我寧愿和你共進退。"
葉濤無計可施,楊寒也勸道:"嫂子,你擔心大師兄,我們都理解,可是也不能置你的危險于不顧。"
"楊寒,你既然叫我一聲嫂子,你就聽我的話,幫我勸勸你大師兄。"
得,楊寒也勸不動,身后一眾弟子更是勸不住。
嗜血:"好侄女,這是你自愿的,倘若魔皇戰后到我月喉來興師問罪,月喉可不擔不起這個罪。"
"魔君多慮了,此事是趙依一意孤行,與宛殺以及師尊都無關。"
鳳脫心急道:"大姐,您說什么呢?"
冰獄卻是笑態妍妍,"俗話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還沒出嫁,依依的胳膊肘就外拐了,唉,既然這個徒兒不知死活,本皇也不在意,魔君大可不必在乎她的身份,此戰中,趙依是生是死,宛殺不在乎。"
一番話說得趙依是又羞又喜,師尊一直都很了解她,即便是這樣的情況下,也任由著她胡鬧,這一戰,只能贏,為了五嶷和瀾海寺,也為了師尊的信任。
可是,葉某人還不答應,趙依只好看向紫蘊,"長老,您看他這食古不化的樣子…"
"好好好,老朽給他點化點化。"
"…"眾人驚愕,這是葉濤的師尊還是趙依的師尊,紫蘊長老什么時候這么寵著趙依了?
"濤兒啊,你過來。"
紫蘊招了招手,葉濤無奈過去,不會是連師尊也同意趙依與他一起對抗魂覺吧?有她在,贏得幾率的確會大一些,可是受傷也在所難免,他也不一樣她再受傷了。
"師尊…"
紫蘊一手握著葉濤的手,一手也握著趙依的手,說話間,一道渾厚的真氣,從指尖過渡給了兩個年輕人。
"濤兒,你多照顧著點趙女娃,別讓她傷著了。"
松了手,一瞬間只能過渡了那么多的修為,給葉濤恢復了傷勢,趙依更是驚奇,紫蘊受了傷,一身修為依舊好使。
"徒兒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