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鐵青了臉,嘴角不自然地扭曲著,顯然是憤怒極了。
趙依見狀依舊是云淡風輕回應道:"太后,民女自幼無父無母,隨性慣了,做出一些不知禮數之舉也是常事,還望太后海涵。"
"放肆,簡直膽大包天,一個來歷不明的卑賤女人,竟敢頂撞哀家!"
太后躁怒起來,依稀可見額頭上青筋暴起,連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起來。
太后如此打壓趙依,真顯得她的奴婢也跟著神氣了起來,站在太后身旁,一臉鄙夷地看著地上跪著的人和面前這個所謂不知好歹的趙依。
趙依聽聞"卑賤"兩個字眼,當即神色一變,雙目微瞇,一股若有若無的怒火在心口處燃燒著,好像隨時會暴怒起來。
只不過這個時候,她還在隱忍,笑容卻多了一絲陰冷,"太后,民女知道您身份尊貴,不過位尊德卑,未免太過可笑。"
太后詭異地看了她一眼,心中似乎有波濤洶涌,雙眸暈開一層灰暗的色彩,冷哼道:"你對哀家,似乎很有意見。"
"豈敢。"
趙依微微一笑頷首,終于還是低下頭顱,太后卻詭異地笑了。
"太后,您這無緣無故的給我臉色看,是不是不妥,您生氣也總得給我一個理由吧?至少讓我知道一下到底是哪兒得罪您老了?我改行嗎?"
"好一個粗鄙的黃毛丫頭,真不知道宸煕是怎么想的,好好的敏兒他不娶,非是看上了你這么一個野丫頭。"
"太后,您也說了,那位您覺得十分好的敏兒宸煕不喜歡,宸煕就偏偏看上我了,所以太后盡管放心,我們還有時間相處,太后您也不用對我抱有這么大偏見,最后還不是苦了您自己?"
"你以為哀家會讓宸煕娶你?"
"其實確切來說,太后愿不愿意我并不在乎,只要我愿意嫁,宸煕愿意娶,我并不在乎別人的看法。"
"你未免想的太簡單了!"
"太后,廟堂群臣再怎么強勢,也不會如此膽大包天,敢干涉宸煕的私事,他所顧忌的是您的感受吧?"
"哼!"
"宸煕敬您,依您,我也不想與您為難。"
"好,我倒是想知道到底是一個剛認識不久的女人在他心里重要一些,還是哀家重要一些。"
"您想逼他做一個選擇?"
"太后,您可真是一點也的不平近易人。"
"你知不知道上皇都說了什么,非你不娶,"
十月份。
"宸煕,你這一次是來游玩的?"
"本皇來體恤民情。"
"怎么個體恤法?"
"目前還不能告訴依依。"
"宸煕,你是不是想體驗一下百姓平常的生活?"
"本皇的確是有這個想法,不過不太好實現,畢竟朝歌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本皇處理,這次出宮,是有一件非常要緊的事情,否則本皇也不會出宮。"
"可你還是不愿意跟我說到底是什么事情。"
"依依,你以后會知道的。"
"好吧,宸煕不說,我就等著你愿意說為止。"
"好。"
南下第一個小鎮——柳容鎮。
夕陽西下,遠遠看去,小鎮炊煙裊裊,沉默在一片夕陽當中,彼時,鎮上許多百姓陸續趕回家,街道上映著長長的影子。
四個年輕人,一個老人,兩個姑娘,兩輛馬車,這就像一戶普普通通的人家,不過金絲細軟應當是少不了多少。
才到了郊外,一陣風吹過,摻雜著許多的灰塵,其中還有一道輕微的求救聲。
"救命啊…救命啊…"
一聲又一聲無助的呼喊,使得兩輛馬車都停了下來,東方宸煕探出頭,皺著眉頭問"蕭將軍,去看看怎么回事?"
"好的,公子。"
蕭將軍才下了馬車,忽然一個美若天仙的女子從左側道路一路顛簸地跑了過來,不偏不倚,撞上了站在路中央的蕭將軍,女子嬌喝一聲"啊,疼!"
小小的身子向后倒入,好在蕭將軍眼疾手快,手一撈,把人攬進懷里,這才使得女子沒有出事。
那女子回頭看著蕭將軍,四目相對,女子忽然雙頰浮起一抹紅暈,趕忙從蕭將軍懷里出來掙脫出來,靦腆地笑道:"多謝公子。"
蕭將軍臉上也是飄過一陣羞赧,撓了撓頭,傻笑道"不客氣不客氣。"
"姑娘,發生什么事情了?"
"救我,后面有吸血的怪物。"
"怪物?"
東方宸煕聞言從馬車里出來,探出口那一瞬間,女子有片刻的震驚,不想馬車里的人竟是這般豐神俊朗,然而再看到他牽著一只細嫩的纖纖玉手,抬眸,看到了那個女子——趙依。
趙依提起裙角,也從馬車里出來。
東方宸煕詢問道:"姑娘,你方才說有吸血的怪物?確定是你親眼所見?"
"真的,我親眼看到它咬了好多人,然后吸了血。"
"在哪里?"
"那邊。"
女子指著她跑來的方向,只可惜是一片靜悄悄的,什么也沒有。
趙依目光微瞇,看了一眼,忽然輕笑起來,道:"姑娘,你所說的吸血的怪物只是一只狼而已。"
"什么只是一只狼而已?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
"這個也能猜得到,我不信。"
"可是你的回應就已經肯定了我的說法,你也不用知道我為什么會清楚你碰到的是狼。"
"我…我怕狼。"
"既然害怕狼,你又為什么會在這里?"
"是啊姑娘,你怎么會在這?"
"我來,我來采藥的,誰知碰上了狼,東西也丟了。"
"這樣,不如我們送你回去?"
"真的可以嗎?"
"宸煕,可以嗎?"
"聽依依的。"
"好,宸煕說了可以,那就可以,姑娘,你過來吧。"
"那真是多謝了。"
"不知道姑娘芳名,還有家在何處?"
"我姓白,名映雪,家就在小鎮里。"
"不好意思,白姑娘,我家宸煕不是很喜歡別的女子碰他呢。"
"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
"沒關系的,不知者無罪。"
進入小鎮,
街道上,暮色漸漸深沉,馬車的車輪子在街道留下兩道深淺相宜的車轍,碌碌的聲音一直響起。
白映雪"姑娘,你們來柳容鎮做什么呀?"
"游玩的。"
"游玩?這一個又破又爛的小鎮有什么可以看的,怎么游玩?"
"唉,我家公子就是喜歡破破舊舊的東西,所以只能陪他來看看了。"
"哦,他是你家公子?"
"對!公子!"
"白姑娘,你府上怎么還沒到?"
"哦,快到了,快到了,前面就是。"
蕭將軍:"姑娘,你還是快點回家吧,外頭不安全,很危險的。"
"我知道了,謝謝你。"
"依依!"
"嗯?"
"作為依依家的公子,是不是可以要求依依伺候一下?"
"宸煕,你想干嘛?"
"想要依依抱抱。"
"宸煕,你不要臉!"
小鎮上唯一的小店住下,時間匆忙,便也就吃了一點早膳,
"公子,公子,行行好!"
那小乞丐說著,另一個小乞丐乘著東方宸煕給他的同伴發 "救我?"
趙依"我真不明白你們這些凡人是怎么想的?明明那么相愛,就是怕這個怕那個的,不敢大膽地在一起。"
"趙姑娘,你不懂,有這禮教,兩個相愛的人在一起有多不易。"
"我怎么會不懂,相愛不能愛的何止你一個,愛得再辛苦,又不甘就此放棄,還是選擇了好好地愛著。"
金烏看著遠山微暮,天邊似玄幻云彩,甚是迷人,開口淡淡說道:"我帶你去那遠山游一遍可好?"
楊仙有些意外地閃了閃眼眸,試探性又似故意,道:"你不是不允許別人碰你的羽毛嗎?"
金烏不及思量,隨即道:"那是別人。"
而后又回頭對上楊仙的眼眸,竟不避閃,清澈的雙眼滿是真誠與柔情,輕輕吐出五個字,"你不是別人。"
楊仙莞爾一笑,似萬頃桃花頓開,金烏隨即化作原形,銀白色的巨鷹之形,可以與大鵬相媲,銀光閃閃的羽毛層層疊倚,向著楊仙的這一側,金烏張開了翅膀,嘩聲過后,如滑梯一樣的銀色翅膀迤邐張開,一直鋪到楊仙面前。
仿佛是一條通向幸福的銀白色天梯,楊仙淺笑,拂去萬里暮色,輕輕移步沿著他的翅膀走到翅肩,在那里坐下,"可以了。"
金烏似有意地點頭,便展翅高飛,此時,暮色起,金烏雙翅敞開,只為帶她一人翱翔與寂靜的夜空。
夜間有些微涼,但聽身旁翅膀拍動的聲音,感受他柔軟的羽翼的溫度,溫暖溢出滿懷,彼此都沉默不語,她只管感受這一片靜謐,自由自在得沒有一點壓力,沒有一點痛苦,他一會飛在高空,讓她仿若伸手便可以出沒夜里的星星,聽她開心的感嘆"好美。"
一會又飛翔于低谷山泉,聽泉水涓涓,聽她兩個字"好聽!"
他有時還故意經過樹林,擾了林間小鳥夜間的寧靜,驚起一群夜鶯,她則輕輕拍打他的翅膀,溫柔道"怎么這么調皮?"
但每一處,他都緩緩地飛翔,這樣她才不會覺得冷,許久,月懸正空,光輝四射,楊仙輕聲問:"金烏,你累不累?"
"我不累,你若是累了,先歇歇吧!"
她乖乖地答"好。"
在他柔軟的羽毛上躺下,夜風吹著她衣袂飄飄,他移動了一片羽毛,輕柔柔地蓋住她嬌小的身子,便劃過月下,降落回原地。
將楊仙抱在懷里,金烏看了許久,看得癡迷,在她眉間落下一個輕輕柔柔的吻。